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又闻项公

两万大军太过碍眼,目下这里的事情都解决了,在蒙毅的带领下便率先启程回咸阳,商行的人也离开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李肇并没有立即离开,在护卫的簇拥下,由野领路,到了黑水之地。

这是一处不大的盆地,四面高山环绕,周围杂草丛生,奇怪的是,方圆两里之内杂草异常低矮,甚至有营养不良迹象,再观地面,泥土是黑色的,似乎有烧毁过的痕迹。

野介绍:“在黑水出现之前,这里本来不是这样的,有村人想在这里开垦,便穿一井,殊不知还未见到水,却涌现出黑色之水。”

“此水异常凶猛,飚个老高,将这里都浸过,后来有人说这很有可能是战场上所用的黑水,遂有人一试,果然燃烧凶猛,很快将周围点燃,在大家合力下,几天才能将之扑灭。”

“这事传到县寺,本来以为县寺很重视,殊不知无人问津,只有县尉领人过来观之,很快便走了,便再也没有出现,倒是出现了万山之徒。”

李肇点头,暗道不是县寺无人问津,应该是根本就没有传到沛县令那儿,被县尉截胡了,以求神不知鬼不觉地拿下黑水。

这样说来,万山将村子围了起来,还要对村人动手就说得通了,县尉分明想独吞,可好巧不巧,不但被临县人知道了,自己也很巧合地到了此地。

县尉的如意算盘落空,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可是,有点他想不通,黑水在这个时代只能用来燃烧,就没有其他用途了,县尉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而隐瞒下来呢?

这有点不可思议。

难道他想将之卖给有心人?

黑水除了用来燃烧之外,最大用处便是用于战场,而此刻大秦再无战事,起义也被镇

压了下来,似乎没了需要之处。

要说用来燃烧,大可不必,此物稀少,价格必定昂贵,无人会购买用来燃烧,毕竟木柴木炭随处可见。

那是为了什么呢?

一个个疑问浮上心头,李肇却完全没有头绪,只得将目光放于那泛着黑色的井上。

井不大,却是黑水满溢,却也没有往外喷,从中可以得知应该地下储量不算很多,和前世一些油田相比,应该远远比不上。

不过李肇也算是捡到宝了,石油储量虽不大,但对目前的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现时的大秦没有各种机器,无须消耗石油,自然没有需求,即使储量不大,也够李肇消耗。

此刻,一个疑问在心中揭开,前世并没有听说过沛县有石油,此刻看来应该是量不多,并不为人所知,又或是历经两千年,早已被开采殆尽。

“那临县人又是如何得知此地有黑水?”

李肇问。

这可难倒了野,因为他也不知道,要是真知道的话,早已将高密者灭了,如此之地县尉是不允许任何人知道的,否则也不会有灭杀村人的想法。

“少爷,奴知道。”

这时一个人站出来说,正是狗子。

“有次奴在山上打猎,正要经过附近,见到几人正往黑井而去......”村里人都叫此井为黑井,一开始时有人还从中取黑水来烧火,后来被禁绝了,万山更放话说,谁还胆敢靠近,便是死,遂这个地方便成了禁区。

“还说着什么一定可烧死那些白花,融化雪山,想必这些人也得知黑井吧!很有可能是他们传了出去。”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李肇本来不太在意狗子的话,可下一刻却猛地转过身,死死盯着。

狗子对少爷的反应莫名其妙,却很乐意回答:“便是有人发现了黑井,想必就是他们传至临县。”

“不是这话,你说的那几人说了什么?”李肇表情凝重,身躯微微前倾。

“他们说要烧白花和雪山,嘿嘿!这些人还真是暴殄天物,黑水如此宝贵的东西竟然用来烧白花和雪山,雪山是人能烧的吗?那是白费工夫。”

“烧白花、雪山?”李肇身躯颤了颤,咀嚼着这话,眉头紧皱。

烧白花?这是什么意思?就目前所知,附近并没有什么白花,也就下相百花谷有白花了,他之所以如此紧张便是听到白花,联想到百花谷。

要真是有人要烧白花,而阴嫚刚好在其中,那还得了。

‘山陵无合,雪山之巅,白花之地,青女无形,溶洞神秘’中有白花,还有雪山,雪山和白花连在一起,让他不得不谨慎。

只是,这几人为何要说烧了白花和雪山?就狗子的话,白费工夫。

雪山,听之便知是有无穷无尽的雪,而且温度极低,即使一时烧出一些地,很快就又会被雪覆盖,这完全是吃力不讨好。

又是一个疑问深深地压着李肇。

如果是一般柴火,要想烧了漫天白花和严寒雪山,还真难办到,但黑水就不一定了。

石油燃烧猛烈,瞬间便可催生高温,万物可化。

只是,那几人为何要如此做?又一次发出疑问。

他们为谁而做?目的是什么?

李肇凌乱了。

“少爷,少爷......”狗子正说得兴起,却见少爷在发呆,不免提醒。

“哦,呃!”李肇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调整心神,听着狗子慢慢说。

“奴知道此些人必定是来偷盗黑水的,便藏于暗处观察,果然,他们直奔黑井,还和万山的人发生冲突,不过他们武力了得,杀了万山的人后便逃了,当时奴清晰地听到他们说一句威胁的话。”

“如何威胁话?”

涉及到‘山陵无合,雪山之巅,白花之地,青女无形,溶洞神秘’,李肇就不得不认真对待了。

“好像是‘尔等等着,我便禀于项公,不过几日,必是尔等死期’。”

“项公?”

李肇一愣,整个人神经绷紧。

项公,又是项公,此人就如附骨之疽缠绕身边,每到一个地方都能听到他,可他却隐形了一般,无论如何也不会现身,始终给人神秘感,却又带给人莫名的恐惧。

顿时有些担心起来,牵涉到项公,就牵涉到大事,而这大事又围绕着白花和雪山,更涉及到阴嫚。

他发现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项公,似乎他在暗中每时每刻都注视着自己,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项公是个可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