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柜里有拖鞋，你自己拿吧，我先把她放下。”司念朝鞋柜方向点了点下巴。
“嗯，去吧。”
司念抱着树树上了二楼，给小家伙换了一身睡衣，盖好被子，看着她睡得很沉，便只留了床头一盏昏黄的夜灯准备下楼。
走到主卧室内卫生间门口，司念停下脚步，想到她左脸上的涨麻感，便伸手拧开卫生间门走了进去。
透亮的镜面里反射出的是一张过分白皙的脸庞，而此时那张莹白的左脸上几道红色的印记格外醒目。
从小到大，司念在门家被当男孩一样教育，对她的一言一行要求严格，甚至在礼仪待人方面几乎要求完美到变态。
但即便是这样也没人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司念嘴角扯了扯，一丝冷意蔓延开来，她打开水龙头双手掬起一捧凉水在脸上拍了拍。
司念从楼上走下来，一眼便看到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
此时，顾京昀已经脱掉那件黑色羊绒大衣，一身笔挺的衬衣西裤站在落地窗前，右手自然下垂，指间夹着的香烟已经燃了一半，烟头处偶有火光闪烁。
似是感觉到身后的动静，顾京昀回过头，与站在最后一截台阶上的司念对视。
不远处的丰已经换了一身白色家居卫衣卫裤，身形稍瘦，左脸带着红痕，眼睛却格外晶亮。
像清澈的泉水荡出一层层涟漪。
顾京昀将插在裤兜里的左手掏出来，弯腰将手里的烟头捻灭在阳台花盆里。
做完这些他走到客厅沙发处，朝司念招了招手。
“过来，给你上药。”
司念目光顺着顾京昀的位置，看到那两只药膏此刻正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司念再次抿了抿唇角，没有反抗，而是主动走过去挨着顾京昀坐下来。
“我不怕疼，怕有怪味。”司念坐下来，看着顾京昀打开药膏，将透明的膏状物挤到棉签上，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顾京昀捏着棉签的手已经伸过来，听到司念突然冒出的话停在了当场。
见司念目光清澈明朗，并不像是开玩笑，顾京昀将手里的药膏放到鼻子
一股淡淡的草药香夹着薄荷的清冽气息扑鼻而来，顾京昀抬眸，待看到司念眼中促狭一笑后，跟着也低笑一声。
“只待两个小时，睡觉前可以洗了，再擦这个水，这个没味。”
顾京昀将另外一支药水拿过来，指了指说明书上的“无色无味”四个字。
“那你轻点。”司念最终选择妥协。
“不是说不怕疼吗？”顾京昀动作很轻，涂得很仔细，不忘拿司念刚才的话反驳回去。
司念鼻头怂了怂，被薄荷味呛了一下，本能地吸了吸鼻腔。
“不能嫌弃有味道，还不能要求轻点啊！”
说得自己都觉得委屈。
顾京昀被她孩子气的一面逗笑，将棉签收起来扔进垃圾桶。
“既然又怕疼，又怕有味道，那当时为什么还故意招惹他，找着挨打呢？”
顾京昀话落，空气里出现短暂的沉默。
过了半分钟，司念才开口。
“你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