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很快就出事了。
周家送出去的牛乳出现问题。
有不少达官贵人都吃坏肚子，还不等周老爷派人去调查，他就被开封府的官兵抓了起来。
莫尘雨踏入秦北忻的书房内。
秦北忻负手站在窗口，一张俊脸沉着如墨。
“她现在如何？”
她那店里并没有多大得损失，损失是那周家。
秦北忻冷笑两声：“我居然不知道她有这么大的本事，这京中她不靠林家，也不来找我……”
他的手握着窗棂，用了一些力道，那木栏被他抓出痕迹来。
可见他有多生气。
“是沈家。沈家二郎。”
沈家是京中户部侍郎府，那沈二郎是沈家庶子，他接管沈家大多数的店铺。
“沈成和林月有生意来往，两人交情还算不错，林月承诺，只要周家倒台，她以后所有的牛乳都从沈家进，也不会打牛乳的主意。”
“周家跟沈家本来就有仇怨，林月能下手，对沈家来说，何尝不是好事。”
秦北忻更冷了：“她倒是好本事，她没有想过开封府真的查出什么，她这条小命还要不要！”顿了顿，秦北忻又想起来，那沈成大哥如今不是在开封府就任。
真的打了一个好算盘。
莫尘雨又道：“这几年来，周家确实犯了不少事情。”
周家因为给京中那些官员送牛乳，从而他的事情也无人敢报官动他。
林月把周家本来要给百姓的牛乳和那些官家牛乳稍稍兑换了一下。
这事本来就是周家不厚道，能吃得起牛乳的家中本来就殷实，他不敢对着有官职的人下手，就对着那些商人下手。
要不然提高价钱，要不然就便宜买快过期的牛乳。
林月其实早就对周家不满了，她暗地里已经在另寻他家。
让林月没有想到的是，周家会这么快对她店铺下手。
之前送来的牛乳缺斤少两，要不就是不新鲜，只要能沟通得，林月就尽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每每林月找那周老爷，周老爷说得好听，改是一点都没改。
现在还想过河拆桥，林月怎么会如他所愿！
林月就花了点钱去打听一下周老爷的事情，这一调查，周家这些年干的事情都查清楚了。
本就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就是无人把这件事情捅上去。
例如去年，周家来了一对小夫妻要买牛乳。
小娘子早早就没有奶水了，小夫妻怕自己孩子营养不够，攒钱想要买点牛乳回去给婴儿喝。
周家人拿着快过期的牛乳给那小夫妻，小夫妻一辈子都没有喝过牛乳，怎么会知道牛乳味道是什么样。
把发酸发臭的牛乳给孩子喝，当天晚上孩子就出事了。
那对小夫妻曾经在抱着孩子尸体在周家门口闹过，却被周家下人打了出去。
这种事情，大大小小都发生过，周老爷仗着自己背后那些人，格外嚣张。
林月不觉得临期处理商品有什么问题，问题是……这个时代的过期就是直接变质，是根本不能喝。
周老爷这样做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秦北忻眼眸晦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莫尘雨叹息一声：“北忻，你跟林月到底怎么说？”
秦北忻一想到这里，他心情复杂，一颗心又酸又胀，明明想要握住什么，偏偏就是落不到手掌中，那种感觉……太难受了。
“周家牛乳一事，严家有没有参与？”
“严家没有参与进来，参与进来是安平。”
安平县主！
安阳郡主的女儿。
“此事关她何事？”
“当初林月被封县主时候，这安平县主是所有县主中反应最为激烈，据说她还去圣人面前闹过，圣人不予理。”
其实那八品女农官没有什么，就是那县主的头衔，会给林月添不少麻烦。
秦北忻问道：“她派出去的人处理了吗？”
莫尘雨点头：“林月已经把人送出京城了。”
“把人除了。”
“林月知道后，她会不高兴。”
秦北忻：“妇人之仁，京中大半官员家属都出事了，若是人被抓到，你觉得单靠林滈那五品将军，有办法保住她吗？”
秦北忻和莫尘雨这边谈话，林月和沈成相约一同用餐。
“沈某在此多谢林姑娘相助。”
“我不知道沈公子再说什么？”林月笑着举起酒杯：“今日邀请沈公子是为了日后牛乳一事，沈家牛乳，不知道何时开始？”
沈成微微一笑：“林姑娘放心，等到沈某一切安排妥当了，这第一单便是沈某与林姑娘！”
“经过周家一事，你这牛乳怕是不好卖，我有一计，不知道沈公子愿不愿意听？其实周家作法并没有错……\“
沈成蹙眉：“死在周家变质牛乳下的孩童可不少。”
“不，我的意思，牛乳过期变质其实也能吃。”
沈成觉得荒谬。
林月拍了拍手，雪儿和阿芹端上一小碗的白色固体物品上来。
沈成看着自己面前的东西，端起来闻了闻，味道并没有像牛乳那么好闻：“这是……”
“酸奶。”
说完林月率先端起自己面前的一杯酸奶，舀了一口：“通过优质发酵变质，牛乳凝固成半固体形状，这就是酸奶。”
沈成没听懂，但他看着林月一口接着一口吃着酸奶，他犹豫之下，也尝了一下，入口即化，“还不错。”
“酸奶保存时间会大过牛乳，但，天气炎热也需要冷藏。牛乳这东西便是矜贵。”
“这东西，林姑娘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这得看沈公子的诚意了。日后我与沈公子合作愉快，这秘方自然是你我情谊见证。”
沈成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自然，自然。”
两人又说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林月便告辞离开了。
坐在马车上的沈成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想着今日林月所说的话。
“可惜是一名商女，沈家还不需要一名商女来帮衬。”
这女人有几分聪明，脑中的想法点子不断，要不是商女，沈成也有点意动把林月放在身边。
“公子可纳林姑娘为妾……”
沈成斜睨了自家随从一眼：“你看那女人像是会为妾的人吗？要娶她，我那后院的女人都得赶出去，在这种女人手底下讨生活的女人，大体上是活不成！。”
随从打了一个激灵：“这般凶残，谁敢娶。”
凶残吗？沈成不觉得。
他走难闯北，也遇到不少做生意的女子，这类型的女人手段从来不输给男子。
沈成想了想，还是把一点邪念赶了出去，女人啊，还是小意温柔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