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慎脱了鞋子在她旁边躺下。
旁边的人儿半天都没有动静,房间里静得落针可闻,只有红烛在不停的跳跃。
两人像是在进行着一场较量,就如谁先说话谁就输一般。
唐慎在心里叹了声,心道她也不怕闷得慌。
他伸出手轻轻的搭到被子上,双手一搂将她连人带被纳入怀里,小心的将被子拉开了一角。
四目相对,只剩下心在怦怦直跳。
唐慎在她额头上轻轻的印了一下,满是柔情的双眸看着她道:“怕吗?”
云桑思索了几秒后摇了摇头,她不怕,只是有些不好意思。
谁来救救她!为什么洞房花烛夜不能吹蜡烛啊!
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她主动的凑上前亲了他一口。
唐慎心生欢喜,难得她自动送吻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刚要离开后脑勺却被紧紧按住,温热的唇瓣再次贴在一起。
男人的吻由浅至深,云桑脑子一片空白,那一刻全身都变得软绵无力。
等她醒过神来最后一层遮挡物不知何时已被他尽数除去,星星点点的亲吻从她脖颈顺势而下,云桑心慌意乱却也没有阻止男人的动作,而她的默许令男人更加的毫无顾忌。
那种感觉让她既羞耻又兴奋……
“啊——”突如其来的疼痛令她痛呼出声,她用力的推着他道:“不——”
唐慎吓了一跳,停下动作抱着她心疼道:“是不是弄痛你了?”
云桑眼中泛起了泪光,委屈的点了点头,“好痛——”
不是她矫情,眼泪是疼出来的。
梨花带雨的模样我见尤怜,却更能挑动人性的欲望。
唐慎低下头亲吻她溢出的泪花,在她耳边低喃道:“乖乖,对不起,我轻一点好不好?”
“嗯。”云桑点了点头,听说第一次会很痛,没想到会这么痛!
这一步迟早是要跨出去的,都已经受了这份苦了,就这样放弃也太亏了。
虽然答应了他,但因为前车之鉴云桑的心里难免生了几分警惕。
唐慎也不敢像刚才那种横冲直撞,一直小心翼翼的注意着她的表情,生怕再次弄疼了她。
虽然她没再喊疼,但他仍然能从她不时的皱眉中看出她的隐忍。
一番操作下来因为这个小插曲两人都未能尽兴。
唐慎怕她初尝人事就留下心理阴影,虽没得到满足还是决定就此作罢。
来日方长!
两人相拥而眠,男人粗粝的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她光滑的背脊。
云桑的手贴在他硬得有些咯手的胸前。这么想着,她突然发现好像又不止是咯手,莫不是——
“怎么了?”唐慎见她突然安静下来疑惑的问道。
云桑没出声,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测,当下就扯开他身上的被子查看起来。
还真是——
只见男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无数,每一道都像是在叫嚣着什么。
云桑倒吸了口凉气。
她第一次在一个人身上感受到满目疮痍这个词。
唐慎见她落在伤疤上的眼神满是心疼,轻笑道:“没事的,这些都是皮外伤。”
“疼吗?”云桑眉头紧皱,眼睛已经泛红,白皙的小手轻轻的抚过他身上的伤痕。有些疤痕明明很深,根本不可能是他说的那种皮外伤,他不过是不想让她担心罢了。
受伤的时候该有多痛啊!
“不疼。”唐慎抓住她的手轻轻的摩挲着,嘴角含着笑道:“真的不疼。”
云桑见他还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不由得有些生气。
“我不是给药你了么,你怎么不用?”
“媳妇儿我有点冷,可以先盖上被子再说吗?”唐慎试图用插科打诨的方法蒙混过关。
她见到前面的伤就这般心疼,要是见到后面的不是要难受死?
云桑生气归生气,却还是重新将被子重新给他盖上,“为什么不用我给你的药?”
若是用了她得药,就算消不了疤至少这伤痕也不会如此狰狞。
唐慎的嘴角依然噙着笑意,“我不是想让你多心疼心疼我么,你看,现在不就如愿了。”
战场上每一瞬都在死人,多一份药就能多救一个人的性命,他怎么舍得把救命的良药用到这些无关紧要的伤疤上。
云桑知道他说的肯定不是实话,可又找不到反驳的话,气得推了他一把就背过身去不再理他。
唐慎从后面伸手搂住了她。
只觉得她纤细的小腰不盈一握。
太瘦了,得让她多吃点才行。
“桑桑——”唐慎在她耳边低喃了声。
云桑哼了一下。
“跟你商量个事好不好?”唐慎继续道。
云桑依然没转过身来,顿了下道:“什么事?”
“咱们暂时先不要孩子好不好?”
“什么?”云桑终于忍不住转过身来,眼神认真的打量着他的脸,确认他没在开玩笑才道:“为什么?”
按照这个时代的计算方法他俩都算是高龄,套用老一辈的话说命好的都做人爷奶了。
“桑桑,你能嫁给我已经是老天爷开恩,我常想若我们相遇在太平盛世多好,我们一定能好好相守,再生几个孩子,哪怕日子过得平淡些也无所谓。”
唐慎自嘲的笑了笑道:“可这些终究是奢望,国一日不安我便一日不能陪在你身边……”
听到这里云桑哪里还能不明白他的心意。
她伸手堵住他的嘴道:“我不怕,就算你不在我一个人也能好好的。”
这么些年,她一个人带着那么多的孩子还不是一样走过来了。
唐慎将她的手拉到下巴的位置轻轻的摩挲着,“但我怕!都说女人生孩子等于一脚踏入鬼门关,面我又不能陪在你身边,你要是有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便是他的光,若没有了她,他不敢想象会怎么样。
他可以没有孩子但不能没有她,至于传承,大哥已经有五个孩子了。
他能替她设想至此,云桑的心里暖意满满的。
“哪有你说的那么恐怖,再说我还懂医术呢。”
唐慎坚持道:“都说医者不自医。”
但凡有一丁点的风险,他都不愿让她去冒险。
云桑佯怒道:“我跟那些普通的大夫能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