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是纪念毒害的

“爹!”

“老爷啊!”

纪优和纪宁氏哭得撕心裂肺。

一众下人冲了进来,也哭成一片,跪了一片,纷纷高呼,“老爷——”

至于这其中有几个人是真心的,那就犹未可知了。

纪念站在众人身后,没有上前,仿佛她才是那个外人。她与纪武本就没有多少感情,不屑于做这样的表演。

纪优哭了一阵,想到了什么,蓦然转头望向纪念,“纪念!是你,是你害死了爹!”

在场所有下人都是微微一愣,转头望向纪念,脸上显出错愕之色。

“我?”纪念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凭什么说是我?”

纪优站起来,一步步走到纪念跟前,“纪念,我没想到你的心思竟然如此歹毒!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他也是你爹啊,就算他不喜欢你,将你逐出纪府,你也不应该下此毒手……”

纪念黑了脸,“不是我。”

她的辩解在众人看来如此苍白无力。

纪宁氏的一个丫鬟站出来作证,指着纪念道,“肯定就是大小姐!刚才大小姐让我们所有人都出去,只有她和老爷单独待在一起。老爷坚持了这么久,就和大小姐待一会儿的功夫就不行了,不是大小姐做的,又会是谁?”

丫鬟说得有理有据,众人脸上皆露出了然和愤慨之色,认定纪念就是毒害自己亲爹的凶手。

纪念气得手都在微微颤抖。

她明明只是为了救纪武,没想到却害了纪武。明明死的是她亲爹,这些人比她还要难过愤怒,这他妈都什么事呀!

她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

毒害亲爹这个锅,她可不敢背,也背不动。如果承认下来,她以后在离国将再无立足之地。

她冷静道,“爹本来中毒颇深,连裘固裘神医都回天乏术,我不过刚好在这里罢了,你们休要胡乱攀咬。”

“纪念,我是不是胡乱攀咬,你自己心里最清楚。爹临终前已经告诉我了,就是你害的,他亲口说了你的名字,你还想要狡辩!”纪优振振有词。

她的这话,却暴露了她想要给纪念强加罪名的急迫心理。

纪念笑了,“纪优,你还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啊。‘陆时怀’三个字,我听得清清楚楚。你现在却说爹说的是我的名字,可笑!爹刚过世,你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给我安罪名,你究竟是何居心?”

纪优有些心虚。纪念怎么可能知道纪武最后说的什么?她听力如此之好?

她不甘心就这样放过纪念,“纪念,刚才我就站在爹身前,他说的什么,我自然最是清楚,他说的就是你的名字!”

纪念是坚决不能应下此事,否则,她以后将百口莫辨。

既然纪优要乱说,她也只能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了。

“纪优,你说你站在爹身旁,我当时也站在爹身旁,你娘和谢峰主都站在爹身旁。怎么,要不要我们四个人对峙一下呀?”

对峙下来,肯定是二比二。

到时候,谁说的都不算。

纪优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她气愤道,“你和谢峰主离得那么远,根本不可能听到……”

不等她说完,纪念打断她,“什么不可能听到,我们可都是修士!我们就是听到了,爹说的就是陆时怀三个字!”

“纪念!”纪优咬着下唇,望向谢侯谷,“谢峰主,为了公平起见,我希望你说句实话,你究竟有没听到我爹最后说的话?”

谢侯谷毫不犹豫地道,“自然是听到了,如纪念所说。”

纪优脸色变得有几分狰狞,“谢侯谷——你敢以你峰主之名起誓,你没有撒谎吗?”

谢侯谷不甘示弱,反问道,“纪优,那你敢以你亲传弟子之名起誓吗?你刚才所说都是真实的,你确实听到你爹最后的遗言指的是纪念?”

纪优脸色白了几分,顿时熄了火。

她不敢!

她当然不敢!

纪宁氏一看情形不利于纪优,立即哭哭啼啼地站出来。她将纪优拉到身后,对纪优道,“好了,优儿,老爷最后的意思,可能不是指纪念吧。”

她这话,说得妙!

表面听来,是否认纪武指的是纪念。

仔细想来,她已经承认了纪武就是指的是纪念。

她但凡说出纪武说的是“陆时怀”三个字,纪念的嫌疑立即就会被排除,可她没有这样做。

她巴不得纪念去死才好,岂会帮着纪念说话?

纪念自然也是听出了纪宁氏话里的小心思,咬牙切齿道,“纪宁氏,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可能指不是的我?那我想问问,你听到的,又是什么?”

纪宁氏没有去看纪念的目光,也没有和纪念辩驳,而是掩面哭泣起来。

“纪念啊,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老爷膝下无子,他这一去,以后这偌大的侯府,可怎么办呀!咱们都是几个女人能做什么?还有一家子的丫头仆人要养活……”

“夫人……”

“夫人!你不要伤心了!”

“我们永远都愿意跟着夫人,只求能照顾夫人!”

……

下人们纷纷表忠心。

纪宁氏这一哭一闹,不仅让纪念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更是收服了一众下人的心。真可谓是高!

她哭得这么伤心,纪念若再抓着不放,更会让人觉得是她在欺负纪宁氏。

纪念恨恨地咬牙,真想冲上去撕开纪宁氏的假面具。

***

纪武的后事,有专门的人办理,纪念倒是不用操心太多。

第二日。

纪府就做起超度法事,敲锣打鼓,演奏着哀乐,一片沉闷。

此时,官州城的大街小巷,都流传着种种传言。

“听说了吗?纪家大小姐回来了,还毒死她爹纪侯爷!”

“天啊!这是真的吗?那个荡妇竟然做出这样的事?真是天打雷劈呀!”

“可不是嘛。这样的人,留在世上就是个祸害!”

……

灵堂里。

纪念和纪优跪在地上烧纸。另一边,纪宁氏哭得死去活来的,由下人搀扶着,才勉强跪稳。

前来吊唁的人不少,纷纷出言安慰,只是,他们看纪念的眼神,多少充满了愤怒和鄙夷。

开始的时候,纪念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直到她离开灵堂,才听到吊唁完正要离开宾客们议论。

“我看到那个纪念了,长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这般恶毒。”

“她竟然连自己的亲爹都要毒害,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我们官州城怎么会有这种人,听说她还是朝天宗弟子,这种人,就该逐出仙门!逐出官州城!”

……

纪念气笑了。

好个纪宁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