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与药王谷、天残族有牵扯之事,在离国修士圈子里,已经不是秘密。
而一些想要攀上药王谷和天残族的人,自然是想要通过纪念这块跳板,来达到目的。
皇室是其中之一,朝天宗也是其中之一。
朝天宗派出来做这件事的人,是长珩真人。
而纪优是长珩真人的徒弟,三番四次主动招惹纪念,打着要与纪念和解的旗帜,恐怕就是这个目的。
可纪念却没有让她如意,两人一见面就吵,她既无法说服纪念,纪念也不打算和她破镜重圆。
纪优退走后没过多久。
陆时怀、陆时衡、陆有卿等几位比较受宠的皇子、公主陆续到来。
随即,皇后、皇帝也到了。
皇帝精神抖擞,又联系之前陆时怀说这个皇帝是替身之事。纪念猜测,真正的皇帝,可能在上次的刺杀中身受重伤,这次秋猎没办法参加。但为了稳定朝局,才让替身上场,向众人宣告,他平安无事。
纪念对这些事并不在意。
她尽量站在边缘看戏,将自己隐形。
可今日这个宴会,有那么一点儿原因是为了拉拢她和纪优,自然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就让她躲过去。
在结束了与众人的寒喧以后,皇后将目光投向她,“纪念,纪优,你两姐妹真是出落得越发标致了,快过来让本宫瞧瞧。”
皇后不愧是皇后,演技十分到位。她表现得十分热情,任谁看了,都会以为她真的很喜爱二人。
可纪念完全心中却毫无波澜,和纪优一起走过去,却并没有靠得太近。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二人同时行礼,但都没有下跪。
皇上面色如常,皇后眼里飞快地闪过一抹不悦,但很快又掩藏了下去。
皇后道,“起来吧。快坐过来让本宫瞧瞧。”她拍了拍她自己身旁的座位。
看皇后如此,在场的贵女们皆是一脸惊讶。不是说纪家没落吗?皇后为什么还要如此拉拢二人?她们都还没有得到过这样的待遇,纪氏两姐妹有什么资格坐在皇后身旁?
就在众人认为这是莫大的殊荣,纪氏两姐妹会感恩戴德时,两人却都没有动。
纪优率先不咸不淡地道,“民女不敢。”
纪念也道,“皇后娘娘,民女是想来见见世面,还请皇后不要为了我二人,耽误了大家看狩猎的时间,到时候,惹得大家不快,我可就罪过了。”
纪念这意思,就是说皇后在耽误大家的时间。
这话一出,哪怕皇后再好的脾气,也绷不住了,她脸色变了几变,努力压制心中的怒火,愣是半天没说出话来。
一位朝臣夫人站出来,化解了尴尬,“谢夫人哪里话,狩猎是他们男人的事,我们女人啊,就该好好说说话。”
她口中的“谢夫人”指的正是纪念。
纪念正要说什么。
这时,之前在首饰铺子见过一面的贵女南小姐,突然开口道,“真是不知好歹,能得到皇后娘娘的亲睐,已经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竟然还敢出言不逊,真不知是谁给你的胆子!”
她说这话,丝毫没给纪念面子。
纪念也不生气,笑道,“哟!这位不是南小姐吗?你手上的戴的,可是前几天在首饰铺子,花两千两银子买下来的镯子吧?”
那南小姐愣了一下,随即又一脸得意,“不错。”
纪念恭维道,“礼部尚书大人也真是有钱,两千两的镯子,说买就买。当官就是好呀!”
这话意有所指,在场众人表情一言难尽。
近年来,离国和华国边境战事不断,国力耗损严重,就连皇室,都要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又何况这些王公大臣。
如今,礼部尚书之女,竟然花了两千两银子买对儿镯子,还拿出来炫耀,这就是生生打朝廷的脸。
礼部尚书虽是高官,颇有家财,可在如此情形之下还挥霍无度,难免惹人怀疑他贪污受贿。
直到这时,南小姐才后知后觉在明白,纪念为什么轻易地将镯子让给自己。原来,是在这里留着坑呢!
若是朝廷官员一旦被皇帝怀疑贪污,后果不堪设想。真查起来,他们家也不见得就十分干净。
她立即反驳道,“你不要乱说!这是……这是我……我娘亲的嫁妆钱!她说要给我置办嫁妆,让我自己去首饰铺子里选一对儿镯子。”
此时的她,哪里还有那日的壕横和嚣张,只恨不得将手中的镯子隐藏起来。
她根本没想到纪念会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因为在她的认知里,那天丢脸的是纪念,纪念不可能还好意思说。只是没想到,纪念还给她挖了坑,现在弄得她无地自容。
纪念可没打算这么轻易地就放过她,继续道,“你娘的嫁妆钱呀?啧啧啧,你娘有你这样的女儿,也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她特意加重了“八辈子”三个字,算是将这个词还给南小姐。
在场其他人听纪念这样说,非常不赞同。
一女子对纪念斥责道,“你不要乱说,南小姐的娘亲疼爱她,为她出钱置办嫁妆,怎么就倒霉了?”
纪念笑道,“你们恐怕不知道吧,那镯子,店铺老板原本只卖一千两,她非要出两千两来买!不知道的,还以为南尚书家的钱多得花不完呢!”
“我本以为冤大头是你爹,没想到是你娘啊~哈哈哈……”
纪念帝若无人,放肆地大笑起来。
听得这话,众人一时表情复杂地看向南小姐。
“你……你闭嘴!”南小姐的脸色已经胀成了猪肝色。
她指着纪念的手,都因为愤怒而颤抖着。
她本以为当初是给了纪念一个教训,这几天还一直沾沾自喜,今日却在这里吃了大亏,脸都丢尽了,以后,其他公子会如何看待自己?
她目光扫了一眼陆时怀,却见对方神色淡漠。
又瞧见周围的其他人,都是一脸戏谑鄙夷之色,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无地自容,转身就跑远了。
礼部尚书在听到自己女儿花了两千两买手镯的时候,就已经不淡定了。本来想教训女儿一顿,但见这么多人在,他还要顾及自家颜面,看到女儿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立即朝着皇上行礼,“皇上恕罪,是臣教女无方,今后定当好好管教。”
南夫人剜了纪念一眼后,也站了出来,“皇上、皇后娘娘恕罪,是臣妇之过。今后也会好好管教她。”
皇上似笑非笑,“南尚书,你女儿若要置办嫁妆,你这个做爹的,也要上点儿心。不要全用你夫人的嫁妆钱。不知道的,还以为朕没给你发俸禄。”
南尚书浑身一抖,不敢再多言,只得道,“是,臣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