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经理自然知道什么意思，一脸冤枉，将秃了半边的头朝前凑了凑。
“来时说好的，谁知道这小子又变卦了！”
王经理声音不大，也只有两个人能听到。
会议室陷入了短暂的静默。
都在等顾京昀的意见。
又过了半分钟，还是沉默。
司念朝顾京昀这边看了一眼，见他还在翻看笔电里的文件，不时还用手指敲击几下键盘，压根并不在意会议室里的情况。
总有人会沉不住气。
孙涛站在一边，众目睽睽之下，最是不好受，他太明白分公司这些人的意图。
但，却摸不清这位拓远掌舵人的丝毫想法。
顾京昀这个人，即便是一心扑在技术研究上的孙涛也了解一些。
一个不可多得的商业奇才。
做事雷厉风行，高瞻远瞩，敢于创新。他的商业眼光已经超出国内大多数人不止十年！
想到这里，孙涛握着文件夹的右手紧了紧，舔了舔干涩的唇角说道：“顾总，来之前王经理交代我说，这次事故只要我认了，大不了就是两年的牢狱之灾，以后出来凭借自己的专业还可以重头再来。”
孙涛话未说完，王经理已经蹭地从座位上窜了起来，伸出手指指着孙涛高声道：“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
“王球！”邢大秉怒喝一声。
刚刚孙涛一反口，他便料到会有这么一出。
司念低咳了几声，又憋了回去。
这次可不是被嗓子痒的，纯粹是被逗乐的。
一个叫大饼，一个叫球，这都是些什么名字！
邢大秉眼神朝王球示意。
“你让他说，这么大的事故，凭他几句话就能推卸责任？”
见没人再阻拦，孙涛又舔了舔干裂的唇角继续说道：“事故出现以后，我反复查了所有的原始资料，从研发数据，到入库操作每一样都核实了两遍，连一个小数点都没放过，我才敢说我的数据没问题，这些就是证明。”
孙涛说着将一个蓝色文件夹放到了顾京昀桌前。
“我学了这么多年数据，在学期间就跟着导师做数据探究，比这更复杂的程序都做过，我敢保证我绝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孙涛话落，不等顾京昀说话，余文杰先开口。
“那既然你说数据没问题，实验期间出的部件为什么和正式运行后会有偏差？”
余文杰的问题问到了关键地方。
他这次来是来找事故原因的，可不是来给谁定罪的，自然不会打花腔。
“这……”孙涛摇了摇头，声音低了下来：“余总，这个我回答不了。”
孙涛脸上挂满不解，更多的还是一丝绝望。
从出事故到现在，整整两天，他连眼都没合过，脑子高速运转，还是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会议室里出现一声短暂的嗤笑，很短，但在静默的落针可闻的时候，却显得异常尖锐。
这时，顾京昀合上面前的笔电，头未抬，便出声问道：“老余，你那边查的怎么样？”
“我……顾总，时间太少，还没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余文杰感觉头上的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