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片后的那双眼睛,清澈温润,又很有距离感。
“怎,怎么称呼?”
他那日穿着白大褂,今日是一身宝蓝色休闲西装,显得清清爽爽。
“虞沉。我买了菜,观棠说你做饭。”
他从沙发上站起,顺便拉了拉上衣。
“虞医生上次我发烧,……谢谢你。”
陆怀夕弯了弯嘴角,转而朝厨房灶台瞟一眼,看到上面对着肉和青菜,再道:“好,我知道了。”
秦观棠这是给她拉人头呢?
也好,她能多赚一点钱。
陆怀夕径直走过,拿了围裙系在腰间,开始处理食材。
虞沉又坐回沙发,继续百无聊赖地翻着茶几
偌大的空间里,两个人都沉默着,尴尬气息渐渐萦绕,陆怀夕打破沉静,“你想吃什么饭?”
“家常,你随意。”
虞沉抬头说完,又低下头。
陆怀夕扬了扬眉,心里很是轻松。
她自由发挥,这是再好不过。
菜肉准备好,起锅烧油。
正专注炒菜,虞沉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碰了她的手臂,朝客厅指了指,“你包里的手机在响。”
“……”
陆怀夕迟钝一下,想也没想,“你来先炒一下。”
虞沉微怔,差不多是被她硬过去。
对于不会做饭的人,只能手忙脚乱。
陆怀夕拿出手机,看到上面的备注,她赶忙接通:“妈,我在做饭呢。”
她打着电话回了厨房,虞沉见她回来,赶紧撤出。
刚回到客厅,还没等坐下,外面门铃响了。
他看了一眼边接电话边炒菜的陆怀夕,只能过去开门。
外面的人是曾欣瑶,看到他,愣了愣,“我没敲错门吧,你这大忙人怎么会在观棠这里。”
虞沉推了推眼镜,面上没过多表情,但身子微微侧过,示意她进来。
曾欣瑶本来就是闻着香味摸来的,就算他不让路她也准备挤着进去。
没有换鞋,直接往里,一边感叹:“好香啊!”
当看到开放式厨房忙碌的身影,她啧啧几声,眼神里尽是嘲讽,“我看观棠娶你,也就把你当个保姆用。”
陆怀夕根本没听清她在说什么,跟电话那端的人说完,点了挂断,随手放进围裙兜里,继续做饭。
虞沉听见,默不作声。
他到厨房,小声说了一句:“多加一个人的量。”
陆怀夕瞬间明白怎么回事,她朝在客厅沙发坐下,像个客人似的曾欣瑶瞟一眼,并没什么反应。
做了三个人的饭,大不她不吃了。
曾欣瑶跟虞沉认识,他们在客厅闲谈的时候,秦观棠姗姗而归。瞧见家里又多了一个,神情如陆怀夕一般,淡淡的。
虞沉看到他,刚站起,结果秦观棠朝客厅看过,上了楼。
陆怀夕做好饭,一样一样端上桌,曾欣瑶第一个坐过去,阴阳怪气地说:“看着也不怎么样,观棠能吃的惯吗?”
“今天这顿饭是收费的,一人286。”
秦观棠清冽的嗓音从身后响起,曾欣瑶眼睛都瞪大了,满眼不可自信地回头,“什么呀,为什么还要钱,这是在你家又不是在餐厅。而且就她做的这个卖相,能值几个钱。”
“如果卖相好,价格更高。”
秦观棠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陆怀夕像个看戏的,摆好饭碗,却只有三个人的。
随后,她拿出手机,配合秦观棠打开了收款码。
虞沉本来提前是知道的,但是看到她的操作,还是吃了一惊。
曾欣瑶直接不说话了,眼睛盯着她递过来的手机,一万个无语。
正僵持,一部手机伸过来,扫码转账。
曾欣瑶看到是秦观棠,仰脸,张了张嘴。
虞沉也在这时,伸过来手机,最后轮到她了,曾欣瑶腾地从座位站起,“我不吃了。”
“不吃赶紧走。”
秦观棠在旁边挪了椅子坐下,声音冷漠。
曾欣瑶到底也是爱面子的,仅仅是两百多,她还付的起,只不过,为了一顿饭,要给情敌付钱,她多少有些不甘心。
“就两百多,付钱吃饭。反正,来都来了。”
虞沉出声,曾欣瑶更是不可思议。
陆怀夕端着手机,一副等着收款的架势。曾欣瑶本就看低她,现在更是出言嘲讽:“你很缺钱吗?”
“我家随时欢迎你来吃饭,前提是付钱。”
秦观棠拿起筷子的时候,打断她接下来要侮辱人的话。
曾欣瑶一听,乖乖拿起手机打开,扫码的时候还是冲陆怀夕做出不好的表情。
“你们慢慢吃,我还有事。”
“你……”
陆怀夕转身时,嘴角噙着一抹快要掩饰不住的欢喜。
落在曾欣瑶眼里,指着她,就想破口大骂。
陆怀夕楼没上,拿包出门。
她缺钱!
一中午赚了七百多。
果然是有钱人的钱,好赚。
陆怀夕坐上公交车,又给她母亲回了个电话。
“妈,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事?”
她做饭那会儿,看是在接电话,其实听得断断续续。
那端的陆母只好又重复:“昨天晚上,有个陌生号码打听你的事,问你是不是在兰城,还要走了你的号码。”
“谁啊?”
“不知道呢,所以,妈担心别是什么坏人,一直在想要不要通知你小心点。”
“没事妈,我安全着呢。你照顾我爸的时候,也好好保重身体。”
“知道知道。过几天的国庆节,你回来吧?到时,我让你表哥开车到县城接。”
“好几天假期呢,当然回。”
……
陆怀夕正在公司上班,前台过来告诉她,有人找。
她有点疑惑。
到了那边,看到两位穿着朴素的中年男女,她诧异不已。
“你们……找我?”
“你是陆怀夕?”
中年女人眼睛红红的,问出后,又道:“我们是安雅的爸妈。”
陆怀夕登时明白,昨天晚上给她母亲打电话的陌生人,正是眼前这两位。
陆怀夕怕影响不好,领他们到了楼道。
“你们找我有事吗?”
“安雅……”
“我知道,前天还去派出所做了笔录。”
安雅骗钱的事,陆怀夕也不打算再提了。
看着眼前的家长,她内心五味杂陈。
如果安雅不骗她那么多钱,她还是会掉一颗眼泪的。
“安雅来兰城没有多长时间,你知道她在这边还结交了什么人吗?”
安母稳了稳情绪,再问。
陆怀夕拧眉深思,摇摇头。
“警方不是公开说是……”割喉。
安父敛着眉,毫无生气地说:“她生前参与一个诈骗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