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是石子一样砸入寂静中,惊得众人回过神来。
本来萧羡输球的局面已经定死了,可却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
刘棋面色冷了下来,“不长眼的东西!也看不看自己配不配做对手!”
“就是,美人还是回去做做羹汤,缝缝肚兜吧哈哈哈哈。”
王驰的话引起一片哄笑,林七言也弯了弯眉眼。
她微微压着眼睫,手中的月杖翻滚一圈,而后下一秒——“砰!”
月杖擦着王驰的脑袋而过,砸在地上的时候顶端被崩裂得木屑四溅。
“怎么?”林七言撩起眼帘,笑得漫不经心,“诸位莫不是不敢跟我一介弱女子比?”
萧羡看了看断掉的月杖,又看着挡在他面前的窈窕身姿,一双瑞凤眼带着几分茫然的惊骇。
弱……弱女子?
刘棋向来要强,又是第一次被他瞧不起的女人挑衅,怒火蹭蹭得立马涨了上来。
他抽出月杖,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待会死在马蹄下可不要来怪本公子没提醒过你。”
话落,他冷哼一声驱马入场。
萧羡可算找到了和林七言说话的机会,他凑上去笑得憨厚。
“我叫萧羡,安远侯府的,你呢?”
“王七七。”林七言视线掠过场边浑身是血的女孩,眸色幽深得似乎裹挟着风暴一样。
她没再说话,到边上俯身重新抽了一根月杖便入了场。
先前她只是想拿回蜜糖,但现在不一样了。
目光幽幽扫过对面嘻嘻哈哈的几个世家子弟,林七言裂开了个笑。
底下那根脏东西管不住的话,那就切了吧。
鼓声一响,马球被侍卫抛入场内,瞬间马蹄飞扬,吵闹声不断。
林七言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提着月杖,微微压身时那双凤眸冷冽的杀气横生。
在别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她便马镫一夹,冲出去之后半边身子几乎都是侧挂在马背上的。
“砰!”
月杖击中马球,力道大得像是在锤爆什么人的脑袋一样。
离得最近的王驰头皮一紧,愣愣地看着马球再次入门。
不过开场瞬间,林七言便得了一筹。
萧羡看得“哇哦”了一声,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林七言。
“王七七!你太厉害了!”
侧边围攻的刘棋看得气急败坏,怒骂道:“王驰!你他娘的是死了吗?为什么不拦她?!”
后者猛地回过神来,想要开口解释的时候刘棋已经让人重开了。
这次他们不敢再轻视林七言,派了主力干将来围堵她。
三匹高头大马死死拦住林七言的去路,她却丝毫不慌,甚至还勾着唇又夹了下马镫。
骏马嘶鸣,速度骤然加快,不要命的直直朝着三人而去。
一人一马在某一瞬间眼神出奇的一致。
置之死地的狂妄,踩踏在危险边缘的颤栗兴奋。
疯子!!
围堵着她的三人不约而同地变了脸色,几乎是惊慌失措地让开了路。
那边一直在护着球的萧羡见到林七言突破重围后,立马将球传给了她。
“王七七,接着!”
可是他用的力道太大,球眼见就要飞出场外了。
林七言眼眸微眯,勒马转身,不断地加快速度朝着马球奔去。
这边的萧羡却是懊恼的狠狠拍了自己一下。
球飞得太高了,她根本拦不住。
所有人都在如此想着,却见下一秒,她勒住马匹,高昂的嘶鸣声中,马蹄高高扬起。
就是在那一瞬间,林七言猛地踩着马镫站了起来。
她握住月杖,“砰”的一声重新将马球给打了回去。
“咚!”那球飞过半场,斜斜撞入门中。
那一刻,所有的声音都停了下来。
萧羡更是目瞪口呆,愣愣地呢喃着:“天,王七七不会是马球精转世吧。”
场边红旗又被插上了一面,林七言拎着月杖慢悠悠地路过刘棋面前。
她斜斜睨着他们,轻笑道:“二筹。”
从未如此神清气爽的萧羡简直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他狗腿子地跟在林七言身后,贱兮兮地朝着刘棋强调。
“二筹哟,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哟,某些人就算作弊也赢不了了呦。”
“狗仗人势的东西!”刘棋被气得额角青筋直跳,叱骂一声后勒马转身。
他眸底阴狠的光芒渐盛,睨了王驰一眼。
后者立马心领神会,在二次开局后偷偷跑到了场边,给自己的小厮示意。
那小厮点点头,转而就要去换下红旗,旁边人都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
只是在他伸手快要摸到旗杆的时候,马球破空而来,直直打在他的手背上。
“麻烦不要碰我们的东西。”林七言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一样笑意盈盈的。
她重新接了个马球,转头看向刘棋,眉眼弯弯。
“我们继续。”事情都还没开始有趣起来呢,戳破脸皮多不好玩。
刘棋脸色黑如锅底,待哨声再次响起之后,林七言的进攻越发凌冽。
她像是在逗弄老鼠的猫一样,轻巧至极,却也辱人至极。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红旗的数量便反超了黑旗。
刘棋等人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反倒是林七言神采奕奕,半点不见疲累。
萧羡更是,眼眸亮得不可思议,屁颠屁颠地跟在林七言后边兴奋的不得了。
他从来没有打过这么爽的马球!!
“继续啊!歇什么歇?”萧羡一个月杖猛地拍在刘棋背上。
“萧!羡!”后者咬牙切齿,脸色涨红,“我必定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输了便是输了,刘少爷在这儿争辩什么?怎么,莫是输不起?”
萧羡阴阳怪气地学着刘棋先前的话,故作天真的做作道:“嗨呀,刘少爷是在怕什么?你的好兄弟那么多,就算没有子孙根,不还有他们的嘛?”
他眨巴着眼,“你可得好好挑选你未来儿子的爹呢。”
“萧羡!你给我闭嘴!!”
刘棋恼怒出声的时候,恰好赛局重新拉开帷幕。
被气疯了的刘棋双眸泛着血丝,阴狠至极地盯着林七言和萧羡。
再次击鼓时,他已经完全不管马球了,带着人马拎着新换的月杖直冲林七言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