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
来的人是虞坊。
“纪念,谢侯谷,皇后派人来传旨了,邀请我们去参加百花宴。”
从他的身后,走出两名手拿托盘的宫女太监。托盘上放着的,是两套华美的服装。
虞坊似笑非笑,没有多余的停留,转身离开。
一名麽麽走上前,对纪念和谢侯谷行了一礼,“纪大小姐,谢姑爷,这是皇后娘娘为你们二人准备的衣服,请换上吧。”
纪念指了指房间,“放到房间里去吧。”
麽麽又道,“还是由奴婢伺候两位更衣吧。”
纪念只好和谢侯谷进了房间,由宫女们服侍着更换了衣服。
随后又坐上了马车,和纪宁氏、纪优、虞坊三人汇合后,前往百花宴会。
路上,麽麽又给几人讲了宫里的规矩。
宴会的举办地点是在城郊的桃花林里。这里是在皇家猎场的旁边,由重兵把守,外人不得入内。
马车在桃花林外停了下来。
纪念率先跳下车。
三月桃花开得正盛,满山遍野,一片粉红,青草绿地,相映成趣。一阵微风拂过,带起阵阵芬芳香气。
在香气四溢的桃花林里,数十位俊男美女闲游,谈笑风声。
纪优等人下了马车。
已经有太监等在那里,引领着纪念几人往林子里走去。
纪念的顺风耳能听到周围有各种声音。
“你们看,那就是纪家的两位小姐,长得可真是千娇百媚!”
“他家那个大小姐已经成亲了,听说这一次,皇后娘娘有意给他家二小姐指婚。”
“听说她们还是元阳朝天宗的修士呢?哪个世家子弟敢娶呀,娶了她们,不就是要在朝天宗和皇室之间做选择嘛。”
“嘿!这话可不能乱说!”
……
没一会儿。
太监就带着纪念一行人来到了皇后的鸾榻前。
“启禀皇后娘娘,纪家诸位带到。”太监禀报了一声,便退至一旁。
“参见皇后娘娘。”
众人齐齐行礼。
皇后将目光转向纪家众人。
纪念微微垂头,却偷偷抬起眼眸打量着皇后。
皇后看起来很年轻,大概三十岁上下,雍容华贵,和蔼可亲。
“诸位免礼。”
“赐座。”
立即有人搬上凳子,引领着几人坐下。
没有多余的寒暄,皇后直入主题,“宁安侯爷突然薨逝,震惊皇室,我等也是悲痛万分……”
这话,纪念自然是不信的。
皇后继续道,“侯爷漆下无子,只有二位姑娘。大姑娘已经成亲,二姑娘还未婚嫁,皇上念及旧情,想为二姑娘作个主,为其在皇亲国戚中选一良配。今日办的这个百花宴,可全为二姑娘。”
说着,她望向纪优,“二姑娘,你叫纪优,是吧?”
纪优站起来,“回禀皇后娘娘,小女纪优。”
皇后亲热地朝她招了招手,“来,到本宫身边来。”
纪优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走了过去。
皇后拉起纪优的手,“细算起来,本宫也算是你的姑母。今日,你好好选选,看中哪位公子,直接给姑母说,姑母为你做主。”
纪优欲言又止,憋了好久才道,“皇后娘娘,纪优只想潜心修行,暂时没有成亲的打算。”
听得这话,皇后神色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她以为纪家的人,应该明白皇室此举的含义,没想到,还有这么不长眼睛的。
坐在下方的纪宁氏,听到纪优这话,也微微抖了一下。
她在来的路上,已经给纪优做过了思想工作,让纪优答应此事,没想到到了关键的时候,纪优还是拒绝了。
纪念倒是毫无意外,她面不改色,置身事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皇后心思百转,又对纪优道,“优儿,你也已经到了适嫁的年纪。成亲与你修行又不冲突,不论如何,今日先看看吧,说不定,优儿就看上了哪位呢?”
皇后都这样说了,纪优自然是不能再拒绝。
皇后见纪优没有再拒绝,对身旁的一妙龄少女道,“彩儿,你陪优儿四处去逛逛。”
“好的。”少女爽快地站了起来。
皇后介绍道,“哦,忘记给你们介绍了,这位是本宫的女儿,华安公主。她与优儿你年龄相仿,相信你们可以聊得来。”
听皇后这意思,是想将纪优和纪家其他人分开。
纪优扫了纪念一眼,对皇后道,“皇后娘娘,可否让姐姐与我同行?”
不论前路如何,她也要拉纪念下水。
皇后目光扫向一直安静坐着的纪念,笑道,“你们倒是姐妹情深。是本宫疏忽了。优儿你初来乍到,想必是有些不适应的。也罢,念儿,你就和优儿一起四处逛逛吧。”
纪念站起来,恭敬地行了一礼,“是。”
纪宁氏、谢侯谷和虞坊三人被留在了原地。华安华主陆有彩带着纪念和纪优,以及两名宫女,步入了桃花林中。
原文中,也有过这样一段:纪优与陆有彩同行,被陆有彩“无意”推入水中,她前往隐秘处换衣服,却被前来的陆时怀撞了个正着。
其实,这是皇帝、皇后有意撮合她和陆时怀。
毕竟,现在的陆时怀,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皇室想将陆时怀推出来,拴住纪家。
但纪优和陆时怀都不是愿意听从摆布的人。
纪优心仪于长珩真人。
而陆时怀虽然对纪优有好感,但比起皇位,儿女情长就不重要了。一旦他娶了纪优,将永远无缘于皇位。因为皇室是不会允许纪家的女儿做皇后的。
陆时怀深知这一点,所以他宁愿放弃这个名正言顺娶纪优的机会,也要撇清关系。
一路上。
陆有彩都表现得十分热情,当然,只针对纪优。
她和纪优走在前面,手拉着手,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有聊不完的话题。剩下纪念一个人孤零零地跟在她俩后面,很难融入两人的氛围之中。
纪念听到陆有彩总是时不时地提起她的那些个皇兄,特别着重强调了十皇子陆时怀。说陆时怀才华横溢、洁身自好……诸如此类。
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纪念听得都直想笑,这跟拉皮条有什么区别吗?
相比于纪念这个轻松的旁观者,纪优就不那么自在了。她对于陆有彩的话,十分地不耐烦,全程以“嗯”“哦”“啊”之类的词语应付着,还时不时地朝身后的纪念看一眼,心思明显不在陆有彩的话语中。
陆有彩也渐渐察觉到了这点,语气不似之前那么热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