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青炎峰。
偌大的青炎峰,依旧冷清。
整座峰只有峰主谢侯谷、三名杂役陈炼、赵冲和纪念,共四个人。
自谢侯谷的父亲谢辽身故以后,青炎峰就没落了,树倒猢狲散。弟子要么外出历练,要么加入了其他峰修行。
谢侯谷继承的,其实就是一个空壳而已。
好在掌门和长珩真人赏赐了他一些好东西,帮助他修行,否则,他现在可能连筑基都还达不到。
谢侯谷和纪念回来的时候。
另两名杂役已经睡下了,对今夜的事,毫不知情。
纪念没有回地牢,在峰主寝殿里,照顾着受伤的谢侯谷。
“谢侯谷,你快躺下,我帮你清理伤口。”
她扶着虚弱的谢侯谷躺在床榻上,小心翼翼地掀开谢侯谷的衣服。
谢侯谷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他修行以后,身体更加壮实,胸肌、八块腹肌,都清晰可见。
“看什么?”看纪念对着自己身体发呆,谢侯谷冷声问道。
纪念抹了一把不存在的口水,干咳了一声,“我这就给你上药。”
谢侯谷的胸前,被巨狼利爪所伤,流出来的血是黑色的,看样子是中了毒。
“谢侯谷,狼爪有毒,我得先给你清毒。”
谢侯谷此时整个人苍白虚弱,仿佛随时都会化风逝去。
他平躺在床上,强睁着眼睛没有闭合,努力调整着呼吸,“右侧柜子里有一个盒子,里面有颗解毒的灵药,拿来给我。”
“哦哦。”
纪念立即按照他所说,找到了那枚灵药,喂进了他的口中。
“你去打盆热水来,我用灵气将毒逼出来!”谢侯谷再次吩咐道。
“好。”
纪念立即去烧热水。
……
她回来的时候。
谢侯谷伤口的血,已经恢复了鲜红的颜色,只是谢侯谷依旧虚弱。
她仔仔细细给谢侯谷清理了伤口,又撒上伤药,给他包扎。
柔细的指尖划过谢侯谷的皮肤,引得谢侯谷不自觉地颤栗,盯着纪念的眼神,幽深了几分。
包扎完成后,纪念帮助谢侯谷把衣服穿好。
谢侯谷突然开口道,“纪念……”
“嗯?怎么啦?”纪念问。
谢侯谷盯着她,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来。
纪念道,“谢峰主,你身受重伤,就好好躺着养伤吧。我今晚就在这里守着你吧?你半夜要喝个茶水什么的,我还能给你递递。”
纪念自然不想回牢里。
那牢里阴冷潮湿,还有恶心的老鼠和虫蚁,相比于那里,谢侯谷这寝殿简直是天堂。
谢侯谷看穿了纪念的心思,哼了一声,“我只是胸口受伤,又不是残废。喝茶,我能自己倒。”
言下之意,你回牢里去。
纪念立即道,“诶诶,你好歹是一峰之主,倒茶这种事,自然是下人来做啦。你别说啦,反正呢,为了你的安全和健康,我决定今晚就睡这里了。我看你那张榻还空着,我就睡那里守着你吧。”
纪念不给谢侯谷拒绝的机会,已经走过去躺下了。
现在,已丑时初,纪念困得不行。
躺下后,不一会儿就呼呼大睡。
……
纪念不知道,她睡着了以后,谢侯谷的房间中,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名老者。
“少主,是谁将你打伤?”老者关切地问。
谢侯谷看到他出现,缓缓坐了起来。
“我去采一株灵植,被灰狼所伤。”他淡淡道。
老者打量着谢侯谷,见他似乎没有大碍,这才放心。
又指着纪念问道,“这个女子是谁,为何会在少主的房间之中?”
谢侯谷扫了一眼熟睡的纪念,“她就是纪家大小姐,纪念。”
“什么?”
老者惊讶,“她就是那个臭名昭著、荒淫无耻的纪家大小姐!”
老者顿时义愤填膺,“少主,这个女人当初那样对你,你为何还要收留她?你就应该直接了结了她。”
谢侯谷倒是平静,“谢伯,当初那件事,是纪宁氏搞的鬼。纪念……她……那应该不是她的本意。”
“少主,这个女人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竟然相信她?我去官州城的时候已经听说了,她十分恶毒,你在纪家这些年,她没少折磨你,你为何?为何……嗐!”
老者十分不理解谢侯谷收留纪念的举动。
“谢伯,你不要生气,纪念的事,我自有主张。她参加了宗门的测试,没有灵根和资质,现在已经是我青炎峰杂役。”
“杂役?”老者顿时面露喜色,恍然大悟,“少主,你的是意思,想要将她留在身边,以便折磨她?不错!就应该如此。这个女人如此恶毒,是不能让她好过!”
“不说她了。”
谢侯谷站起来。
“谢伯,这次你出去调查当年父亲之事,可有些眉目了?”
老者叹了口气,“皇室和宗门之中,知道你父亲当年具体任务的人,少之又少。而知道的这些的人,都闭口不谈。以我们目前的实力,还撬不开他们的嘴。”
“我去打听了你父亲当年的那几位弟子,其中有两人另投他峰,两人出任宗门管事,还有三人外出历练,至今未归。”
“他们那里,可有线索?”谢侯谷问。
老者摇头,“我观察了他们一段时间,也尝试与他们有过接触,他们对于老峰主之事,似乎一无所知。”
谢侯谷握紧了拳头,“皇室坚持认为我父卖国,好在宗门并不这样认为,否则,我怕是活不到现在!我父的那些亲近之人,应该早已经被皇室和宗门调查过了,若是他们确实知道什么消息,不可能还能保留到现在。”
老者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当年之事,他们应该不知情。”
谢侯谷沉默了。
老者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少主,我得到消息,老峰主的几名弟子,得知你继任青炎峰峰主的消息,已经从外面赶回来了,恐怕近日就会回到宗门。”
“是吗?”谢侯谷眉目沉了几分,“我父出事以后,他们就发生了内斗,各奔东西。我倒也想看看,他们对我父亲,还有几分情谊……”
老者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