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被人时刻关心的感觉。
真好。
云桑洗了把脸,到厨房里看小四煮粥。
小家伙不比灶台高多少,系着小围裙,手握大勺,踩在马扎上搅着锅里粥。
砂锅粥的粥不用煮得太烂。
见粥煮得差不多,他逐一将剃好肉的螃蟹,开了边的虾,去了壳的蚝,切碎了的小芹菜放进锅里。
再放盐和味精。
不一会咕噜噜的砂锅就飘出一股浓浓的香味儿。
“少年,需要帮忙吗?”云桑倚在门口,笑眯眯的问他。
唐柏年转过头来,“娘来的真是时候。”
云桑刚准备撸起袖子,就听唐小刀道:“我都煮好了。”
“……”这是怪她来晚了?
他又道:“刚好帮我试试味。”
“……”就不能一次性说完?
弄得她心情好像过山车似的。
“娘?”小四歪头看她。
娘怎么不过来?
“来了,宝贝。”
云桑取了碗和调羹,从锅里舀了一勺子到碗里。
刚起锅的粥又滚又烫,她用调羹舀起吹了吹才放进嘴里。
海鲜的鲜香裹着米饭的清香直击灵魂,味蕾瞬间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怎么样?”唐柏年急急问道。
云桑将碗里的粥吃完,举起大拇指道:“捧极了!完全得到为娘的真传,我家小年可以出师了。”
“真的吗?”唐柏年激动得满脸通红,双眼亮晶晶的,像极了得到夸奖后的哈哈。
他做的粥真的有那么好吃?
“嗯~我觉得我可以吃五大碗。”
这算是个极高的评价了,平时她最多吃三碗粥。
砂锅粥要趁热才好吃,云桑出去摆了桌,又回来把粥端到外面。
唐柏年将咸菜丝,香菜,一干儿配菜端了出来。
“洗手吃粥啦。”云桑喊了一嗓子,小萝卜们立刻放下手上的活,洗手去了。
“你们先吃着,我马上就好了。”剁辣椒的唐慎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个方向,背对着他们。
篮子里已经空了,垫在粘板底下的油纸铺满细细碎碎的剁椒。
云桑走过去,想着搭把手把辣椒收起来。
唐慎突然炸了毛,“不是让你先吃么,过来干什么!”
这声音怎么还带着鼻音?
云桑抬头看他。
只见他双眼模糊。泪水将他密实的睫毛都打湿了,粘粘腻腻的糊在一起。
“别剁了。”这还能看得见吗?
别再把手给剁了。
云桑又好笑又心疼,都辣成这样了还不放手。
还背过身去!
简直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好吧。
“你去吃粥,我很快就好。”唐慎嘴硬的转过脸去,用袖子擦了下眼睛,又转回来。
眼泪是没了,但双眼通红,眼睑都有些浮肿。
云桑二话没说,拉起他走到池子旁,打了水,浸湿帕子敷到他的眼睛上。
泉水冰冰凉凉,一敷上去就缓解了眼睛的不适。
唐慎伸手去揭帕子,想把那些辣眼睛的玩意弄好再说,省得又要她接手。
“你别动,手没洗,越抹越严重。”
唐慎这才老实下来,心中有感而发,“桑桑,辛苦你了。”
哪怕是平平常常的一餐饭,背后也要付出那么多的努力。而这些若不是自己亲身经历,根本不知道有多辛苦。
可她从来不抱怨。
怎么突然就煽起情来了。
云桑抬眸看他。
男人蒙了半张脸,俊美的下巴还是能看得出来这是张得到上帝极度偏爱的鬼斧神工之作。
被辣椒摧残得极具诱惑的红唇引人遐想。
身体里的某些基因在蠢蠢欲动。
她又想亲他了。
他会不会觉得她浪荡?
她果然是属于外貌协会的,抵挡不不住美貌攻击。
云桑不敢再看他的脸,揭下帕子,放到盆里清洗了一遍,再次敷上他的眼睛。
然后拉着他的手,浸到盆里,加了皂角让他自个洗。
“感觉好些了吗?”云桑再次揭下他的帕子,打量着他的眼睛。
灵泉水的效果很好,眼睛里虽还有些红丝,但明显的不肿了。
“好多了。”
“那就好,吃粥去了。”他眼神温热,云桑逃也似的离开。
这一餐虽然只有粥和小菜,但一个个的都吃到赞不绝口。
把唐柏年捧得飘飘然,暗暗决定以后要学更多更好的菜式。
吃完粥,云桑便开始腌制海鲜,几个小的继续撬生蚝。
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
下午小海兄弟带着她娘送了一担海货过来,云桑粗略的看了下,里面有虾干,瑶柱,鲍鱼,马鲛,蚝干,干鱿等。
个头饱满,卖相极好。
可见都是用心挑选出来的。
云桑和小海娘聊了几句,说下次有需要再来找她,纯朴的妇人频频道谢。
送走小海一家三口,一家七口便拔营回府,结束了将近一个月的奔波。
自虎背岭的农养殖场建好后,就不在家里杀鸡鸭了。
回到家的时候大门是上着锁的。
和唐慎一起赶车的唐柏松从车檐上跳下来开门。
几个小的也坐不住了,纷纷跳下车来,云桑也跟着下了车。
“回来啦。”见到的邻居出声问候。
这么久没回来,大家都有点好奇这一家子去了哪里,但因为不熟,都没好意思问。
云桑跟邻居之间处得不算热络,除了对面的金氏都是些点头之交。
不交恶,也没有特别去交好。
这次许是因为她离开得久,大家看起来都很热情。
金氏更是满眼八卦。
那个男人不就是之前的那个吗?
咦!怎么不见那个脾气很坏的瘸子?
云桑直接忽略掉金氏,笑盈盈道:“是呀,回来了,大家都好吧。”
“好。”
“都好。”
“回来啦。”对面茶馆的掌柜娘子也从屋里出来,微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
“是呀,最近生意好吧。”云桑客气又礼貌的回应。
唐柏松开了门,几个娃蜂涌着进去搬了木架驾在门坎的两侧,前一个,后一个,形成三角形的斜披。
架好后马车进门便像上下坡一样。
马车晃一晃就进去了。
掌柜娘子见状忙道:“托福,还行,刚回来定然很很多事要忙吧,快去忙吧。”
“那回头再聊。”云桑跟她告了别,又跟其人挥了挥手才进了屋。
金氏装了一肚子的八卦,恨不得立马找人一吐为快,眼神与茶楼娘子相碰,刚要张嘴,茶楼娘子不屑的翻了个大白眼就进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