“冬怜姑娘一向老实,看着不像这种人。”池安晏勉强坐起身子,喘着粗气说道:“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呀?”
看他着急为冬怜辩解的模样,苏瑜有些动摇了。
老实讲,她之前一直怀疑那杀人灭口的凶手是池安晏派来了。可看他这样,竟像不知情的。不过,这人演技一向高超,不然前世也不能骗她至此。
“她人都去了,是不是误会本宫也不打算追究了。”苏瑜看着池安晏,十分平静的说道:“说起来也是本宫不好,没能及时发现她误入歧途。”
池安晏拉过她的手,温柔道:“这事不能怪殿下,若要怪,便怪那幕后黑手,教唆冬怜姑娘。阿池刚刚不过是随口感慨一番,殿下可不要放在心上。”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小厮气喘吁吁的赶来,“殿下,奴把大夫请来了。”
“让他进来吧。”苏瑜起身,让出床沿的位置,对着刚进来的郎中说道:“有劳大夫了。”
“殿下严重了。”这郎中详细的望闻问切后,方才说道:“公子这是不小心受了凉,又加之忧思过虑,这才致此的。不过不打紧,草民这边开了方子,照着喝上几天也就痊愈了。”
真没想到,这人竟然真的生病了。这位问诊郎中的话,打消了苏瑜不少顾虑。
“那便好。”苏瑜安排小厮随郎中去抓药,又回头对着春澜叮嘱道:“库房里有父皇赏下的墨狐皮子,你去寻出来,给阿池做上一身大氅。”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那皮子多,给驸马也备上一身。”
春澜应道:“殿下放心,抽空奴婢便安排下去。”
“没想到,殿下如今,与驸马的感情竟这般好了。”池安晏故作失落的样子,吃醋道:“可无论如何,您都不许忘了阿池。”苏瑜应付道:“驸马终究是后安国将军,本宫少不得要多给他两分面子。阿池你一向听话,想必能明白本宫的苦心。”
池安晏温顺的低下头,“阿池都明白,只是心里太过在乎殿下,才会说出刚刚的浑话来,殿下切莫怪罪。”
在乎她?前世一剑封喉的时候,那可是丝毫没手下留情呀。
“你明白便好。”苏瑜努力摒弃掉那些负面情绪,现在可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眼看快入秋了,想必皇姐府里的菊花该是开了,等你好了,本宫带你去参观一番。”
“多谢殿下了。”听她提起苏瑟,池安晏心头一颤,生怕她发现什么,听她这样说,才放心不少。
苏瑜贴心的帮他掖了掖被角,只说道:“你眼下身体不好,卧床休息便是,若是缺了什么,尽管去找赵管家,府里一应物事,都是他在管。”
“嗯。”池安晏乖乖点了点头,目送她离去。
刚走出后院,苏瑜便变了脸,谁知道池安晏和苏瑟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春澜,这会子功夫,想必江谏官和顾侍郎要离府了,你代表本宫前去送送他们吧。”苏瑜看着远处的庭院,开口吩咐道。
春澜心中自然一喜,“是殿下,奴婢这就去。”她确实想好好和江黎夏当面道别。
支开春澜后,苏瑜方对芒安说道:“去查查皇姐最近的踪迹,切记,别打草惊蛇。”
“属下明白。”芒安不爱说话,对她的吩咐也从不置喙,只是照做。
“殿下,你又去看池安晏了?”刚刚办事回府的顾长安,看着苏瑜来时的方向,便推断出她去过何处了。
眼看顾长安的脸色黑了下来,芒安趁机先溜了,这样的场面,还是交给自家主子去面对吧。
苏瑜理直气壮道:“这府里的一花一木,一奴一仆,都为本宫所有。便是本宫去看了一个面首,那又如何呢?”
看着嘴犟的苏瑜,顾长安没想和她多分辩,“如不如何,殿下随我回房便知。”
他靠近对方,又小声说道:“有要事相商。”
“走。”苏瑜听他这般说,早就歇了打嘴仗的劲儿。
两人面上置气,谁也不理谁,就这样心照不宣的回到了屋内。
“到底是何事?”一进屋,苏瑜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顾长安小声回道:“西戎边关发生动乱了。”
外敌入侵,那可是头等大事。
“那你可告知父皇?”苏瑜皱眉思量道。
顾长安摇了摇头,“我一个赋闲在家的将军,哪里能知道这些消息呢?不过,霍炀祁已经把消息快马加鞭送进宫里了。”
“那咱们要如何是好?”他们这些人,再怎么勾心斗角,都不能拿外敌开玩笑呀。
顾长安看她这般焦急,安抚道:“你不必担忧,只是小动乱而已。”
“他们既起了反心,想必不会只有这点儿动作。”苏瑜对军务上的事,只一知半解,“若是真的乱起来,怕还是要你出马,等到那时,不怕父皇不放人。”
顾长安点了点头,应和道:“如今只能先等着看局势如何,还不能轻举妄动。”
“西戎、北漠近年来皆有了蠢蠢欲动之心,按理说,咱们该早做防范才是。”苏瑜操心的说道。
“若是我在边关就好了。”顾长安很清楚,苏帝扣着他的原因。
苏瑜手指弯曲,轻敲着桌面,“他在不在意都没关系。”毕竟,他在那个位置上不会很久了。
前世她和顾长安成婚一年多后,苏瑟就发起了兵变,趁着无人防备之时,一口气斩杀了苏誓砚和苏帝两人,又逼死了自己。这一次,她决不能输。
“殿下放心,微臣会为你守好这天下。”顾长安很坚定的许诺,“只是有一样,我想和殿下提前说清楚。”
“什么?”苏瑜看着他,“你想要什么,大可直说。”
顾长安深吸一口气,忍着内心的羞涩,开出了自己的条件,“待殿下君临天下之时,你后宫里,只能有我一人。”
我为你守住这天下,只愿你能真心待我。
苏瑜看着他,万万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条件。
她的沉默让顾长安心生酸涩,这样的要求真的很过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