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京昀大笑,显然对方清楚自己的底线。
在未经允许下,顾京昀即便再有欲、望,也会秉持着正人君子的做人原则,不会因为冲动而去强迫对方,做出越雷池的事情。
“胆子那么小,那刚刚还主动。”
主动对自己又是搂又是亲的!
还故意将自己扮演的吻人技术炉火纯青,其实比酸杏更青涩。
司念好不容易降温的脸上又飘起一层红晕。
“我……我总不能每次都让你占便宜吧,总得讨回来不是吗?”这句话摆的是理直气壮的气势,却带着软绵绵的语调。
顾京昀心情前所未有的好,习惯性去摸自己的口袋,将剩下半盒烟的盒子拿出来,刚要去找打火机,却被一只细白的小手阻止了动作。
司念脸上已经褪去了刚刚的羞涩和腼腆,眼神里带着一丝坚定。
顾京昀不禁有些狐疑,这么短短的几秒钟,这个小女人的转变未免有些过快了。
前一秒还在跟自己谈笑风生,开着玩笑,后一秒就像是坐到了谈判桌,非要争出个是非对错来。
“顾总,你对我的想法我很清楚,如果只是好感,或者只是排解空虚寂寞,我也同样需要这么一个人,我们可以搭档,但再进一步,我不会同意!”
司念的意思带着一丝隐晦,但在心知肚明的两个人之间,这个意思足以表达的很清楚明了。
顾京昀视线从刚刚收回的那只细白的小手上转移,微微皱眉,“啪”地点着了面前的香烟。
熟悉的烟草味,带着朦胧的灰白烟雾很快便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确定?”顾京昀淡淡问了一句。
司念眼睫闪烁,很快抬了起来,朝对方点了点头。
“顾总以后会遇到更好的女孩,家世清白,不仅会成为您的爱人,还会在事业上帮助您,到时候您就会知道,此时对我也不过就是一种冲动,和排解空虚的工具罢了。”司念这话是脚踩着自尊说出来的。
听着谦逊,却心里生疼!
“那你呢?”顾京昀被她一句一个“您”字说到没有脾气。
“我?”司念显然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也不算意外。
自己替顾京昀安排的明明白白,对方理应这么回敬自己。
司念伸手抓了抓头皮,将一侧的齐肩黑发向耳后扶了扶,说道。
“我一个未婚生子,带着孩子的女人,注定高不成低不就。我喜欢的可能会嫌弃我的身份,而喜欢我的,恐怕也会另有目的,或者跟我条件相当吧。
可是我骨子里有自己的骄傲,不愿意将就自己,更不愿意委屈树树。”
说到这里,司念将双手平摊在自己面前,看着两只不算大,却似能扛千斤担的双手,又说道。
“我可以凭他们,给自己和树树挣一笔,到时候培养出树树独立自主,我就可以功成名退了呀!”
司念说完,还双手托起下巴,眼神露出无限向往。
爱情虽然不能如期而至,但一颗奔放自由的心永远不灭。
顾京昀看着眼前已经做了妈妈的小女人,刚刚心里的一丝不快,似乎也随着她的向往高飞远走。
“脑子里一天到晚想的什么?”顾京昀伸出手指在司念光洁的额头上敲了两下。
半小时后,果然如气象局播报的一样。
雨水骤然停了下来。
又过了一个小时,司念开着她的白色高尔夫,后面跟着顾京昀亲自驾驶的黑色迈巴赫,一黑一白两辆车从拓远国际地库出来一路向西行驶,穿过已经畅通无阻的地道桥路段,一个回了苑景阁,一个回了顾家。
司念回到家已经夜间十一点钟,打开门,客厅里的立式水晶台灯已经亮起,沙发区被灯光包围,而四周却一片昏暗。
这是司念最喜欢的场景。
以前一个人在家,晚饭后无论是早是晚,她都会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把自己困在灯光里。
而今天和她一样这样做的人,竟是自己的妈妈。
“吃饭了吗?”司陌尘半靠在贵妃沙发上,看到司念进来放下手里的书,刚要揭开盖在腿上的白色毛毯,便被司念一个箭步走过来阻止了。
“我不是说吃了吗?”
晚上接通的视频电话里,第一句便是关心是不是吃饭了。
司陌尘笑了笑拉起司念的手,在自己掌心暖着。
虽然知道司念即便一个人这些年也将自己照顾的很好,但作为妈妈,和全天下母亲一样,总是希望孩子会更好,恨不得不用他们动手就能给他们所有的一切。
“车里有空调,我穿的那么厚怎么就冷了。树树睡了吗?”司念嘴上这么说,还是朝妈妈身边又靠了靠。
“睡了,睡觉前还嫌弃大熊呢,说是大熊占了妈妈的位置,妈妈才不能早早回家呢。”
司陌尘想到已经搂着大熊睡着,还不忘用小胖脚丫踢大熊两脚的动作,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瑞士时,树树一岁半以后,司陌尘便有意锻炼树树自己睡觉的习惯,给她买了一只大熊。
小丫头从哭唧唧,到心肝情愿抱着大熊睡觉,是司陌尘的一个最成功的举措。
没想到这时候还会出现这样的转折。
自从回国,司念便带着树树睡主卧,小家伙得以彻底将床伴大熊抛到了脑后,钻进香喷喷的妈妈的怀抱。
虽然才短短几天,可要让她改回来竟然有点难。
司念也跟着笑了起来。
想着小家伙生气时鼓着腮帮子的小胖脸,司念恨不得上去亲一口。
想起下午收到医院的通知,司念转移了话题。
“周一上午手术,明天周五,我在家帮您收拾一下,周六我们就住进去。病房是VIP,找我们老板帮忙定的,价钱虽然贵了点,但那里安静,树树吵着要找您,我也不用担心医院有病菌,可以带她去看您。”
司念想着先把话都说开,省得到时候让司陌尘再猜疑。
“护工也已经找好了,营养餐我也看了,挺好,也征求了医生的建议。我听您的,白天在那边守着,晚上回来带孩子,但是妈妈也要听我的,不是是听医生的。”
司念最担心的就是司陌尘在医院不愿意多住,担心自己和树树而逞强不好好休息。
“嗯,你安排的我放心。”司陌尘稍加思索便没有多问。“手术那天谁都不要叫,你在我身边就行。”
司陌尘抓着司念手的力道稍稍加重,算是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