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无碍,不责怪,少...理所当然如此。”管家不会说话了,憋得整个老脸通红。
李基农看出管家的窘态,以为是自己打扰到他了,连忙说:“管家,在下叨扰了,如有事,先去忙吧!我,在这等肇儿就行。”
“也罢!”管家想了想,认为老爷初来乍到,熟悉熟悉地方也是应该的,便弯腰说:“老奴这就告退,顺便为老爷准备厢房。”
管家走后,李基农心感大慰,心想:看来侄儿是选对了东家,从这管家态度来看,想必东家也不会为难下人,还有这管家,对一个落魄的少爷称‘少爷’,还称风头已无的自己‘老爷’,还自称‘老奴’,却还为自己准备厢房,确实的难得呐!世间好人还是有的。
有其主必有其奴,看来东家也是良善之人。
这样想着,李基农心安了,为自己侄子遇到这样的人家而高兴。
管家走后,李基农依旧念念不忘如此丰茂的稻穗,口中念叨:“如此稻穗,亩产应该挺高的吧!就不知有没有五石,要是有,真乃开大秦之先河。”
感叹之余,便往里走,却碰到一年纪稍大农人,好奇心驱使便问:“老丈,此稻穗可亩产四石?”他不敢说出心中所认为的五石,实在太滑稽可笑了。
农人刚才也看到管家很恭敬面对此人,自然不敢怠慢,老实地说:“不止!”
李基农暗道果然,还是自己眼力足够,此必是能亩产五石,便说出心中想法,“定是五石!”
农人古怪地望了李基农一眼,却不敢腹诽,憨憨地说:“管家暗地里计算过,足有八石。”
“八石?”李基农惊了惊,心中无法淡定。八石?他好像听到一个大笑话,八石,太离谱,大秦从未有之,别说八石,三石都少之又少。
但老农表情不似欺骗他,管家更不似骗人的货色,自然有些相信。
“肇儿跟了个了不得的东家呀!”李基农甚为欢喜,却问:“李肇可有参与种植?”
如此良稻,如果侄儿不参与,就是暴殄天物。
听之,老农的脸色如六月天时,说变就变,毫不造作地瞪了李基农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基农莫名其妙,他就是想了解侄儿的情况而已,这老农至于变脸色吗?
长安乡虽好,但人有些怪。
他不敢再往前走,便回头走向其他地方,只听一处地方很嘈杂,人影晃动,不下百人,那是一个大作坊,人不断地进进出出,很是热闹。
李基农很是不解怎会有那么多人在,又在干什么,要知道,这里是从事农业生产的地方,那么多人不务正业,甚是不该,便走了过去一看究竟。
他看到什么,看到一些人鼓捣着些残物,这些东西被捣碎后,放进大容器里浸泡,异味难闻。
“哎!东家看似精明,却是愚蠢之辈,鼓捣这些东西干嘛呢?这不是浪费人力吗?”李基农摇头,便继续往里走,看到黏糊的东西被捞上来,再拿去晾干,这一刻,他疑惑了,此物看起来有点熟悉,忙拉过一旁人问:
“你们这是要作甚?”
旁人并不知他是什么人,但管家交代过,来此地的陌生人不可得罪,便老实说:“此乃造纸。”
“造纸?”李基农眉头一挑,甚为诧异。
纸他是听说过的,最近咸阳特别流行,都传到周边市集去了,听说此物被广大学子所用,价格很便宜,大家都争相购买。
“咸阳城流行的纸便是从这里出来的?”他问旁人。
旁人也不奇怪,实在太多的人问这个问题了,便说:“当然,此乃我家少爷自行研制出来之物,可是解决了广大学子学习难题。”
旁人很骄傲。
“你家少爷自行研制?”李基农更加惊讶。
少爷,必是东家儿子,东家生个好儿子呀,竟能研制出此物。
要知道纸在咸阳城都卖疯了,还波及周边,但还是供不应求,导致学子们逢人便说你买纸了吗?这说明什么问题,说明纸在学子心目中已变得很重要。
这是东家少爷的成就呀!
“哎!人家生子,我李家也生子,却是如此区别,我李家真是没落了。”李基农暗自嘀咕,无奈极了。
“当然,少爷不但制造出纸,还发明了印刷之技呢!”旁人炫耀般地说着,满是神气,逐而指了指堆积如山的储存间,“你看呐!那些纸将会有一部分被拿出来印刷,便成为一本本的书。”
“印刷?书?也是你家少爷所出?”李基农凌乱了,人家儿子发明的东西层出不穷,肇儿和他真的无法比。
一时继续感叹,李家没落到家了,都怪他呀!没有办法好好培养侄儿,导致一事无成。
最近咸阳出现一些炯乎竹卷布帛之类的典籍,被称为书,此物无论是重量还内容容纳度都非常高,虽说并不多,但都引起一些学子的注意。
但里面的内容乏味,毫无建树感,大多不曾苟同,但不少人看中此物的制造之法,现在李基农想想,应该就是印刷了。
“真乃神人呐!如此之技,无人能及。”李基农赞叹,不过很快便觉得美中有不足,印刷之技是好,但内容却乃杂学,鸡不配凰。
李基农来了兴趣,试探问旁人:“此纸和书卖出,每天可收入多少?”作为曾经商人,对这些问题很在意,也显得情不自禁。
听到这话,旁人立刻低下头,默默地远离,这个问题太隐私,就算他知道也不敢说。
李基农无趣,走了。
徐步间,来到一个臭气熏天的地方,此处生产着一包一包的东西,恶臭难闻,生产量不多,也禁不住他上前了解,原来是一些污秽之物发出。
李基农摇头,此物是一败笔呀!
兜兜转转了一圈,见到有令他惊喜,也有失望的东西,但总的来说,肇儿能在这里做事,还是不错的。
不知不觉,李基农转到了庄园,管家马上迎了出来。
“厢房已经准备好了。”管家也很识趣,既然老爷不喜欢他叫‘老爷’,便省了,就是显得不够礼数罢了。
“多有叨扰!”李基农感激,连声道谢。
侄儿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他还真要留下些时日再做安排,自然住的地方是少不了的。
待到了厢房,他吓了一跳,这也是待客厢房?分明是贵客房,豪奢极了。
他就一下人的叔父罢了,何德何能能住进如此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