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好篓子,三人上了茶山,从上往下开始采摘。
唐慎酝酿着怎么给两个侄子洗脑。
哦不,是做思想工作。
他本来也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可她不行,他不想她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那就要排除她可能会拒绝他的任何理由。
如今她最在乎的就是几个孩子,所以这思想工作还得从孩子抓起。
两小只见二叔沉着脸不说话,心里也开始打起鼓来。
二叔不会想着要怎么收拾他们吧?
“二叔……”
“嗯?”
“你是不是生气了?”
“嗯!”
“那你是不是想打我们?”唐柏年问完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万一二叔根本没这么想,他这一问提醒了他怎么办?
“嗯——不打。”
两小只的心起了又落,怀疑二叔是故意整他们。
“你们也是第一次进到这里吧?”她怀揣着流动宝库,若是引起别人的觊觎,只怕性命难保。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她聪慧过人,肯定也知道这个道理。
这次若不是小三小四遇到危险,她应该也不会轻易带他们进来。
这说明两者之间,她更在乎的是人。
她信他们,他也不能让她有任何的危险。
“嗯。”两小只不知二叔想说什么,只能是他问什么,他们答什么。
“出去后,你们进到这个地方的事绝不能向别人提起知道吗?”唐慎说起这话,英气俊朗的脸又严肃了几分。
“那大哥二哥也不能说吗?”
“不能,你娘要是想让他们知道,自然会跟他们说。”
“哦……”
“你们想想,如果你知道别人拥有一个一眨眼就能去到一个只属于自己地方的宝贝,会怎样?”
“也想要一个!”唐柏年抢答。
“那世间只有这一个宝物呢?”
“……”两小只都沉默起来,他们不知道。
“如果是唐柏福知道了呢?”
“他一定会抢的!”两小只异口同声。
包子都要抢,何况是宝物。
唐慎挑了挑眉,对,依他的性子,他肯定会抢。
自己说得再多,都不如亲身体验,所以他给他们举了个眼前的例子。
“人心难测,财富迷人眼,唐柏福会明抢,我们还能防着。
可这世间还有险恶之人,表面看着好,实则是烂了心的,他们若是暗搓搓的来防不胜防。所以你们明白为什么不能说出去了吗?”
两小只点着头。
二叔说得好像有道理。
唐慎话风一变,“你看你娘每天要干那么多活,要种这么多东西是不是很辛苦?”
这思维跳跃得有点大,两小只有点反应不过来,下意识的点头,“辛苦!”
唐慎双手快速的捻着冒头的嫩芽,漫不经心道:“那是不是得有人帮她?保护她?”
“我们会保护娘的!”唐柏延道。
“对。”唐柏年点头附和。
“呵!”唐慎不屑的笑了声,“你们确定?”
唐柏延愣了愣,有点泄气的看着二叔。他们现在保护不了娘,还要娘来救他们。
“我们长大了就能保护娘!”唐柏年仰起小脸,满满的自信。
“哎~,等你们长大要多久呀?”
唐柏年果然认真的数了起来。
唐慎却不给他细想的机会。
“你娘这么年轻,你们总不能自私的要她一辈子孤身一人吧?
如果她再嫁人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嫁二叔好,还是嫁给不知根不知底,还有可能不喜欢你们的野男人好呢?”
“唐慎,你胡说八道什么?”云桑不放心,想了想,还是过来看一下,结果听到唐慎跟两孩子灌输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们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唐慎跟两小只交待后迎着云桑走来。
拉起她就往一边走去。
“你做什么?”
“你跟我来,我有话与你说。”
云桑直觉他这话,不会是什么普通的话,小心脏猛跳。
可该来的还是会来。
唐慎拉着她回到小屋前。
低头,居高临下看她。
“桑桑,我们成亲吧!”
直接而坚定的话语炸得云桑脑袋嗡嗡作响。
“唐,唐慎……这不合适,我毕竟是你名义上的大嫂。”
“不,你不是。”唐慎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我知道你不愿意承认,可这事众所周知。如今你已痊愈,若想成亲要娶什么样的姑娘没有,何苦为难我?”
“我没想过为难你”唐慎从囊中取出两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笺纸,交到她手上。
“你与大哥既无夫妻之实,也无夫妻之名,连名字都没有添进族谱,娘临终时将你的身契和放归书都交由村长和几位族长保管,并交待他们柏松能自立后再交还于你,随你的意愿去留。”
他上辈子便知道这两样东西的存在,所以他才会一直没把她当成大嫂看待。
云桑打开信笺。
白纸黑字,确实是她的身契和放归书。
“现在你知道,你从来就不是我大嫂,你愿意接受我吗?”
男人小心翼翼的询问,深幽的黑眸带着几分克制。
云桑唇瓣翕动,她其实是喜欢他的吧,可这份喜欢还不足以打消他曾对她的造成的伤害。
她不是没有心。
他为了她差点以身饲狼。
在那种情况下融合,大抵上也是因为她。
可他曾对她做下的那些事,早已深深的烙在骨子里。
但凡他露出一点獠牙,她便如惊弓之鸟。
她实不想未来的日子,要活在防备里。
“唐慎,你知道吗?在我们那个世界有句话说,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她作恶多端,我既占用了她的身子,承受她的因果也无可厚非。
那怕你当时真的杀了我,我也无话可说,可后来我明明已经告诉过你,我不是她……”
“对不起!”唐慎突然上前抱住了她,怕她说出绝情的话来。
“桑桑,别急着拒绝好吗?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证明给你看。”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言语间带着卑微的讨好,这让她硬下来的心肠又生出了要命的怜悯。
以前的他只是生病了呀,他也是身不由己,才会那样对她。
“好不好……”
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仿如耳语的声音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