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回村

赛提斯一时无语,寻思着大佬也从来没学过啊,他迟疑地问道:“克洛门能相信这个理由吗?大佬这个理由是不是太离谱了点?”

奚若反问:“那要不然你来想个主意?过不了克洛门这一关,到时候毕不了业你做鱼干我做肉酱。”

赛提斯不吭声了,他现在就是后悔自己接连两次说话的时机选得太巧,两句话就给自己整了个零分。

扭捏了一会后赛提斯又问道:“那大佬你是因为学习压力太大,那我呢?”

奚若说因为学习压力大配合她满分成绩还勉强有点说服力,但赛提斯的成绩又不好。

奚若说道:“我压力大,你纯属发疯。”

赛提斯:“.......”

“那我们啥时候去,马上就到休息时间了,明天也没有祭祀课。”

奚若也在心里盘算着,虽然克洛门不一定会原谅自己,但为了那几成的可能性也值得去试试,如果理论课满分加上大作业里赛提斯说拿基础分计较容易,她还是有点毕业的可能。

而且,奚若抬眼问道:“赛提斯如果收服那个实践课材料,无论成绩怎样都会成为优秀毕业生吧?”

“是的大佬,”赛提斯回答:“只要能让那个实践课材料成为你的信徒就直接可以成为当年的优秀毕业生。”

奚若点点头,再不济还有一个计划A,虽然这个计划看起来比取得克洛门的原谅还要难。

奚若转念一想,反正毕不了业最坏的结局也不过是死,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值得担心的了。她消失了两个月,估计家里人早就以为她死了,该伤心的也伤心过了。

奚若对死亡的恐惧不大,这样一想她又觉得大不了就这样毕不了业。有了最坏的打算,奚若也冷静了下来:“不急,我们不能空着手去。克洛门老师贪吃,我们要送他点东西。而且穿过黑雾也太危险了。”

她不急但赛提斯着急,大佬问实践课材料的意思一定是她有把握能收服这个人类,所以才气定神闲。但这样的话,不就只有他赛提斯一个人面临着不能毕业的危险了吗?

没有大佬在前面顶着,但凭他这个小鱼人是万万不行的,赛提斯生怕奚若反悔,着急地说:“黑雾我有办法通过!大佬我们要准备什么东西?我现在就去备着!”

奚若疑惑地挑眉:“你有办法通过黑雾?”

“嗯!”赛提斯下定了决心,说道:“克洛门能在枭叫之后来到宿舍楼应该就是用来这个方法!就是我们学校那只枭它也喜欢吃肉,上一届就有学生用这个吸引枭,让它在前面带路就能穿过黑雾。

“不过这只枭嘴刁,只喜欢一些高等邪神或者人类的肉,现在这也没有人类,”赛提斯的声音低下去:“我的血估计它不感兴趣,大佬这.....”

想用她的血,奚若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又问道:“送给克洛门老师的东西?”

说是问,其实意味明显,用赛提斯的鱼肉。

赛提斯哪里敢说不,立马点头同意了。

奚若说道:“明天上完课,我们就别去吃饭了,先吸引枭,然后一起去找克洛门。你的肉就明天再割吧,新鲜点。”

赛提斯失去了一顿饭还要割肉,他忍痛答应了。

尖利的枭叫声响起,又到了睡眠时间。

一大清早,表舅就来叫赵天他们起床,虽然说后半夜是楼景守着,但赵天太紧张了,躺在床上也睡不着,睁着眼睛挺到了天亮。

楼景穿了长袖长裤,把身上的伤疤遮得一干二净。

那根撬棍比赵天的小腿稍微长了一点,赵天用细绳把它绑在了裤腿里。

下楼吃饭的时候赵天甚至把录音也开着了,声称要是遭遇不测这好歹也是个证据。

表舅确实炖了一锅鸡汤,赵天喝汤的时候还特意踹了一下楼景的凳子让他慢点喝,然后大义凛然般地用舌头尖碰了一下鸡汤。

很香,没啥异味。

楼景看着他对自己使了一个眼色,示意自己可以喝了,楼景才在表舅的注视下喝了一勺鸡汤。

表舅妈热情地张罗着给两人夹菜,见到赵天的小动作笑着问道:“你们真像哥俩。”

楼景还没说话,表舅先说了:“不是哥俩,这个,”他指指楼景:“这个三叔孙子。”

“三叔啊,”提到这个名字,表舅妈的神情瞬间不自然起来,片刻后又挤出一抹笑,向表舅嗔怪道:“三叔的孙子来了你也不早点告诉我!”

她对着楼景解释道:“婶子昨天睡得早,一起来就把鸡汤炖上,还没来得及跟你叔问问情况。”

楼景说:“辛苦婶婶了。”

“幺,说的哪里话,真不愧是三叔的孙子,嘴甜。”

喝完鸡汤之后,表舅还没说留一会先被表舅妈瞪了一眼,表舅不吭声了,表舅妈说道:“吃好了就回村吧,赵天你奶奶都想死了喽,楼景,你也快回去看看。舅妈就不留着你们了。”

赵天撂下碗,他也不想待在这个地方,说道:“一会我奶奶就来接我们了,舅妈我和楼景上楼收拾收拾,街口等着我奶奶。”

表舅妈很快说:“好好,那也好!”

两人上楼收拾东西,过了一会表舅也上来了,他和赵天说了会客套话,让他回去代他向婶子问好,赵天连声应下。

赵建强转而看向楼景,楼景叫了一声:“叔,”说道:“那我就先回村了,过几天再来看你。”

赵建强拍了拍他的肩膀,帮着他叠衣服,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话到嘴边又咽下去,好一会表舅妈的声音伴着嘎吱的楼梯声响起。

赵建强才终于像下定决心一样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黑色的硬块一把塞给到行李箱里:“出去再看!要是遇见啥怪事就吃了它!”

脚步声越响越近,表舅妈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表舅说道:“小景啊,这次回去要好好的跟着赵天玩玩,就当放松身心了!”

楼景说道:“好,叔我知道了。”

表舅妈笑着过来,嘴里说道:“怎么收拾了这么久,都有些啥,婶子帮着你们一起收拾。”

赵天看见了赵建强塞了一个东西给楼景,他自觉这事不能让舅妈知道便说道:“没什么东西,就收拾好了,我们就走。”

表舅妈又笑着说:“你看看这‘就走’说的,好像舅妈赶着你们一样,舅妈不是不想留你们,这不是几年没回来了,你奶奶想着你吗?不然舅妈也舍不得你回去,巴不得你们多住两天!”

饶是赵天觉得自己已经够有情商了,他也接不住舅妈的话,只好尴尬地笑笑。

楼景拉上行李箱的拉链,赵天和表舅因为钱的事情磨了一会,最后还是表舅妈从楼景这里接过了住宿费。

两人步行到路口等着赵天奶奶来,赵天抱怨道:“我这个表舅妈,真是生怕别人占了她的便宜,搞得好像我们要赖着不走一样。”

楼景没接话。今天有霾,空气中灰蒙蒙地,日出在远处晕成一团淡淡的橙色,没有风,周围的茂密的树梢很静。

两个人站了没一会,远处开来一辆小三轮,还没到近前就开始摁喇叭,赵天迎上去跟对方寒暄。

来人约莫三十左右,人很精瘦。

赵天介绍说这是他邻居家的表哥,发小,让楼景叫他狗子就行,这次赵天的奶奶特意让对方来接他们俩。

车里放了两张凳子,山路又晃,楼景便抓着一边的铁护栏,棚里面光线暗淡,楼景一股没注意抓到了一团黏黏的东西。他开始还以为是车上没洗赶紧的脏垃圾之类的,楼景顿时膈应住了。

但他很快又意识到,这个触感恐怕不是垃圾这么简单,倒像是某种未干涸的血液。

趁着赵天正和表哥聊天没注意,楼景往手上看了一眼,暗中带点红,他经常和血打交道,对这个颜色很敏感,于是又凑到鼻子前闻了一下。

腥臭的,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