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
唐慎脸色阴沉的转动轮椅,掉头往后院而去。
原以为她跟前世已经不一样了,结果还是跟杜家男人牵扯不清。
可笑的是上辈子她与杜家老大厮混,被人发现后将唐家祖屋卖给杜家,换得县城的一套小宅子。
为了方便与人厮混她先是将一对双生子卖入小倌馆,令他们小小年纪被人凌辱至死。
小二被卖与为奴,说得好听是有钱人家少爷的伴读书童,实际却是纨绔子弟的人肉沙包。
那家少爷是出了名的凶残爆淚,手下出过不止一条人命,她明明知道,可为了一已私欲还是将小二卖了过去。
老大为了复仇,出逃后参了军,可那时的他不过十二岁,身小力弱,又无一技之长,最后不过落得埋骨沙场……
这一世,她的手段似乎更高明了些,搭上的是未婚的二少爷,这宅子也更大了……
小胖兴冲冲的跑回来,“爷,杜二和夫人约了年初八去三花巷。”
三花巷,王伢婆……
她想做什么?
唐慎闭上眼,,心中的火气蹭蹭的往上冒。
好。
很好!
她这是自以为找到靠山。
狐狸尾巴要藏不住了。
那他便拭目以待,看到底是谁卖了谁。
年初八,四小只开始上学了,云桑送完四小只便按照约定前往杜家的铺子寻找杜梓杰。
王伢婆是个关键的人物,只要她肯出来指证陶姨娘,陶姨姨想不承认都不行。
云桑之前早已把王伢婆得罪死,她去只怕王伢婆不买帐。
所以才会喊上杜梓杰。
大杂院里,王伢婆正猫着身子在院子里浣衣。
“王婆婆,新年安呀!”云桑笑眯眯的从大门跨进来。
“新……”王伢婆一见是她,到嘴的话立即咽了回去,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你来干什么?不是让你别再踏进我家院子么!”
“婆婆,大过年的生气不好,今天来找你是有事相求的。”云桑好声好气道。
“别!老婆子没那么大的本事。算我老婆子求你了,以后别再来烦我,谢谢你了!”王伢婆衣服都不洗了,将没洗的衣服拧吧拧吧往盆一丢,起身就往屋里走。
“王婆婆既然不愿帮云娘子的忙,可否帮在下一回?”
王伢婆抬头见是杜梓杰微微一愣。
杜二公子什么时候来的,她竟没有发现!
这云氏可真是好样的,竟然还能把杜二公子给喊来!
还偏偏是她不能得罪的人物。
王伢婆扯了抹笑容,“老婆子就是个中人,哪能帮得上杜二公子的忙。”
杜梓杰脸上亦带着淡淡的笑容,“婆婆这般说,就是不愿意了?”
“不是不是!”这杜二公子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可做生意的哪有什么老实人。
王伢婆自是不敢轻慢,陪着笑道:“老婆子就怕无法胜任,误了公子的事。”
“误不了,这事还非你不可。”
王伢婆一惊,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事能非她不可……
杜梓杰缓缓道:“我想你应该也猜到什么事了吧,我姐夫李见凌出海数月,不日将要归家。待他归家在下便揭穿陶姨娘买卖儿童,鱼目混珠的真相,届时希望王婆婆能出面指证。”
王伢婆心中警铃大作,一双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突然她脸色突变,诚惶诚恐道:“老婆子都不识得什么陶姨娘如何帮你指证?咱们做中人最讲囗齿,老婆子要是答应了公子胡乱攀扯他人,要是传了出去老婆子可就没法活了啊!”
“王伢婆!”杜梓杰背着手,声音拔高好几个层次,“能来找你自是做过调查的!需要在下来帮你回忆回忆你们几次会面的情景吗?”
“……”王伢婆心中忐忑,更是不敢胡乱开口,只怕说多错多。
杜梓杰继续道:“依在下姐夫的性子,若是知道大郎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只怕你们这些人都逃不开关系,你要是答应出面指证,我可保你平安无事。”
云桑好奇的看着他,没想到向来温润的杜二公子竟也有这样的一面。
王伢婆摇摆不定的摇着头。
云桑看出她的心里已经动摇,如今不过是在权衡利弊。
又给她加了一把火。
“婆婆,你主动指证,还能推说不知她买了孩子是这般作用如今前来将功赎罪。但要是等李老板亲自找上门来,你说你承不承受得了他的雷霆之怒?”
杜梓杰满眼欣赏的朝她微笑。
王伢婆认命的闭上眼,深吸了口气道:“好!老婆子答应你,但你一定要保证老婆子的安全!”
杜梓杰笑道:“一言为定!”
“泰安,她还没回来吗?”
“谁?”小胖嘴里刚塞了个油角,一咬开花生芝麻的脆香一下在口腔里炸开。
大脑正处于兴奋状态,完全没听到唐慎在说什么。
被唐慎冰刀似的眼神一剔,立刻反应过来,“没呢!”
“走!咱们也出门走走。”
“哦,就这样去?”
“不然你想那样去?”
小胖很是识趣的推动轮椅,“嘿嘿,就这样,这样好,咱也确实该出去走走了。”
“呱噪!”
小胖吐了吐舌头,夫人出门了,小公子们进学了,他再不说话这宅子得静成什么样儿了呀。
小胖将唐慎推到门口,停下来开了门,将唐慎连人带椅的搬出了大门,再回来关门。
轮椅新奇,吸引了不少目光。
更有路人驻足观看。
唐慎毫不在意的闭目养神,任由着路人打量。
眼前突然有什么东西频繁晃过,唐慎倏地睁开眼睛。
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正笑盈盈的打量着他。
见他睁眼金氏立刻问道:“你便是这唐家的主人吧?”
“你认得我?”唐慎心头升起一股厌恶,还是忍着性子回了声。
金氏并没正面回答他的话,直接套起了近乎来,“本来是不认得的,不过现在不就认得了嘛!大家街头巷尾抬头不见低头见,认识了也好互相帮衬对不对。”
唐慎顿觉无趣,他自觉对方不会是因为看上他才来搭讪。
这般试探,不知她所图何事?
他扯了扯嘴角道:“有话便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