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去乙儿方才的那段记忆?”
如品天书,但又明白此话的意思,姒同再看周鼎时,亦是满脸不可置信。
“下来再说说关于那座神山的事吧。”
不去理会姒同此刻的心情,周鼎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问道:“除之这一办法,便再没有他法吗?”
“什么办法他法,恕我愚钝,不知恩公再说什么。”
“真的不知吗?”
继续看着怀抱姒乙的姒同,周鼎继续说道:“难道非要我当众说出来吗?”
“说出什么?兄台,哎呀,这把我捋的,为兄我可终于捋顺了。”
姬云很是不合时宜的开口了,这一开口,亦是自门口激动着向周鼎跑来。
跑至周鼎面前,但见晕倒的姒乙,姬云于激动中又立时傻眼。
“兄台,这咋回事呀?”
若非知道姒乙无事,姬云一定会换一种口气询问周鼎。
“你先别插嘴!”
目光不移,只是平静的看着姒同,周鼎也不再开口。
也正是因为这不再开口,才令得姒同升出一种被周鼎全都看透的错觉。
“恩——恩公都知道了?”
带着一种心惊与试探,姒同向周鼎轻声询问道。
“你说呢?”
“看来恩公是知道了。”
仿似于一瞬间便苍老了数岁,姒同看着怀中的姒乙,并以一种慈爱的语气说道:“除之这个办法外,这世间怕是再无他法。”
但听姒同所说,不仅王頭听的更加云里雾里,便连姬云也是如此。
“你说世间再无他法,那我问你,那所谓的九大将军又是如何去的那里?”
彷如拨云见日一般,随着周鼎的这一句话落,王頭与姬云终于听懂他们两个到底在打什么机锋了。
“那我便不知道了,祖辈世代相传便是如此。”
“明白了!”
再次看了一眼姒同怀中的姒乙,周鼎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便走。
但见周鼎就此离去,姒同的目光亦在这一刻为之闪烁。
“兄台,咱这是要走?”
眼见周鼎这就要走,姬云立马便不淡定了。
他还没和姒乙正经的好好的说过一句话呢,怎舍得就这么离去?
“你也不是不可以留下。”
“那老头子我呢?”
王頭早就发现了,发现周鼎才是他们二人中说话最有分量的那个,亦是跟着紧忙问道。
“一路有劳了。老人家且回家吧。”
“回家?”
听得周鼎所说,王頭亦是突然向周鼎说道:“虽然那个屠夫死了,但这事还远远没完呢。”
“然后呢?”
停下脚步,周鼎回身看向王頭道:“我此来不是来拯救你们的,能拯救你们的只有你们自己。”
这一天地的情况要远比那一天地的情况复杂的多。
周鼎可没那份闲心连这方天地的世俗都管。
虽然这话听上去很是无情,但重新树立文明与秩序只能由他们这些凡人自己来做。
因为他终是要离去的,因为在玄综大陆还有人等他去救。
至于那个姒同为何宁死都不愿说出神山的下落,只因,他要保护自己的这个义女,只因这神山的下落与她的这个义女有关。
血祭吗?
只有姒乙以付出她的生命为代价才能启动那个远古石仪吗?
这一方天地要远比白牟一族的那一方天地浩大。
虽然姬云确实对姒乙有那种一见倾心之感,但若当真让他就此留下,他也是不愿的。
至少,他的那颗心便会第一个不应。
而且,让他看着周鼎一人去做他们二人该做之事,他还是有些良知的。
一路御剑而行,在所行当中,周鼎看到了许多人间惨剧。
黑屠暴行,流匪作乱。
四处可见烧杀掠夺。
难道这也是那些异族让他们所为吗?人心一旦坏了,便也离毁灭不远了。
“小子,你看
下方是一处村落,这处村落也在上演着一场人间悲剧。
只是不同于周鼎之前所见,这所村落里的村民们敢于拿起手中的农耕向这些烧杀掠夺之人说不。
一名村民被一凶神恶煞的流匪捅了,这名血流如注的村民临死之前,用手中的木棍狠狠的敲在了这一流匪的头上。
“娘的,还敢敲我?”
话落,只见这名流匪从这村民身体中拔出刀来,又再次捅进。
“大柱——”
眼见自己的男人惨死于自己面前,一名村妇如发疯了一般,不顾其他老人与妇孺的阻拦,睚眦着双目,向着这名流匪悍不畏死的冲去。
“呦,老子方捅死的是你男人呀,也好,那你正好下去和你男人作伴。”
抬起手中寒刀,流匪舔着嘴唇,照着这名手无寸铁的妇人便砍。
眼见这寒刀便要劈在这村妇的头上,一支不知从何射来的穿云之箭,即时将这流匪击毙。
远方有马蹄声传来,只见这五匹身披夜色的快马如流星般杀入村落。
这是一场凡人与凡人之间的战斗,这即时赶来的五人,身手极为不凡。
不过数吸之间,便结果了这些流窜作恶的恶徒。
“少庄主!”
待得解决完这些恶徒,四名青年翻马而下,向着那一名在这一战中并未出手的青年走来。
此青年,星眉剑目,一身正气,端是可配得上那“公子世无双”五字。
“嗯,可瞧出他们的来路?”
“少庄主,咱们这样不是办法。”
不回所问,四人中其中一名干练青年皱眉说道。
“是呀,少庄主,这以杀止杀何时有尽?”
“你们以为我不知吗?可是身在这乱世,你我所能做的便只有这些微不足道之事。”
说完此话,这位无双公子又接着说道:“行于世上,我们但求一个无愧于心便好,走吧,近日流匪猖獗,我们能救多少便救多少。”
“能救多少便救多少?你这与饮鸩止渴又有何区别?”
一道声音忽而于这座村落响起,响起刹那,李民只见两名青年自这夜色中走出。
“这位兄台此言差矣。”
看着说话之人,李民神态自若道:“这世上总要有愿做这饮鸩止渴之事之人,如若这种人多了,那便不再是饮鸩止渴,而是济世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