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宋峦也说了,河岸大堤近日便要开工了,微臣想,这灾民里有不少青壮年劳动力,倒不如把他们支使出去,也能为淮州做点儿贡献。”
“更何况,他们都是受过洪灾的人,想必更能体会到这大堤的重要性。修建起来,也能更保质保量。左右是要找人来做这活计的,不如让他们上。”
“此外,刚刚王大人说的修复房屋之事,微臣以为,不一定非要在原有基础上修筑。那些坍塌的房屋,要不就是过于简陋,要不就地势太低。”
“最近我在这城里来来回回逛了许久,在靠近城门处发现了一处好地方,可以把屋子迁到那里去。”
苏瑜连连点头,“驸马说的不错,左右他们也要张嘴吃饭,不如就派这其中有能力者出去劳作。王师令,就照驸马说的,在城门那片地方兴建房屋吧。”
“殿下,这万万不可。”王师令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那是范大人要修建私宅的地方,若是挪出去用了,怎么和她交代?”
“王师令,在你想着怎么和她交代之前,应该要弄明白另一件事,这淮州城,现在是本宫当家。”
背后忽然传来轻笑声,“哦?是吗?没想到昭和公主出了京,还是这般蛮横,啧啧啧。”
这声音,可有几分耳熟呢。
苏瑜回首方知道,来人正是之前在苏瑟生辰宴上侮辱过自己的周书贤。
“周公子,还真是好久不见呢。”苏瑜虽没把他放在眼里,却也知道他此行何意,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得罪他的好。
周书贤身后,正巴巴跟着许久不见踪迹的范晓晓。
顾长安最是看不起这种临阵脱逃的人,当场讽刺道:“范大人,你还知道回来呀。”
范晓晓尴尬的笑了两声,“驸马这说的哪里话,我不是想办法去找救兵了吗?”
“芒安呢?她没同你一起回来吗?”苏瑜看到他,心里忽然有了些许不好的预感,这人既然接到了消息,这说明芒安早就把消息递了进去。可如今,她始终未曾见到芒安。
周书贤摇晃着扇子,啧啧了两声,“你说的该不会是什么被太子抓进牢里的那个暗卫吧。”
苏瑜绷紧了身子看着他,“你在胡说什么?”
“也是,这里距离京城遥远,难怪你什么消息都没收到。”周书贤显然在记恨着他们,“那暗卫竟然敢以上犯下,试图谋害太子殿下。多亏了太子仁慈,只是把她关了起来。”
“绝不可能,芒安姐姐绝不会做这样的事的,你别胡说。”春澜看着此人的嘴脸,实在难以忍住。
周书贤耸耸肩,倒是好心情的没和她计较,“殿下,我劝你们还是对我客气点儿吧,毕竟,这开仓放粮的权利可在我手上。”
苏瑟派此人来,大约是纯纯恶心自己的。可是,她的确实有些无可奈何。
顾长安心里憋着火,当场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衣领,“周书贤,你想死吗?”
他们周边的范晓晓和王师令吓了一大跳,连忙劝阻道:“驸马,有话好好说,这好歹是陛下派来的人,咱们得罪不起。”
上次被顾长安揍了一次的阴影,使得他心里颤巍巍的吗,但嘴上却硬倒:“驸马,我,我警告你,对我客气些。你还以为你是声名赫赫的大
将军吗?”
顾长安的手越捏越紧,周书贤开始害怕起来,浑身扑腾个不停,“快放开我,你敢……咳咳。”
“放开他。”苏瑜深吸一口气吗,平静的说道:“你是父皇派来的人,本宫自当对你客气。”
“可你也别忘了,这天高皇帝远。若是你在此处不小心发生个什么意外,被?”
顾长安点点头,松开了对她的钳制,“周公子是聪明人,想必该知道怎么做吧。”
周书贤完全被吓傻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完全,和他想的威风场面不一样呀。
“范大人,咱们,咱们走。”周书贤边说边往后退,一不小心,摔了个狗吃屎。周围的人群看到此景,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笑什么?信不信我诛你们九族。”周书贤被扶起来后,又生气又尴尬的扭头就走,范晓晓自然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
王师令见状,刚想跟上去,却被苏瑜唤住了。
“王师令,本宫劝你还是想好了再决定要不要追上去吧。”她漫不经心的看了对方一眼,暗含威胁之意的说道:“今个你若是跟他们走了吗,那明日再见,便是本宫的敌人了。”
王师令顿时哽住,犹豫了半晌,还是老老实实去干活了。
“殿下,陛下怎么派他来了?”顾长安怎么都不敢相信,这是出自苏帝的手笔。
“这大约,是我那皇姐的主意吧。”苏瑜冷笑一声,“不管来的是谁,都得给我吐的干干净净。”
吏部大狱里,芒安被铁链五花大绑着,身上、脸上满是血污。
她面前的苏瑟扭了扭酸疼的脖子,不亏是昭和的心腹,这嘴可真是硬呢。
“芒安呀,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苏瑜能给你的,我也能给。”
她在云檀的搀扶下起身,拿着手帕在鼻前挥了挥,“你若是一意孤行,就算是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芒安咳出两口鲜血,脸上分外苍白。
她心里很清楚,只有守口如瓶,才能获得一线生机。若是苏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在最后面站着的江黎夏从未亲眼见过此等可怖的场景,差点儿被吓得站不住脚。
阴冷昏暗的大狱里,苏瑟微微侧脸,似乎扫了她一眼,又似乎并没有在看她。
“本宫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别不知好歹。若苏瑜真的心疼你,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冒险回京。”
苏瑟细长的指甲划过她娇嫩的脸庞,“本宫再给你一天的时间,若是明日我还得不到答案,你也没有活着的必要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