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行不通的。”
佐里安不再盯着面前那堆蓝图和笔记本，而是看着演讲者。是Xvi。他和阿兰尼趁他专心工作的时候悄悄走到他跟前，正满怀期待地盯着他。
佐里安在桌子上敲了几下他的笔，然后把它扔到一边，靠在椅子上。也许休息一下是个好主意。他的工作停顿了一会儿。
“我不太明白，”他告诉他的老导师。
“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Xvi澄清道。“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是行不通的。当我们计划这个的时候，我们指望银湖站在我们这边。现在我们没有了，再多的热情和小的调整也无法弥补。我知道你还相信帕纳塞斯告诉你的事，但有些事必须改变。照这样下去，我们只是在冒失地走向一个明显的失败。”
佐里安盯着Xvi看了一会儿，然后看了看阿兰尼克。然而，伤痕累累的战斗牧师沉默了，只是盯着他，一句话也没说。显然，他同意Xvi的话。在接近他之前，他们可能已经互相讨论过一些事情。
他环视了一下房间，没有立即回答。这给了他一种拖延和整理思绪的方式，但他也很好奇人们对谈话的反应。他们在诺维达庄园的一个房间里，有不少人聚集在这里。大多数人都假装在专心工作，但佐里安看得出来，他们都在密切关注正在发生的事情。
除了扎克。他的同伴正盘腿坐在地板上，闭着眼睛，试图感受他的神圣祝福和控制者标记的神圣能量。说实话，佐里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和扎克都已经成功地感知到了这些神圣的能量，在他们重新开始之前剩下的不多的时间里，他不太可能发展出这种技能。最重要的是，他们基本上已经放弃了修改临时标记的尝试。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但忍住了想要叹息的冲动。他们把第二次与帕纳塞斯的相遇以及这对佐里安的意义告诉了整个小组。奇怪的是，这群人对另一个坏消息却泰然自若。事实上，得知佐里安现在与他们共命运，似乎大大改善了这群人的情绪。他现在是他们中的一员了，他在发现这是他最后一次活下去的机会后，并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崩溃，这似乎多少鼓舞了他们，减轻了他们的恐惧。他们工作更努力，抱怨更少，对他的动机和逻辑也不那么怀疑了。
有一段时间，他认为这就足够了……只要有一些新的热情和一些聪明的变通办法，他们就能弥补银湖的缺席，按计划进行。然而，Xvi和Anic是对的。这是行不通的。
他们需要一个新的计划。
“你的建议是什么?”佐里安问他们。
“首先，我们应该告诉克兰廷和他的团队，我们是时间旅行者，”Xvi说。
佐里安好奇地把头歪向一边。这可不是他想听到的。
“这难道不会适得其反吗?”Zorian问道。“从各方面来看，克兰汀和他的团队都非常配合我们。如果他们知道了真相，我想他们帮助我们的热情只会一落千丈。”
“我说我们应该告诉他们我们是时间旅行者，而不是全部的真相，”Xvi说。事实上，他们已经怀疑到了这一点。我们提供给他们的文件与他们自己现有的工作太过相似，以至于无法逃过他们的注意。他们讨论我们的身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最常见的理论是，我们确实来自未来。这离事实并不远，真的。”
“他们真的想出了这么一个疯狂的理论，作为最有可能的理论吗?”佐里安惊讶地问。
“他们在一个时间魔法研究设施里工作，”Xvi说。“尽管实际的时间旅行据说是不可能的，但这个话题可能会在工作人员中经常出现。毕竟，他们的报酬是让他们尽可能地突破时间魔法的界限。”
佐里安静静地呆了几秒钟，仔细考虑着事情。考虑到所有因素，他认为这个想法是可行的，它可能会消除他们在与克兰汀及其团队合作时遇到的一些低效率问题。然而……
“虽然这很有用，但我不确定它能起多大作用，”佐里安最后说。“设施的工作人员已经在努力把御球变成黑屋。即使他们的信息有限，他们似乎也很感激我们给他们的资金和机会。我怀疑我们能否让他们更努力地工作。”
“不，可能不会。”Xvi同意了，他把胳膊肘支在桌子上，把手指在面前折叠成一个三角形。“这只是试图让他们接受计划的第二步。”
“这是?”佐里安提示道，他突然感到有点担心。
“绑架所有有技术的、可能有用的人，强迫他们为我们工作，”Xvi平静地说，好像这是世界上最正常的事情。
一定要忍住想叹息的冲动。一定要忍住想叹息的冲动。必须抵制……
佐里安沮丧地揉了揉下巴，然后又盯着面前的两个人。亚兰尼还是什么也没说。他们都盯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至于怎么——”佐里安开口了。
“不惜一切代价。”Xvi打断了他的话。“勒索。死亡和身体伤害的威胁。滥用心灵魔法。”
“我的心灵魔法没那么厉害。”佐里安皱着眉头说。“我们需要他们做的这种工作以前从未有人做过。他们需要和我们合作，发明全新的咒语和仪式。”
“我知道，”Xvi说。
“我不能用心灵魔法强迫别人为我做创造性的工作。”佐里安指出。“我认为没有人能做到。我们最多只能看到一群晕头晕脑的僵尸。”
“但他们不知道，”Xvi说。“心灵魔法是可怕的，即使对法师来说也是如此，而且很少有人有足够的经验来猜测你的极限。忽略这一点，你所能做的对大多数人来说已经足够可怕了。如果你展示了你操纵记忆的能力，大多数人会很害怕。甚至我有时也会害怕你，我既知道你的局限性，也相对确定你不会用你的能力来对付我。最后，即使有人不被你的能力吓倒，你也可以把你的记忆修改能力作为一个有限的重试按钮来说服别人。我听说你以前用过这种方法。”
“但只能对付敌人。”佐里安强调说。
“我很感激你对自己的能力保持着道德感和克制，”Xvi耐心地说。“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危急时刻需要采取危急措施。别以为我们只是自私地要求你放弃你的理想。这是我们都愿意承担的负担。”
佐里安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Xvi说:“需要有人来管住这群愤愤不平、被强行招募的法师，让他们专注于自己的职责，而不是策划我们的垮台。”“这将是我们的工作。你的工作就是召集我们需要的人，胁迫他们与我们合作，不管他们多么不情愿。”
佐里安盯着那个人看了一会儿，考虑着他被告知的话。Xvi实际上是在说，所有或大多数其他临时循环程序已经同意这是一个可接受的操作过程。他们只是随便绑架一些人，强迫他们为他们工作。在这里，佐里安认为他太无忧无虑了，以至于用更黑暗、不道德的方法来解决他们的问题。
“嗯，”他说。“我看我们正在变成一个真正的邪恶组织。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一件神秘的神器，它能让我们按照自己的形象重塑世界，我们准备出发了。”
Xvi的嘴唇微微抽搐。
“如果你真的想一下，”他说，“一大群人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而且我们在时间循环中收集到的所有东西都足够——”
“请不要这样。”佐里安恳求他。“只要……再告诉我一遍，这是怎么回事。”
“好吧。”Xvi说着，把手伸进包里，递给他一张地图，上面标着一堆地点。在每个指示的位置旁边都钉上了密密麻麻的彩色纸条。
“我们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在佐里安有机会看了一眼地图后，Xvi继续说道。“我们要做到这一点的唯一方法就是把我们的黑屋改造项目发挥到极致。因此，我们应该放下一切，专注于此。然而，该项目最大的问题是缺乏合格的法师。我们大多数人都没有资格帮忙。然而，这种设施并不是唯一的。在其他国家也有其他设施，尽管它们没有Eldear的设施发展得那么好，但它们的工作人员的素质并不比Krant和他的研究人员差——他们只是缺乏资金和机会。”
佐里安意识到，地图上标有蓝色上翘三角形的地方是阿尔塔齐亚所有已知的“黑屋”项目的所在地。他当然知道这些。他们使用这些设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也不仅仅是说他们在用它们来延长重新开始的时间。他们很久以前就搜查了这些地方，寻找有关时间魔法的任何信息，并把从其他机构收集的研究笔记交给他们，看看他们在得到这些信息后是否能想出一些新奇的东西。尽管这些计划取得了一定的成功，但到目前为止，它们已经停止产生结果，因此他们不再为这些计划而烦恼。他们只是在每次重启时使用这些设施，然后就不去管它们了。
虽然这些地方比科利亚地下的时间魔法研究设施要小得多，但数量还是不少的。如果他们强行带走他们所有的员工，那将是很多人。另外，既然他正在考虑，那里可能会有一些有用的设备。
如果他们是来抢人的，他们还不如把所有没有钉牢的东西都拿走。
“所以我们就突袭那些地方，把所有能看到的东西和人都带走。”佐里安咂着嘴说。“那些不管我们用什么胡萝卜加大棒都不合作的人怎么办?”杀了他们?”
“把他们从传送门推到布兰太尔，把他们困在丛林里一段时间。”Xvi说。“我想大多数人会在几天后重新考虑，但如果没有，他们可以在那里度过这个月剩下的时间。”
也许会被飞蛇什么的吃掉，佐里安想，虽然他没有大声说出来。
“无论如何，有了这些突然涌入的新人，加上克兰廷对我们的时间旅行者故事充满希望的接受，我们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Xvi说着递给他另一张地图。
这是一张非常详细的地下世界地图，以时间魔法研究设施为中心。然而，Xvi给他的地图上的设施比他们目前脚下的设施要大。要大得多。这是一个庞大的建筑群，像一个巨大的环一样环绕着黑洞，然后通过蜘蛛网般的房间和走廊延伸到周围的土地上。
佐里安怀疑地看了Xvi一眼。
“这种开发是不可能瞒过城市的，”佐里安怀疑地说。“别管克兰汀和他的反应，这会把埃尔德玛的军队带到我们头上。我们真的有足够的影响力让市政当局忽视这类事情吗?”
“是的，那……那当然是个问题。”Xvi敲了敲手指，不安地看向别处。“不过，我们认为我们有一个解决方案。”
“我不会喜欢这样的，对吧?”佐里安反问。“这真的会比‘大规模绑架’更糟糕吗?”
“我们应该和天龙秘密骑士团及其领袖合作。”Xvi告诉他。
佐里安听了这个建议，皱起了眉头。他对世界龙的崇拜只有厌恶和蔑视。至少伊巴桑人有一个相对可以理解的目标，那就是破坏他们的国家敌人。邪教是叛徒，似乎纯粹是在错觉和对权力的贪得无厌的欲望的混合下运作。大多数较低级别的成员甚至不知道他们到底在争取什么。此外，他永远无法忘记他们为了打开帕纳塞斯的监狱而牺牲的变形儿童的景象。
他一点也不愿意和这些人合作。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佐里安对他说，声音里带着些许烦恼。
“我是认真的……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可以帮助我们让城市当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时我们重新安排当地的黑社会以有利于我们。”失去了银湖，我们就失去了研究原始人及其笼子的专家。除了Silverke，邪教的领袖可能是最有资格帮助我们了解Pah监狱的人……以及如何利用它来摆脱时间循环，”Xvi解释道。
“我们已经拿走了他们所有的东西，”佐里安指出。
事实上，他们对邪教的每一个秘密都进行了异常彻底的搜查。佐里安可能会因为潜入别人的大脑窃取他们的秘密而感到内疚，但他对那些邪教教徒却没有这种内疚。他不能说他得到了他们所有的知识，因为他只有在知道要寻找什么的情况下才能去寻找，但他确信他从他们那里得到了所有真正重要的东西。
“是的，他们已经有了，”Xvi说。“但如果我们教给他们我们所知道的一切，并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以更高的技能和视角看待问题，他们就不会拥有什么。”
佐里安意识到，睁大了眼睛。
“你想教他们!?”他问，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一切，是的。”Xvi点头确认。“当然，我们不会告诉他们时间循环，但除此之外?我们会把他们带进我们改良过的黑屋，尽可能地教他们一切有关占卜、次元论和洞里原始监狱的结构的知识。然后我们会让他们分析结构，或者让他们回答我们的问题，或者你可以直接从他们的脑海里扯出答案。这取决于他们的合作程度，以及哪种方式更方便。”
佐里安沉默了一会儿。一方面，他真的不喜欢教这些人任何东西，尤其是因为这需要他们在附近呆上几个月——有足够的时间让事情变得严重。另一方面，他发现邪教分子在不知不觉中帮助他们走出时间循环，这样他们就可以在现实世界中破坏他们的计划，这一想法相当有趣。Xvi是对的，除了银湖，这些人是最熟悉原始人监狱的人。毕竟，他们已经研究了好长一段时间，想把它打开。
当然，有一个小问题就是为什么世界上的邪教领袖会同意与他们合作。然而，他们已经在考虑绑架人们并使用勒索和恐吓来使他们合作，所以这可能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困难。他们只需要指出，除非扎克和佐里安允许，否则入侵是不可能成功的，然后用他们的力量来证明他们的话。
他看了看阿兰尼克，直到现在他还没有说话。
“我很惊讶你愿意考虑这个想法，”佐里安告诉他。
“我愿意和银湖合作，不是吗?”Anic说。“她也许没有在你面前做过什么特别令人发指的事，但我向你保证，她过去做过很多令人发指的事。我理解这种必要性。这将是玩火，但这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这样做。不是吗?”
“的确。”佐里安平静地说。他停了一会儿，整理思绪。
亚兰尼从来没有真正谈论过他和银湖的过去，也没有谈论过他成为牧师之前的时光。佐里安早就意识到，那个伤痕累累的战斗牧师当时已经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人了，他做了很多他后来后悔的事情，所以他克制着不去追问这个话题。在所有这些重新开始的过程中，亚兰尼对他的帮助都是不可思议的，佐里安觉得，除非他真的有必要，否则提起痛苦的回忆和过去的怨恨是忘恩负义的。
如果亚兰尼有什么关于银湖的重要信息，他早就告诉他们了。
过了一会儿，佐里安拿起一支笔，朝扎克的头扔去。虽然扎克紧紧地闭着眼睛，但他立即举起手，在睁开眼睛之前抓住了空中的笔。
“你听到了多少?”佐里安问他。
“大部分，”扎克承认。
“然后呢?”Zorian提示。“你觉得怎么样?”
“我没有更好的主意，”扎克耸耸肩说。
说实话，佐里安也不知道。
嗯，这并不完全正确……
“好吧。”佐里安说着，从座位上站起来。“那么，我想我们要这么做了。不过，我认为应该稍微修改一下。”
“轻微的,嗯?”扎克笑着说。
“如果我们想要最大限度地利用改造后的黑屋，那么额外的人力是不够的。”佐里安说。“如果我们想要获得真正壮观的结果，我们需要一个最高水平的多维主义法师。”
“所以呢?这些东西可不是从树上长出来的。”扎克指着他，把笔扔还给他。“我们上哪儿去找呢?”
佐里安熟练自如地接住了向他飞来的钢笔。
“你对我们从夸塔奇·伊科尔那里夺来的那顶王冠有多依恋?”佐里安带着会意的微笑问扎克。
扎克的表情立刻消失了。
“哦，你不是认真的吧……”扎克抱怨道。
哦，但他是。他真的是。
“来吧。”佐里安对他说，示意他从地板上站起来。“我们去找我们最爱的巫妖谈谈吧。”
-打破-
在艾德玛的某个地方，一片田地正在燃烧。
两个戴着面具的青少年与一个古老的伊巴桑巫妖进行了一场恶战，他们的离去摧毁了周围的风景。这里曾经是一片盛开的麦田，但现在只是一片布满陨石坑的灰色土地。不死仆从和魔像的残片散落在地上，在一些地方，奇怪的岩层从地面上冒出来，双方试图用坚硬的石头把对方埋葬。
佐里安若有所思地想，在某个地方，一个农民看到自己的收成遭到这样的破坏，一定会非常伤心。
这是他和扎克在过去几天里第三次与巫妖发生这样的冲突了。然而，就佐里安而言，这是好的。他认为这只是他们与Quatach-Ichl谈判的一部分，而不是浪费时间。他们向巫妖证明了他们是合法的威胁，他应该认真对待他们。先前，当他们在这次重新开始中从他手中夺取王冠时，他们是通过伏击和使用一种可以被视为纯粹诡计的手段来实现的。通过这些战斗，他们向夸塔奇-伊尔展示了他们的价值远不止这些。
当然，夸塔奇一直都在寻找他们。他不知道是扎克和佐里安偷了他的王冠，因为他们在伏击他的时候都乔装打扮过，行踪也掩盖得非常好，但他还是设法弄清楚了他们这个组织的存在。他似乎认定Xvi、Anic、Ilsa和Kyron是该组织的领导人，可能是因为他们与当局的互动相对频繁。他曾试图通过洗劫他们的家等方式来对付他们，但效果并不好。现在，所有的临时骗子都已经离开了他们平常的家，不那么容易被抓住了。此外，他不能太厚颜无耻地破坏东西，否则他会把自己的入侵计划置于危险之中。
这种情况对古巫妖来说一定很沮丧，因为当他们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立即攻击了他们。他甚至没有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粗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