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唐云瑾眸子中翻涌起冷芒:“你很快就会知道!”
“呦呵!你以为老子是吓大的,你给老子等着,老子……老子这就去叫人来收拾你们!”
一听他要叫人,魑的脚力度更甚,踩的这奇大夫哇哇大叫。
唐云瑾却平淡到:“将他松开,看看他能叫来什么货色!”
“是!”魑抱拳应声,退到了一旁去。
奇大夫连滚带爬的离开,一边趔趄着远去,还在骂骂咧咧:“你们三个不怕死的给老子等着,一会有你们哭的!”
“呸!什么杂碎玩意!墨主,您方才就应该让我直接把他给了结了!”魑一脸愤愤不平的说道。
若是换做平日里,但凡有人敢对墨主有半分不敬,便早已成为他们手中亡魂了。
唐云瑾脸上仍旧是一片的淡漠,没什么表情,“杀他有什么用?不过是个小卒罢了,就这么一个大夫,根本没那么大能力可以掌控整个望月湖村,背后肯定有人,先让他把人给引过来,免得死了难查。”
魑不解道:“墨主,等玉竹堂的人来了,不是一样可以调查么?”
“不一样。”唐云瑾眼神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而就这次望月湖村的事情而言,唐云瑾对于阿垚的印象,也稍微有了点变化。
他似乎还是以前那个肯为她办一切事情的人,又好像不再是当年的人!
唐云瑾深吸了口气,心情复杂。
背叛,对他最不愿面对的事情,但愿只是她想多了。
也但愿,对于此番望月湖村的事情,阿垚可以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瑾儿,这位陈老伯……”夜若云欲言又止。
唐云瑾抿唇不语,迈着有些颤抖的脚步走进门去。
方才只是在门外稍稍瞟了一眼,但她心里已经有了结果。
此刻,迈步进去,当她正面面对那具已经脸色发灰的尸体后,眼眶有些酸涩,唇角哆嗦了一下,想忍住情绪,但眼泪还是不受控的往外涌出。
“老伯,死了……”
她语气听着仍旧平静,好像没什么起伏,杏眸中却是一片死寂。
两年前,老伯曾笑着说的话不断在大脑中浮现:
“姑娘,我老头子一定不负所望,会把这片湖经营好,到时候各种鱼虾,养的肥美,姑娘你可以经常来吃啊!”
“我这把老骨头等于说是没什么亲人了,以后就把你当作亲孙女来看待。”
……
“老伯,我回来迟了……”唐云瑾沙哑着声音,唇角僵硬的往上扬起,挤出了一个她自己也不知道有多难看的笑。
从老伯身上尸斑来判断,死亡时间在五天左右,不过如今天冷,尸斑蔓延速度比较缓慢,可以再往后推两天,那就是最多七天的时间。
七天……
她回来京城已经月余了,之前那段时间里,她但凡稍微抽出一点时间来望月湖看看,兴许陈老伯都还能有救。
“怪我,都怪我,来的太迟了……”她扬起头,似乎想把眼角的泪憋回去,可声音却愈发哽咽,“他说要给我做好吃的鱼,说要把我孙女看待,结果我离开了两年,没想到一切会物是人非到这种程度,更没想到……”
更没想到,他会死!
而且,是被人毒杀的!
她根本无法想象,这么冷的天,陈老伯被毒死的时候,有多痛苦,她更无法想象,在临死之前,陈老伯会想什么。
会不会怪她,一直没再回来过!
“瑾儿。”夜若云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抬起袖子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痕,“这不是你的错,不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魑也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伤心落泪的模样,震惊之余,也有心疼,连忙附和道:“是啊墨主,这位老伯的死,跟您没有任何关系,最主要的是对加害老伯之人严惩不贷,等把人全部揪出来,属下提议,全部杀了!”
“的确全都该死!”唐云瑾低喃道。
但她不会给这些人太痛快的死法!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喧嚣声,伴随而至的是一阵杂乱脚步声。
“是谁敢在望月湖村闹事?”
魑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首当其冲,唐云瑾跟夜若云紧随其后。
那为首的汉子身板彪悍,凶神恶煞的。
看到魑出来后,上下打量一番,冷哼,随后便把视线放在后边两人身上,在唐云瑾身上波澜不惊掠过后,定格在夜若云身上的瞬间,肃然起敬:“邕王殿下,您怎么来了?”
唐云瑾下意识看向夜若云。
却见夜若云紧锁眉梢,瞥了他一眼:“认识本王?”
“您可是当今京城当之无愧的第一权王,草民哪能不认识啊!如今既然是邕王殿下大驾光临,那这一切就都是误会,我这就让村里的人做些好吃的,招待您。”
“招待?”唐云瑾冷笑,“你有没有这个命,可不一定!”
那奇大夫指着她怒道:“乌哥儿,就是这臭娘们出言不逊,还说什么我很快就可以见到玉竹堂的人了,嚣张至极!”
被叫做乌哥儿的男子,重新审视着唐云瑾,说起话来,格外的严谨:“这位姑娘是认识玉竹堂的人?”
有夜若云在,他说话也不敢太难听。
毕竟就怕暗中有邕王府暗卫。
但他不知道,此刻在他眼前的,是比邕王府暗卫更可怕的存在,只是瞧着,没什么压迫性罢了。
所以他才不会警惕。
“你的问题,我没必要回答!”
奇大夫狗仗人势指着她就开骂:“臭娘们,你说话注意点,乌哥儿要不是看在邕王殿下的面子上,早就给你剥一层皮了。”
唐云瑾不屑一笑:“是么?那试试!”
短短五个字,激怒众人,乌哥儿直接拔出配剑,首先看向了夜若云,声音洪亮且恭敬:“邕王殿下,这可不是草民欺负女人,是她自己这么要求的!”
说完,也不等夜若云回话,直接沉声一喝,朝着唐云瑾俯冲而去。
后者就一动不动的站着,完全没有闪避开的意思。
乌哥儿冷哼一声,心中更是不屑,但下一秒,魑便动了身影,霸道蛮横的一脚将那乌哥儿踹飞了出去,双臂环抱粗着嗓子厉喝出声:“当老子不存在?我家主子岂是你说伤就能伤的?”
乌哥儿趴在了地上,被踹的太狠,口吐鲜血,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魑,心底暗叹:这大块头看着其貌不扬,没想到内功竟这般厉害?到底是什么来头?
心里虽然有些怂了,他却输人不输阵,摸了嘴角的血就立即站起身来:“阁下固然厉害,却未必能敌我们这么多人。”
“就你们?”魑扫过去一眼,“区区十几个杂碎,老子闭着眼睛都能给你们全揍趴下。”
“你说什么?”立即就有人不服道。
“不信?来试试!”
“吵什么?”如冰的声音闯入进来。
是阿垚。
唐云瑾眼神微微闪烁,没想到来的还挺快。
那乌哥儿一听到阿垚的声音瞬间变得安分起来,急忙收了剑,朝阿垚的位置抱拳:“堂主。”
唐云瑾眯起眼,这乌哥儿叫阿垚堂主?难道也是玉竹堂的人?
阿垚没理会他,反而是一脸担心的走向唐云瑾,柔声关切:“东家,没事吧?”
“她……她是玉竹堂东家?”
那奇大夫脸色骤然一变,感觉事态有些不对了起来。
眼看着其余人都很紧张,都没注意到他,奇大夫心思一动,扭头就准备要跑。
开什么玩笑,玉竹堂东家可不是好惹的,传言还是江南墨主,身边有八大鬼卫。
仔细想想,刚刚那出手的壮硕男人,武功比乌哥儿厉害那么多,肯定也就是鬼卫之一,老村长对毒死的,现在不跑,等会被抓起来,肯定得掉一层皮。
想完,他扭头就扎入人群中。
可唐云瑾的视线,一直都在注意着他,见他要逃,直接一个眼神过去。
一道香风拂过,魅抽出腰间铁鞭,毫不留情的将其勾了回来,媚眼如丝,冷唇挑起:“跑?想跑去哪?”
“东家饶命,堂主饶命,我都是被乌哥儿指示的,不是我存心要害死老村长的。”
“放心,你们谁都跑不掉!”唐云冷漠着道。
那乌哥儿兴许是察觉到事态不妙,直接就跪下,把姿态放到了最低,开始服软:“东家,老村长在一些事情上见解太过于执拗,不肯跟我们村里的人配合,为难了不少的人,我们是先后跟他去了几次冲突,所以……所以才一时冲动,恳请东家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您要是不信我,可以问问村里其余人。”
跟过来的那些人直接点头附和。
唐云瑾不用思考就知道,这些事一丘之貉,完全不用信他们的话。
反正实话,她早就听人说过了。
但眼下,她倒是不着急下手,因为她已经有些怀疑阿垚,正好这些人应该是由阿垚经手过的,那不如就直接问问他。
所以唐云瑾转过身去,看着一脸轻松的笑道:“阿垚,这些人我没接触过,之前都是你接洽的,他们品行如何,是该杀还是该留,你觉得呢?”
阿垚喉结动了动,低下头去,抱拳道:“是我管理失职,才酿成此等大错,以至于陈老伯丧命,东家要如何处置这些人,阿垚都不会有意见,即便要问责阿垚,也绝无怨言!”
话落,衣摆一撩,当机立断的跪在了唐云瑾的面前。
这反而,让唐云瑾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凝重道:“阿垚,你先起来!”
认识阿垚这么久,他第一次这样。
“我知道陈老伯对于东家而言的重要性,所以这次的失职,理应受罚,恳请东家惩罚。”
他越是这么说,唐云瑾越是不好问责或者试探。
“阿垚,我没有要问责你的意思,我只是想了解情况,你先起来!”
“不必,我跪着便是,我若与东家平起,底下的人又如何敬重的了东家?”
“!!”闻言,夜若云眼神微闪冷芒,这话中的意思,显然是说玉竹堂底下的人如今都听她的。
但唐云瑾显然没有细品出这句话的意思,估计是在想别的,便道:“那你便跪着吧,我也的确需要你给我一个说法,既然建立了望月湖村,为何又会疏于管理?还有这个乌哥儿,是玉竹堂的人?从什么时候起,玉竹堂内连这种品性的人都可以容得下来?”
跪在地上的阿垚神色从容,像是早就料到唐云瑾会这么问,回答的很是流畅:“最近这段时间,玉竹堂情报工作比较重,所以这里便有所疏漏,乌哥儿并未加入玉竹堂,此前在玉竹堂有过两面之缘,聊得投机,他问及了望月湖村的事情,说想来协助陈老伯,我当时忙碌,便没有多想。”
“阿垚……”唐云瑾心沉入谷底,“这像是……”
这像是他做出来的事情吗?
阿垚一向沉稳,会想好一切,安排好一切,又怎会这么马虎?
可她的质问的话语还没完全落下,身后的夜若云不知为何却忽然开始帮阿垚说话:“本王觉得,此事的确不怪阿垚堂主。”
闻声,阿垚抬眸看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蕴含着令人看不透的情绪。
唐云瑾不解,循声望去。
夜若云继续道:“玉竹堂最近两年来,事情的确繁多,阿垚堂主还帮玉竹堂发展出去不少,顾及不到望月湖村也在情理之中,依本王看,严惩主事者便可!瑾儿觉得呢?”
“……”
唐云瑾眼神变了几变,心里就像是压着一大块石头。
夜若云的话是在暗示她!
这两年来,阿垚有别的发展,但她回来这段时间里,一点都没提到过,就好像玉竹堂仍旧按照原来的轨迹在走动。
但实际上,在她离开的这两年里,到底有什么变更,如今她已经看不出来了。
这就是当初夜若云暗示她的原因么?
心里倒吸冷口凉气,唐云瑾维持着表面的淡定:“那就听殿下的,把主事之人严惩,不过直接杀了,有些太过于便宜:“鬼卫听令!”
“在!”
八大鬼卫一齐站在她的面前,整整齐齐行李:“墨主!有何吩咐!”
“挖坑,把他们埋了。”
“墨主是要把他们给活埋吗?”
“不!”唐云瑾冷冷一笑:“割掉舌头,只埋身子,把头露出来!”
这是一种看似没什么,却很残忍的折磨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