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里。
纪念独自坐在房中,点着烛火,打开了那封信。
纪念吾女:
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可能已经不在了。你不用去追查我的事,这是我们纪家的命运。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这些年对你不闻不问,任由你二娘教坏你,陷害你。是我这个做爹的责任。
当年,你娘不辞而别,下落不明,后来才知她和谢辽一起盗取了天残族圣物。这件事,对我纪家造成了致命的打击,若非几位族老、叔伯相继以死谢罪、向朝廷表忠心,我们纪家也会遭遇谢家一样的命运。
我们全家都对她颇有些怨气,我把这种怨气撒在你身上,是对你的不公平。
我本来希望你和谢家小子都不要修行,不要进入修真界,只做普通人,成亲生子。可惜,最终未能如愿,你和他还是走上了那条路。
另外,你娘当初离开时,给你留了东西,她当时说,那件东西能够吸引圣珠。我开始不明白圣珠是什么,后来才知道,就是天残族圣物。
这是你的保命手段,千万不要随意告知他人。
也许,这也是保我们纪家、为谢家平反的唯一方法了。
珍重!
父:纪武。
看完信。
纪念终于明白,当初去谢家老宅,那圣物为什么会从石像里蹦出来,蹦到自己跟前。原来,是百媚在她身体里面留了什么东西。
同时,也明白纪宁氏和纪优,为什么要把这封信给她。
因为这封信里说了,纪念才是找到天残族圣物、解决离国和天残族矛盾、向天残族示好的关键。对于他们来说,这可是保全纪家、解决离、华两国争端的钥匙。所以,他们留了下来。
只是她们不知道,纪念早就得到了圣物。
纪念拿着信,在烛火上点燃。眼睁睁看着那封信彻底化为灰烬。
对于她来说,不管纪武说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
翌日。
药王谷的五人,再次来到了谢府。
小院凉亭里。
“纪念!”百莎莎率先叫住了纪念。
纪念道,“你们不是去看房诏的夫人了吗?怎么样?”
百莎莎失望地摇摇头,“她已经病入膏肓,回天乏术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愤怒起来,“最初只是小病,本来是有救的,都是被炼丹师公会的那些人给耽误了,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
“哎……”她又叹了口气,“真是可怜……”
百晋站起身来,道,“我们正要去炼药师公会,找那个叫房缪之的要说法,纪念,你要不要去?”
纪念想了一下,“我也一起去看看吧。”
……
炼丹师公会,是目前修真界最赚钱的势力。药王谷的灵植卖给他们以后,经他们的手炼成丹药,价格直接翻了百倍不止。
前几年,药王谷封闭,炼丹师公会只能去周边的其他国家收取灵植,能收到的灵植十分有限,他们也相对比较低调。
现在,药王谷开放,灵植供应充足,大把的修士上门求丹,大大满足了他们的虚荣心,他们再次高调起来。
阔气的牌坊焕然一新,处处彰显着豪气。
大门处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出入者,无不是非富即贵之人。
纪念一行人来到炼丹师公会,却见门前吵吵闹闹。
围观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地站着,本以为是围在门口求药,仔细听,却发现人群中间竟然还有哭声。
纪念几人走近,就听得里面传来一个妇人的哭诉,“那个周保不是人啊!他收了我家那么多钱,却把我儿治死了!我要他偿命!”
一名身着炼丹师公会服饰的中年人开口道,“你这泼妇!明明是你自己没有把你儿子的情况如实相告,随意求了一颗丹药就给你儿子吃。你儿子一介普通人,哪里是能随便吃丹药的!”
妇人气急,辩解道,“我怎么就没有如实相告了?我还把我儿子带来了这里,周保明明看过他!”
“我不知道我儿子什么病,难道他不知道吗?我儿子是不是普通人,他看不出来吗?”
“他为了钱,明知道治不好我儿子,还是把一颗没用的丹药高价卖给了我!”
“大家评评理!这种丹师,怎么配继续炼丹!”
妇人哭得声嘶力竭。
“那你自己要买,能怪得了谁?”中年人对这妇人的纠缠感到颇为烦燥。
在他们看来,这些普通人,盲目地相信丹药可以治愈百病,根本就是愚蠢,怪不得他们炼丹师。
“我这不是相信你们炼丹师的招牌吗?没想到你们竟然是这样的人。”妇人不依不饶。
“就算是医师,也不能保证一定可以治好每一个病人!如果每死一个病人,就要怪罪到医师头上,谁会愿意行医了?”中年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继续道,“况且,若是医师能治好,你也不会来找我们了,你儿子根本就无药可救!”
“我们给你那颗丹药也只是尝试而已,哪能保证一定可以救他!哪个炼丹师都不敢保证!”
听到中年人的话,围观的群众都颇为赞同地点头。
没有哪个医师或者炼丹师能治百病,起死回生。
有人开始责骂妇人,“你就不要再闹了!还是赶紧给你儿子安排后事吧!”
又有其他人劝道,“是呀,丹药也不能保证治百病,就算是医师也不能保证可以治好每个病人。”
风向开始一边倒,都是劝慰责骂妇人,让她赶紧收手,不要堵在炼丹师公会的门口影响其他人。
听到这些声音,妇人更加的寒心,她嚎啕的更大声了。
“儿啊,你被人害死了,娘却不能帮你讨回公道,娘对不起你啊!”
“你在天之灵,一定要让姓周的那个混蛋,血债血偿!”
周围的人还在指指点点。
百莎莎对纪念几人道,“你们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百晋道,“他们各执一词,现在确实不好判断谁对谁错。毕竟,没有人能保证可以治好各种病。”
百黎也道,“确实,如果那周姓的炼丹师,已经尽力了,没能治好妇人的儿子,倒也情有可;可若是他明知治不了,却还要坑妇人的钱,那道德就太过败坏!”
百冬道,“我们反正要去找房缪之,不如就一起会会那个周保。纪念,你说呢?”
“纪念?”
众人转头,发现纪念正盯着一个方向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