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题是,钱是个问题。
百货商店里的东西不是一般的贵,就破伤风针就需要上千秦半两,更别说还需要其他外敷药物。
而钱袋里只有不到二百半两钱,实在太少,如果护卫在这里根本就不是问题,但他们并不在,钱就捉襟见袖了。
不过他并不担心,当时让樊哙等人离开时让之等候两天,现在应该还没有过去两天吧,还来得及。
不过还是要确认一下,自己昏迷了多久并不知道,但感觉挺长的。
于是,他又匆匆地走了出来问兄妹俩。
“自你们救我回来有没有一日了?”他觉得应该只是过去一日,但小伙的回答令他大惊失色。
“公子,你已经昏睡了两日。”
“什么?”
按照小伙说法,睡了两日,再加上昏迷的那一日,那便是三日了,也许樊哙等人走了。
这下不得了,要是樊哙等不到自己,必定会回上林苑搬救兵,皇帝也可能会暴怒,沛县将要翻天。
自己的重要,对皇帝,对上林苑绝对是惊天存在,如果自己真出了事,方圆百里无法安生。
“快马追赶之?”李肇思索着,他不想因为自己而令整个大秦震动,他必须要拦住樊哙等人,可他忘记了这里是贫穷之地,别说快马,哪怕是一头耕牛恐怕都很难找到。
他摇头,思绪落在另一方面。
寻到情报处基站?
情报处发展至今,早已遍布各地,沛县自然也不会落下,但......
李肇猛拍脑袋,后悔了,后悔当初并没过问基站所处地方,此地人生地不熟,又如何能找到基站。
即使找到也需要些时日,恐怕也于事无补。
“哎!这天要翻就翻吧!”
他顾不了那么多,顶多到时自己再平息下来,目下先救下妇人再说。
或许李肇的焦急触动了系统,许久没有传出声音的系统竟发出了声音。
“宿主,本系统是可以赊账的,只要你确认开启赊账功能就可。”
李肇听之甚是惊讶,暗道系统还真是人性化,竟也能赊账,这敢情好,而且非常方便,也就是说如果确认开启赊账功能,就不用整天提着钱袋到处跑了。
这和前世的手机支付不是一样吗?
正要答应时,系统又传出声音:“不过确认是有条件的,如你要赊账,就必要签下协议,十四年后如需要,你要为系统割舍。”
这是严肃问题,更是苛刻条件,李肇皱起眉头。
开启赊账功能必须签下协议,如果按照前世做法,这也无可厚非,但这是系统呀!完全摸不透的东西,而且它也很直白地说了要为系统割舍。那割舍什么呢?
是他的财富还是其他,他有点心惊胆战,如果系统要他割舍生命怎么办?
这绝对不能答应,没有半两钱可以想办法,但没了生命,他创建那么大的基业又有什么用。
等等!
李肇想到了什么,系统为什么限定是十四年后,而不是十年后或八年后,这是什么征兆,难道十四年有着什么重要意义?
下一刻,心中潜藏的隐患浮上心头。
十八年一次的穿越。
他重生到大秦是二十二年前,而在十八岁时候见过张良等人穿越离开,如此算来张良等人穿越离开已经过了四年,而离下次穿越开启还有十四年。
“十四年后穿越开启将会发生什么呢?难道系统所限定的十四年和此事有关?要我割舍便是为了穿越的开启吗?还是其实事情?它究竟要做什么,如果我不参与又将会带来什么灾难?”
李肇越想越可怕,他想到一种可能,是不是系统察觉到有什么危险,事先对自己打预防针,而签订协议就是一个约定,一个提醒。
那十四年后究竟会发生什么呢?
“如果我不开启赊账功能呢?”李肇试探性地问系统。
得到回应的却是冷冰冰的声音:“后果很严重。”没有具体说如何严重,但一句话足够令李肇害怕。
从未见过系统有着如此语气,更没有听过他用如此严肃的词语。
“严重到什么程度?”继续问,可,良久,系统都不再回应,兴许系统生气了,也兴许有些天机系统不能透露,又或许系统也不知道。
“怎么办?要不要签?”李肇脸色凝重得可怕。
如果不签,从系统的回应来看不容乐观,如果签了,那自己的生死就无法掌控,这是艰难的抉择。
“公子,我阿母快不行了,求你救救她。”
这时,女子带着哭腔奔跑了过来,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小伙也奔至,同样跪了下来,态度恳切。
望着两人渴求的目光,不知如何是好,要救,目前只要和系统签订协议,如不签订协议就无法购买到破伤风针水,妇人必死无疑。
这是生死抉择,哀求的渴望,顿时,十多年前一幕浮上心头。
“阿母,你能不走吗?阿父走了,你也要走,肇儿怎么办?”这是他十岁时阿母决意要离开的场景,他没能留下阿母,自此他成了孤零零一人,遭受‘毒妇’的折磨。
“老天,求你救救小白吧!”
前世,他抱着满是鲜血的小白时,他哀求,可最终小白还是走了。
他没能留下两位至亲之人,他是孤独的,是可怜的,此刻,两位可怜的人跪在自己面前,和自己如出一辙,不同的是,自己是他们的救世主,而当时的自己却无人来帮忙。
这种失去至亲的悲是折磨的。
“能让悲剧再在自己身边发生吗?不能,绝对不能。”李肇内心极其挣扎。
“如果十四年后发生严重事情,我能袖手旁观吗?我不能,这样的悲剧不能再发生呀!”
毅然地,李肇答应了系统。
“很好!”系统的语气仿似缓和了很多,“你不会为今天的选择而后悔的。”
“赊账功能开启,请宿主随意赊账,当然,每次购买东西之前必须将前一次的赊账还清才可。”
系统声音毕便彻底消失了。
李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叹口气,他也不知今日的决定对不对,但他自觉没有愧对自己本心。
人活着,问心无愧就好。
他不想悲剧发生在自己身上,同样其他人也不想,这就需要有人牺牲,如果自己的牺牲能改变这一切,他又何必执著呢?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伟大的,是无私的。
“希望如系统所说,我不会为今天的选择而后悔。”
捋了一捋心绪,扭过身去,手中便多了一些东西,破伤风针水,针筒,一些外敷药物,这是在须臾之间从百货商店里购买出来的,他赊账了。
“莫怕,我答应过救你们阿母,就一定救,就如你们当时救下我一般。”李肇对着他们笑了,笑着很实诚。
两人顿时热泪盈眶。
几个呼吸后。
三人缓缓走向妇人茅屋,风伯还没有走,见到李肇去了如此久才回来,不免讽刺出声:“你不会是怕了吧!怕了还信口开河?这是你自找的,痉症乃绝症,无人能治......”
顿了顿,又说:“除非吾师出手。”
他曾到过上林苑,自然是认识阳庆大医的。
至于是否真拜过阳庆为师就无人得知了。
反正李肇没有见过这个人。
“是吗?那你可知阳庆之师何人?”
“自然是上林苑之主,他可是了不得的人,当然,如果吾师祖来此,此症更不用说了。”风伯神气地说着,就仿似上林苑之主真的是他师祖。
“你可见过上林苑之主?”
“嘿嘿!”风伯虽已过不惑之年,此刻却得意得像个孩子,“当然见过,还和他说上话呢?”
愈发神气。
李肇眼睛微眯,审视着他,问:“既然你见过,可知上林苑之主年纪几何?长相如何?”
风伯更不屑,仿似提及师祖就是无上荣耀:“乃师祖很年轻,身段略显瘦弱,却是俊逸非凡。”
“那你觉得我年轻不?俊逸不?”李肇特意凑了过来,扬起脸给风伯看。
这么一扬,手中拿着的针水和针筒便显露了出来。
“你?就一卑......”风伯脸上满是嘲弄,正想说‘卑劣之人’,突地看到针水和针筒,话语瞬间被挤了回去。
他见过此物,正是在上林苑医馆中,当时还亲自看到阳庆大医操作过。
“这,这......”再认真看看李肇,越看越心惊,脸庞立时僵硬。
同样很年轻,同样瘦削,也算俊逸,那他,难道是.......脸色瞬间煞白,喉咙一度咕咕地叫着。
就似乎见到非常可怕的东西。
“可曾见过我?还是,你在撒谎?哈哈!”看到风伯这个样子,李肇大笑了起来,笑得那么惬意,笑一些人愚昧无知,讲话不打腹稿。
风伯的身体瞬间吓直,眼睛惊恐地盯着李肇,如果之前发生的事儿可以给他再选择的话,他一定选择缄默不语,又或是选择恭敬一些。
可惜,世界不会再来,人也不可再选择。
“你是,你是......”
李肇没有再理会他,扭过头来走向妇人。
在风伯惊恐的目光中,他将针筒注满针水,给妇人打针,然后清除腐肉.......一切就这样有条不紊地操作着,而风伯却越看越心惊。
如此手法,如此治疗,和在上林苑看到过的一模一样,他必定是上林苑医馆的人,他在医馆待过几天,自问是见过所有医师的,却没有见过这人。
那,他会是谁呢?
其实刚才说见过上林苑之主是假的,他曾问过医师,说上林苑之主怎么不出现在医馆,医师还奇怪地回应他,说少爷如此人物怎有时间出现,他太忙了。
而此人如此年轻,俊逸,又有着和医馆同样的医术,那他很有可能......
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