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衣她可以自己做,上学那会为了补贴家用,经常在手工发放处领了洋娃娃衣裳回家车。
原理上用的都是针,洋娃娃的衣服都能做,这真人的照理也不难吧?
但棉衣是双层的,做起来也复杂些,她怕是无法胜任了。
再加上孩子们身上的棉衣薄得都挡不住风了,天再冷点怕是连门都出不了,做不来呀。
云桑摸着一匹褐色的布匹道:“掌柜的,这布怎么卖呀?”
“哟,妹子真有眼光,别人少于三两都不卖,你要的话算你二两八。”
啥子布哟,开口就要三两。
想起当年老妈讲价的情形,云桑张口就来,“你实惠点,不要搞那么大幌子,一两银子行我就要了,不行我去别处看看。”
“哎哟,妹子,这价进货都进不来,你给姐姐开个张,二两五的成本价你拿走。”
“看来你也不是诚心卖,我还是到别家再瞅瞅吧。”云桑放下布,作势要走。
“哎哟,别走嘛,你多少钱能要啊?”
“就一两银子,你也别蒙我,我都看了几家来的。”
掌柜的要哭了,今天遇到高手了。
“妹子你进来,你看看咱家这可是松江布,这面料跟别家不一样。你给加点,一两五……”
“就一两银子。”
“那你走吧。”掌柜气得不行,“哪有这样讲价的,这价格货都进不来。”
走就走,云桑没在怕的,保证她默数三声掌柜的就得喊住她。
果然,她才数到二。
“哎,行了,妹子你回来,今天就亏本拉你这个回头客,按这价给你拿一匹。”
“……”这价是不是给高了?
算了算了。
按照她多年的社会经验,砍完价不买很有可能会打骨折。
挑完了布,又挑了几件棉衣,这回掌柜的也不敢虚报了,老老实实的报了价格,云桑又跟她扯了一番才离了布店。
从布店出来云桑先后又逛了粮店,种子店,猪肉摊,都是空手进,满手出。
离开的时候掌柜的脸上却没半点喜色,这是谁家的娘子,快拉回家去。
这价砍得,心在滴血。
云桑心满意足,最后买了答应给四个小萝卜头的糖葫芦。
出城回家。
重的放到空间,轻的放到背篓。
她后来又摆弄过几次,空间激活后已经与她绑定,镯子不戴在手上,她也能凭意念进出空间。
还记得刚醒来的时候,王玉梅正在死命的扒拉她的镯子,王玉梅的家公是她那位死鬼家公的亲弟弟。
两家早在曾老太太去世后分了家。
这玉镯一直都是传给长媳,至于有什么秘密,连老太太都说不清。
王玉梅一心要从她这个死人身上扒拉镯子不知道是出于贪心的混水摸鱼,还是她家也知道些什么?
云桑摇了摇头,想不通暂时就不想了,她要是存了心,肯定还会再来的。
走到城门口,云桑没有立刻走。
很多离得远的村子,都有专门搭客的牛车或驴车往返,人少的时候他们会在城门等客。
要是碰到搭一程也是好的。
显然她的运气不太好。
城门口连个车影都没见着。
她打算边走边等,免得在这里白等。
刚出了城,身后就传来的的的的声音。
云桑回头。一眼就看到那头眼熟的大青骡子,不用想都知道是杜家的骡车。
骡车停稳,杜梓杰从车里探出头来。
“云嫂子,这么巧,上车吧。”
“是呀!还真巧,要不是我出城前扫了好几圈,都要怀疑二少爷是不是跟踪我了。”云桑开着玩笑。
这实在是太巧合了。
杜家是做生意的,村里人都知道杜家骡车每日早出晚归。
每天黄昏都能在村口看到杜家的大青骡子。
不过有车不坐才是傻子。
反正她又不是给不起钱。
杜梓杰微愣后,大方笑道:“没想到嫂子这么幽默,跟传闻一点也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传闻……”这是他能说的吗?
杜梓杰发现,自己好像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了。
云桑意味深长道:“泼辣,恶毒,不要脸?”
“这都是别人以讹传讹的,嫂子别放在心上。”杜梓杰尴尬道。
“他们说的虽然不全对,但也八九不离十,就有一点不对,我要脸。”
云桑说得很认真。
就因为她说要脸时的认真劲儿莫名的很喜感。杜梓杰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
“你不信?”
“我信,我信的。”杜梓杰憋住笑连连保证道:“嫂子也是被逼无奈,你一个人带着……几个孩子,不强势任谁都能欺上一脚。”
“……”要不是他说这话时脸上一闪而逝的尴尬,她就真的信了。
云桑笑了笑,没再说话。
骡车快到村口的时候找了个借口提前下了车。
临走时按搭驴车的费用塞了五个大钱给车夫。
“少爷?”车夫抓着铜钱喊了声。
“给你的,你就收着吧。”杜梓杰清越的嗓音从车内传出来。
“谢谢少爷。”车夫高兴道。
“谢我干什么。”杜梓杰轻笑,这云氏跟传闻,还真不一样呢。
车夫:少爷好像很高兴……
云桑下了车,拐到另一条小路,见左右没人才蹲下身子,隐蔽在草丛里将东西从空间取出来,顺便提了一笼鸡。
回到家,敲了半天的门,几个小萝卜头才出来开门。
“光天白日锁什么门……”云桑话没说完,就发现几个小萝卜头脸上都挂了彩。
“怎么回事?”云桑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她走时还好好的,才离开多久这帮小兔崽子就把自己作毁容了。
本来就瘦得跟猴一样,这会都丑得没法看了。
唐柏松梗着脖子不说话。
“娘,是唐柏福他们先打我,哥哥他们才打回来的。”唐柏延看见后娘盯着大哥,顾不上害怕急赤白眼的忙着解释。
唐柏松立刻挡到弟弟们前面,“不关他们事,你要打就打我好了。”
云桑被气笑了,“谁说要打你们了,咱总不能白让人家打吧?”
不是要打他们?
她还要替他们出头?
这还是那个恶毒的女人吗?
唐柏松跟做梦似的。
对着自己发出灵魂三连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