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别说周鼎被姬离隔空拽进,便是在周鼎途径这莫风的身旁时,这莫风也是未曾看周鼎一眼。
这种无视,便仿似周鼎于他眼中便当真是那空气一般。
而对于莫风于他的这种无视,周鼎也当真是全不在意。
不理我?你当我稀得理你?
一路跟着姬离上了山顶,周鼎亦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面前的这座沧澜塔。
“我带你来此,可不是让你站在外面看的。”
随着姬离的这一声话落,在莫风骇然的神色之下,只见姬离随手一挥,这沧澜塔的塔门便为之开启。
“圣姬——”
眼见姬离擅自开启沧澜塔,莫风亦是沉着脸色向她喝道:“我师弟已经去请阁主,还请圣姬——”
“请我什么?”
打断莫风所说,姬离回身看向他道:“请我莫要擅作主张,等李北天来了是吗?”
不等莫风再说,姬离继续向他说道:“那你觉得李北天会卖给我这个面子嘛?”
“圣姬说的哪里话,圣姬能亲临我北极阁,乃是我阁——”
“场面上的话便不要讲了——”
打断莫风,姬离豁然看向周鼎道:“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进去?”
“进去?我进这塔里作甚?”
但听姬离所说,周鼎亦向她疑惑问道。
“北天沧澜塔,神域七大神地之一,此塔中一日外界一年,你说你进去作甚?”
“塔中一日外界一年?”
但听姬离所说,周鼎亦是豁然一凛。
“我进——”
在莫风那难看至极的神色下,只见周鼎一步步的向着沧澜塔走去。
当周鼎走入沧澜塔的一刻,莫风的脸色已是自难看转为了扭曲。
这圣姬怎生变的如此霸道?
还有,这后辈怎如此不懂规矩?
莫风能于心中这般想,便是因为他知道姬离之前的脾性。
可是现在——
登上这沧澜山的圣姬怎么就跟完全换了个人似的。
之前的圣姬,虽也曾在神域走动,但却从没用自己的身份于这荒域干过任何荒唐或是出格的事。
可是现在,现在这个进入沧澜山的圣姬,不但跋扈,而且处处都带有挑衅他北极阁的意味。
这就有些太耐人寻味了。
东天神姬、中天神重——
如果要说这在这神域,谁的身份还能与这两位超然于外的身份所匹的话,那这一人无疑便是此刻站在他北极阁、沧澜山的这位。
天宫圣姬——
这是一个令得所有神域神宗都为之黯然失色的名字。
在这黯然失色中,也包括那剩余的五个中天。
而北天北极阁便是这五大中天中的一天。
在这神域,没有人能说出圣姬的来历,这其中也包括那最先登上这神域的神姬与神重。
他们这些后来之人只知,神姬以鸿蒙之气入裁,送以了圣姬一件神衣,神重以神域物博之最,为圣姬造建了一座神宫。
此神宫便为天宫。
一个不问世事,一个恨不得令整个神域臣服于其脚下。
而至于这另一个,她虽时常于神域走动,但却也从不过问这神域之事。
亦是因此,这才助长了神重的气焰。
因为在神重看来,圣姬于他在神域的种种作为乃是默许。
既是默许便是同意。
可今日的圣姬——
“你说圣姬来了?”
北极阁,摘天殿。
只见一玉树临风,翘着个二郎腿的青年,正毫不顾自己的形象,往自己的嘴里灌着琼浆问道。
这毫不着调,看着哪像个阁主的青年不是他人,正是那北天之主,北极阁的阁主李北天。
“回阁主,确是圣姬。”
听得所问,莫雨亦是再向李北天确认道。
“既然圣姬来了,那本阁主这便去沧澜山拜会。”
“阁主且慢——”
但见丢了琼浆的李北天起身,其下首一名鹤发老者亦是看向莫雨道:“你方才说,圣姬不是一人前来,她还带着一名青年?”
不等莫雨开口,这位鹤发老者又接着向他问道:“那青年什么境界?你可瞧着眼熟?”
“师兄,我若说我压根就没瞧那青年一眼,你信不?”
“没瞧人家一眼?”
但听莫雨所回,这位鹤发老者亦是一滞。
“行了,没瞧就没瞧吧,本阁主去瞧瞧便是了。”
不等那位老者开口,李北天已是看向莫雨道:“莫长老,走吧,咱们莫要让圣姬等久了。”
李北天真圣之境,离之那半步神帝,也只差那临门一脚。
而这临门一脚看之咫尺,实则却远隔天涯。
当然,比之这李北天那北天之主的身份,其另一个身份才是让整个神域能记住他李北天之名的原因所在。
整个神域,无人不知那神姬与神重是第一个登上这神域的。
所以,神重追求神姬乃是理所当然。
可是,当这个李北天登上神域之后,他却敢公然与那神重叫板。
这叫板何事?
当然是追求神姬!
只是,这李北天追求神姬却是追求了个寂寞。
因为在这场浩瀚岁月的追求中,神重与李北天终是追求失败了。
但与神重不同的是,李北天虽追求失败,但却始终锲而不舍。
而这也让李北天渐渐成为了整个神域所在背后谈论的笑柄。
“我让你给神姬送去的狗尾巴花你送去了没?”
人在天上飞,但李北天那张嘴却是不闲。
“我说阁主,要不咱还是算了吧。只要阁主您开口,就凭着咱这一幅玉树临风的相貌,那些仙子、仙尊啥的还不赶着往阁主您怀里钻。”
“莫雨,我说你咋这么俗?”
但听莫雨所说,李北天亦是向他教训道:“本阁主追求神姬是为了那点子破事吗?”
“阁主,难道不是吗?这七情六欲乃为凡伦,凡是生灵皆免不了此俗。”
“去去去,本阁主懒得跟你这个俗人置喙。”
若说在这七大中天里,谁最不像那统御一天的一天之主,当属这李北天无疑。
而亦正是因此,莫雨等人才会对他誓死追随。
这其中原因无他,只因李北天未在这冗长的岁月中失去自我。
未失去自我,便是未失本心!
而这本心最是难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