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时候,林七言什么都没做。
她就等着这三天一过,就赶紧去找容隐,要不然时间拖得越久,到时候越难安抚。
令她没想到的是,江遇竟然什么也没说,就很安静的呆在她身边。
面上没有绷着对外的那抹微笑,很放松,似乎只需要和林七言在一起,就算不做什么,也令他极为舒适自在。
林七言带着他懒洋洋的躺在阳光底下,觉得就这样过三天似乎也不差。
第一天相安无事的过去,夜晚江遇也没有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林七言独自呆着,脑子里面总是想着容隐,担心他会出什么问题,尤其害怕他会不择手段的去报复祁竹溪。
后者已经够惨了,被她拉下水不说,自己失踪的这几天,说不定还被容隐误会,导致的后果肯定会不小。
林七言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拉开门出去转了转。
初冬的夜晚有些冷,但是月色还是极好的,莹莹的洒下来时,漂亮的像是最昂贵的薄纱。
丞相府是前朝一个王爷的府邸,自然华贵雅致,五步一景,十步一楼,处处可窥主人的财力。
上次来的记忆不太美好,导致林七言都没有注意这里的景色。
她吹着凉风,烦躁的心思都散了不少。
拐到一处花圃的转角,林七言忽然隐隐约约听到了些人声。
似乎在说江遇的事情。
林七言脚步顿了顿,唇瓣抿了一下,还是抑制不住心底的好奇。
她猫着腰,放轻脚步靠近。
是两个丫鬟坐在角落吃宵夜,声音放的很小,时不时露出几声笑。
“……真的,我亲眼看到丞相大人下厨呢,那紧张认真的模样,简直像是在对待什么家国大事一样。”
“哈哈哈哈听说他烧火的时候还被灶膛里的火扑了一脸,眉毛都烧焦了一些。”
林七言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今天早上隐隐约约闻到一点糊味呢。
“不知道谁这么幸运,可以让大人亲自为她下厨。”
啃红薯的丫鬟咽下口中的东西,“我倒觉得,无论是谁,能让咱大人开心就好了,毕竟他真的好惨。”
“惨?”
“对啊。”那丫鬟叹了口气,“我听说他以前被岑家收养,过的很惨呢。”
“可岑家不是出了名的书香世家吗,尤其是岑老夫子,听说是一个很德高望重的人呢。”
“岑老夫子的确是德高望重,但他那一大家子人可就不一样了。”
“再说,岑老夫子捡回去的孩子也不止大人一个,可如今大人掌权之后,岑家却几乎被满门抄斩,这里面藏着的东西,可多了去了。”
林七言以前没有特意了解过江遇,后来即使认识之后,也只是把他当朋友,哪里会特意去探寻他的过去。
如今听着这两个小丫鬟的闲聊,心里面的疑惑更甚了些。
江遇不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相反,林七言觉得他是一个很在意情分的人。
岑家到底做了什么,竟然将他逼到了这种地步。
林七言想的入神,没注意脚下的枯枝,弄出了一点声响。
“谁?!”
两个小丫鬟很警觉,她们互相对视一眼,绷紧着身体走近一些的时候去发现拐角处空无一人。
——
林七言像是做贼一样一口气跑了好远。
按理说她没有必要这样,可是偷听的次数多了,导致她一有点风吹草动,第一反应还是拔腿就跑。
也不知道绕到了哪里,她停下后有些茫然,四处看了看,又走了两步后,林七言才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她迷路了。
她眨了眨眼,试图找人问问路。
但大概是跑到了什么后院,漂亮是漂亮,但就是没什么人。
莫名有些阴森。
林七言打了个冷颤,又一次懊悔自己为什么要出门。
走着走着,她终于听到了一点人声。
她心下一喜,快步朝着声源走去,想着找个人把自己带回去也好。
可是才走近几步,暧昧的喘息和女人的低吟便彻底清晰起来。
林七言猛地顿住了步伐,眼睛瞪的极大,愣愣的看着不远处假山上交缠的两人。
男人背对着她,没看清面容,但是女人那妍丽秀美的脸却在月下清清楚楚。
她生得极为美艳,双腿夹在男人腰上,衣服要漏不漏的搭在手臂间,脸上一副痴态。
淫言乱语不断传来,听得林七言整个人都大为震撼。
她也不是什么一无所知的闺中小姐,毕竟和祁竹溪鬼混了那么久,该做的不该做的都通通做了个遍。
但现在看来,他们两个小雏鸡还是羞涩得过分啊。
林七言心中啧啧感叹,还没收回视线呢,眼睛上忽然被蒙上了一只大手,直接被拉到了另一座假山背后。
“嘘。”
熟悉的松木气息萦绕在鼻尖上,林七言渐渐放松了挣扎。
她把江遇的手给扒拉下来,发现那对男女因为太入迷了,都没发现他们这边的动静。
“你大晚上不睡觉,就是偷偷来看这个?”
江遇贴着林七言背后站着,说话的时候因为声音压得很低,所以几乎是凑在她耳边说的。
呼出来的热气让林七言有些不舒服,她偏了偏头。
“我出来散心的,迷路啦。”
她也学这江遇,声音放得很小,跟说悄悄话一样。
江遇为了听得更清楚,和林七言凑得很近,彼此的呼吸一下子就交缠在了一起。
尤其耳边还是极为暧昧靡乱的喘息和私房话,导致他们这一方小天地似乎气氛也粘稠了起来。
林七言有些不自在,往后退了一些,同时推了推江遇。
“走了。”
“想不想去吓一吓他们?”
两人一同出声,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恶劣。
“不太好吧。”好像有点缺德啊。
江遇笑笑,“那个女人好像是别人塞给我的礼物。”
说完像是怕林七言误会,又连忙补充道:“别人硬塞过来的,我没碰,见都没见过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