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哑那双好看的眼睛转了转，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拉着李瑜言的袖子，轻轻又扯了一下。
“要你。”李哑面不改色说道。
“要我跟你一起？”
李哑点头。
“但是我们不可能一直在一起的，我年后就要去找工作了，我的工作你又干不了，以后我去工作的话你就不能和我一起了。”李瑜言跟他耐心解释。
听李瑜言说完，但李哑只抓到了一个信息点，那就是以后都不可以和李瑜言再时时刻刻待在一起了。
他不高兴了。
虽然李哑没再说其他的话，但李瑜言和他相处了一段时间，还是能感知他的情绪。
“要一起。”他还是固执说道。
李瑜言叹了一口气：”你不能这么黏人知道吗？你也是要工作的，我们人类都是要工作才能生存的，不跟你们鱼类一样。”
“以后等你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或许你还会自己独立生活，离开我呢，这个世界上没有两个人是永远绑在一起的，就像以后你要是有…”
有喜欢的人了，想跟她结婚生子了。
就会离开她。
但话到嘴边，李瑜言硬着说不出来，一想到这些就心里隐隐不舒服，有些烦闷。
“有什么？”李哑抬头看着她的眼睛，那双漂亮的眼睛满眼都是她，问她。
李瑜言看着那双眼睛，豁然心跳快了一拍。
“没什么。”
李瑜言想他应该也不懂什么结婚生子的意义，可能人鱼和人类的观念并不一样。
“不会，离开的。”李哑一字一顿说道。
语气坚定且真诚。
李瑜言愣了一下：”什么不会离开？”
“你。”
“不会离开我？”李瑜言有些不确定问他。
李哑点头。
“人都是会变的，你们人鱼能够保证你们一直不变吗？”
“而且，你不出去工作赚钱，到时候我真的养不起你，我就会把你给丢掉，让你在大街上乞讨！”
李瑜言挑了挑眉，语气恶狠狠地说。
李哑撇过头去不说话，手里抓着已经废掉的对联在手里摩擦。
即使李哑没有说话，李瑜言都能感受到他的不乐意甚至有点小委屈。
他这么高大的身躯，跟狗狗一样委屈，看起来还挺搞笑的。
“好啦，骗你的，不会把你扔了的。”李瑜言笑着放软了语气，摸摸他头发安慰他。
吃饭的时候，李哑情绪明显不太高，李瑜言也不知道就随口和他说了这件事情，会对他有这么大反应。
到洗完澡上床睡觉的时候，李哑也是一言不发，甚至都不看他喜欢的电视了。
李哑最近迷上了一个电视剧，每天准点等着开播，现在还没到点呢，就上床睡觉了。
李瑜言把被子拉开，也跟着钻进去，有些疑惑看着他：“你今天不看电视了？”
过了几秒钟，李瑜言没听到他回话，以为是她没有听到，正打算再问一遍。
就听见李哑轻轻嗯了一声。
李哑侧着身子，背对着她，比平时隔着她距离远了一些，李瑜言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李瑜言没想太多，以为是他困了，想睡早一点。
被子有一些温度了，李哑应该是上床有一段时间了。
他侧着身子玩着她给他新买的手机。
李瑜言拿着卖煎饼的钱给他挑了一个智能手机，里面除了自带的软件，就只有一个微信了，并且给他注册了账号，加了李瑜言的微信。
也就只有李瑜言的微信。
还有李瑜言给他办了电话卡，也只有存了李瑜言的电话号码。
一开始李哑不会使用，还会惊讶于人类有这么先进的交流工具。
他点着这些五花八门的软件，每一个使用都要来问李瑜言，李瑜言也算有耐心，每一个都给他详细讲解了。
李哑的理解能力和手动操作能力都远远超于李瑜言的预料。
记忆力惊人，几乎过目不忘。
他一个人安静玩了一会，李瑜言觉得他今天过分安静了，便转过头去看他：“你玩手机玩什么呢？”
李瑜言撑起身子，伸长脖子扫了一眼李哑的手机页面。
手机页面是李瑜言微信的朋友圈，李哑手指在上面滑动着，来来回回看李瑜言发的这几条朋友圈。
她朋友圈仅一年可见，所以李哑看的都是李瑜言这一年中的所经历。
李瑜言不喜欢拍照，所以朋友圈也很少她的照片，不过那次出去玩，就兴起，拍了很多张照片，顺手就发了。
而李哑滑了一会，就停在了她那张单独出镜的照片盯着。
李哑见她过来，立马把手机扣在床上，不让李瑜言看。
“你什么意思啊？你还有秘密了？别以为我刚刚没看到你看的是我的照片。”
李哑被拆穿，干脆也不偷摸着了，正在光明当着李瑜言的面看了。
李瑜言不理解皱起了眉头：“我不就是在你旁边吗？你还要看我照片干嘛？”
电光火石间，李瑜言看着他认真的表情脱口而出：”我好看吗？”
她问完这句话，李哑转过头来看她，一秒都不带犹豫的：“好看。”
李瑜言笑了：“既然这么好看，为什么我在你面前你还要看着手机里的我？”
她凑进李哑问道。
李哑僵硬撇过头去，不说话。
“你不会是还在生我气吧？”李瑜言瞪大眼睛，突然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今天这么反常了。
看他那反应，李瑜言就知道他还计较着刚刚的事情呢。
“你怎么那么小心眼啊李哑！我开玩笑的，真的不会扔了你！”
李哑翻了个身继续看手机，盯着屏幕，屏幕上光映在他脸上，然后李瑜言听到他轻声道：“你说会扔的。”
那语气可怜巴巴的，李瑜言瞬间感到了愧疚。
“那是因为你不出去工作，我养不起你，我才吓你的，不会真的扔。”李瑜言哭笑不得。
又在钻牛角尖了，李瑜言无奈地想。
看来她以后真的不能轻易地说出这些话了，因为李哑真的会当真的。
“我会工作的。”李哑半只脸埋进枕头里闷声道。
李瑜言知道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他会赚钱的，她就不会扔了他。
太可怜了这模样。
李瑜言哪里说得出重话，终于明白那些吹枕边风的威力了。
“好了，放心吧，你工不工作我都不会扔了你的。”李瑜言嘬嘬了两声，用手指摸着他的下巴，跟逗小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