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找死。”
小伙和姑娘正不知所措的时候,突地里间传来了愤怒的声音,这声音有些中气不足,却是令人停滞了那么几个呼吸。
“何人如此无礼?”风伯本洋洋得意,突地如此呵斥声音,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射向来人。
却见到是被自己医治过的小伙,不免揶揄一笑:“是你这小伙?”极力摆出威严架势,“你知道你刚才说什么吗?”
“当然知道!”李肇推开茅草所做的门帘,缓步而出,却免不了有些趔趄,但挡不住走向风伯的脚步,“说你找死!”
“你,你......”风伯气极,指着李肇支吾了半天,脸色铁青,“从未有人敢如此和我说话,你这卑劣之人竟敢.......”
李肇穿着麻衣,在他眼里就是卑劣之人,和奴役的地位相差无几。
在大秦,奴役是没地位的。
小伙看之怕了,连忙站起来拉了李肇一把,急道:“公子...”他救起李肇时见李肇穿着不凡,自然不敢以同辈的称呼。
虽然李肇穿着华贵,却不知乃何身份之人,只道是落难之人,而风伯在方圆百里声望很高,此刻得罪他并非明智之举。
“不要说了,快向风伯道个歉,然后回去休息,这里的事儿小人能处理,能处理。”
李肇听之火气更大,怒道:“能处理个屁!”气头之下什么脏言都脱口而出,“你能处理就不会让此獠得寸进尺了,还对阿妹罔生觊觎之心,你先到一旁,让我来处理。”
李肇推了小伙一把,将他推到一边,而后走向跪着的女子。
“阿妹,你不必下跪,起来吧!”
话毕,他伸手就要将女子拉起来,却遭到女子的拒绝,“公子不可,这是,这是......”泪不争气流下来,怯怯地望了一眼风伯,“小女子是...是自愿跪着的,你身子孱弱,赶紧去休憩一下吧!”
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不想连累李肇。
李肇又何尝不知,不过更坚定他要帮兄妹俩之心,他摇摇头,强硬将女子扶了起来,并说:“不怕,有我在,谁也伤害不了你,谁也不能威胁你。”
即使李肇有些虚弱,但女子单薄的身子又如何能拗得过他的搀扶,她很容易被扶了起来。
不过,就是有些尴尬,都是青年男女,如此近距离接触,难免有些不妥,待扶正女子,连忙退到一旁,却不知的是,女子被这么一肢体接触,身体颤了颤,脸庞瞬间通红,连忙低下头。
李肇连忙扭头直面风伯,以化解尴尬:“你叫风伯?既然你医治的是我,这钱也该我出,没必要为难一个小姑娘,你说是吗?”
一点也不卑微,甚至有些强势,风伯微微一愣。在未摸清李肇强势本钱时,他压下心中蠢蠢欲动,却怒视着。
李肇伸手往怀里摸,并说:“不就是区区二十半两钱吗?我给你,麻烦你有多远滚多远。”
可是,下一刻,他懵了,怀里什么也没有,他记得当时购买出降落伞之时还有些半两钱,虽然不多,但二十钱还是有的。
可怎么也摸不出来,却一看身上所穿的麻衣,苦笑不已,他本来的衣裳换了,自然不在身上,正想问姑娘时,却迎来了风伯的嘲弄和愤怒的言语。
“区区二十半两钱?你拿得出来吗?恐怕你这卑劣之人还未见过吧!”
李肇这个动作增加了他的底气。
兵荒马乱的此时,还是被暴乱肆虐过的沛县,贫苦人家还真的无法拿出二十半两钱,生活之物大多是自种或者到野外采摘,当然也有以物换物,铜钱就只是个奢望。
“识相的就滚到一边去,别坏了老子的好事。”
风伯不再隐藏他的目的,恶狠狠地道。
李肇只是瞟了他一眼便无视于他,自个走向女子,“阿妹,你可见到我的衣裳?”
“有,我见脏了破了,便让阿哥帮你换了,缝补了一下洗了,在晾着呢?”
李肇暗赞此女的善良和勤快,态度也柔和了起来,问:“可还有钱袋?”他真怕当时掉落下来时钱袋掉了。
姑娘担心了起来,她真怕李肇怀疑她偷窃,忙说:“衣裳上鼓着呢!我并没有动。”
话毕,便立即走出去,很快便回来,手中拿着衣裳,正是李肇的。
李肇笑了笑,忙从中掏出钱袋,眼睛一瞅,摇头一叹。本来他出门便带着好些金子,但来沛县路途遥远,便将绝大部分金子给护卫拿着,他就拿一个布袋,购买降落伞时花了很多,此刻就剩不多的半两钱了,不过也有一百多,足够给诊费。
二话不说,从中掏出二十半两钱丢给风伯:“拿着,现在你可以滚了,当然,如果你再敢打阿妹的主意,还真别怪我不客气。”
李肇还未霸道到要弄死风伯,毕竟此地人生地不熟,自己的人又不在身边,看此人作势应该有些势力,此刻还是低调一些好。
但低调并不代表要对此獠有好脸色。
风伯接过半两钱,但也显得儒雅,并没有恶霸般哼哼哈哈,特别见到李肇手中鼓鼓的钱袋,眼睛眯成一条线。
“要想我出手救那将死之人,这还不够,起码那钱袋都得拿来。”
还真是得寸进尺,贪婪之态表露无疑。
听之,兄妹俩脸色喜了喜,如此之话,证明风伯肯救阿母了,不免期待了起来,当然,李肇之恩,他们会记下的,却听李肇呵斥:“滚犊子,给你脸不要脸了。”
此刻他所处之地并非咸阳,说话自然不必如此斟酌了,对于这样的小人,他没必要客气,惹他火起,将他打出去都有可能。
此獠口中的将死之人应该是兄妹俩的阿母,至于医治,有着上林苑医馆的他,需要一个野医吗?不需要。
只要他寻来樊哙等人,就可立刻派人将之送回上林苑医治,也算是报答这家人的救命之恩。
“你,你......你这无情之人,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那妇人死去?哼!”风伯变得老气横秋了起来,即使他也不算老,“没有我的出手,恐怕他熬不过十日。”
十日?嘿嘿!足够了。
风伯能治的病,他就不相信医馆医治不了。
而且,将死之人只需一百多半两钱就能治好,他很怀疑这里面的真实度。
“还真无须你关心,滚吧!我对你已经够客气的了,否则你别想走出这个门。”这是威胁,不凭什么,只凭手中的手枪,刚才寻找钱袋时也摸到了手枪。
本来兄妹俩是惊喜的,却一听李肇如此之话,瞬间便低落了下来。李肇这是要绝阿母的活路,可无奈,他俩拿不出半两钱,李肇虽有,却不是他们的。
却又不好意思开口让李肇出钱,只得忐忑地站于一旁。
李肇的余光也注意到兄妹俩表情变化,却灿然一笑,他知道兄妹俩心中所求,便说:“二位无须担心,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你阿母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肇自问有些能耐,说不定能救之。”
能救之?
听之,兄妹俩又再转悲为喜,脸上的阴霾瞬间消散。
女子激动了,竟不顾男女有别上前抓住了李肇的手问:“真的,公子真的能治好阿母的病,太好了,太好了。”
被这么一抓,特别是少女特有的体香也扑面而来,李肇再次尴尬,连忙回应:“能的,先让我看看你阿母的病。”
这话说得随意轻巧,却引起了欲愤然步出门庭的风伯,他豁然回头,紧盯着李肇冷笑道:“你能治好那妇人?嘿嘿!别痴人说梦,你可知那是何症?痉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