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对手怎么做,咱们并不知晓,只能听天由命。但如果我们在正面方向打得好,能迅速击溃对手,赵七那里得手的机会就会高出不少。”
赵三春道:
“这个木托尼数年来在咱们手上吃过大亏,这一次一定是倾巢而出,人数几乎是咱们的四倍还多,要想迅速击溃他,有难度啊!”
“有难度不代表不可能!”
郭瑞咧嘴沉声道:
“咱们需要的是击溃敌方,全身撤出战场,而不是全歼。”
“我们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而他们是散慢的族兵组建,单从这一点的区别,木托尼就永远别想击败我们,单兵再凶悍,也不是一个整体的对手!”
“全体开拔,准备迎敌!”他说着大踏步出了营帐。
悠扬的牛角号声响起,终晋马邑骑部全体开拔。
正午,太阳当头,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窒息感。
然而,让人更加喘不过气来的是,相距数十里的两地,两支骑兵洪流正在缓缓地汇集。
两边斥候队都在明目张胆的来回奔跑中,各自通报对方的情况。
军旗猎猎,角号鸣鸣。
木托尼终于又看到了,远处那面高高竖立的大幡,终晋帝国的军旗。
黑底红字,绣着北斗七星图案,一个斗大的‘郭’字帅旗。
他的心里不知怎么,蓦地升起一股阴影。
单挑不成,那就大部队掩杀。
对方凶悍无比的打法,让一向以凶悍出名的突厥族兵,相形见拙。
眼花缭乱的战前变阵,更是他们无法与之相比。
木托尼知道,如果不彻底赢一次终晋军。
那么,这种阴影便永远不会消散,一辈子相随至死。
好在,这一次自己有了强悍的附离子援兵,做为坚强保障。
“一两个时辰,一两个时辰而已!”
看着对面星星点点的终晋骑兵,木托尼下意识的嘀咕着。
他嘴角突地浮起一丝冷笑,向天嚎叫道:“天狼神,今日要保佑你的子民,让终晋军大败,哈哈…”
“吹号,准备进攻!”木托尼挥了挥手,终于下达了命令。
“嘟嘟嘟…”
全场的号角声几乎在同时响起。
突厥兵爆发出一阵震天的狼嚎声之后,他们摧动马匹,倾巢而出。
他们像洪流一般,出了山门,顺着一道缓坡冲了下来,冲向了远处的敌骑部众。
郭瑞一直在瞭望,等待着热血沸腾的时刻。
数万人的野战马战,郭瑞作为主帅亲临指挥,他是第一次经历,不知是怎样的壮观景象。
他的心情无比紧张和激动,心脏卟嗵卟嗵跳动着,有点呵不住的感觉。
远处地平线,草原与蓝天仿佛接在一起,忽然间,好像有一道黑线突兀出现。
壮观的景象终于来了,苑如江海大潮。
很快,铁蹄的震动声响起,大地在颤抖,骏马在嘶腾,地面的尘土卷起来,烟尘滚滚,蔽天遮日。
无数匹突厥骏马,像疾奔的飞矢,穿梭过草叶发黄的荒原。
无数的旌旗迎风招展,锋利的刀锋枪头,闪着灼灼寒光。
“嗷嗷嗷…”
马背的突厥骑士们在大喊着,苑如鬼哭狼嚎。
他们大都没有铁甲,胡服也是五花八门,大多是身着祟皮战衣,有的穿戴皮甲,有的头戴祟毛毡帽。
他们大多数人,眼睛深陷,眼底带着一抹蓝色,尖挺的鼻梁,高高的颧骨。
这些,都彰显着突厥民族的性格,桀骜不驯。
“杀…”
突厥的骑士们,脸露着狰狞笑意。
他们早对中原虎视眈眈,觉得中原人弱小可欺,却占据着好土壤,应该让给他们草原人。
从此入关,踏破九州,血洗中原山河,掠夺无数的财富和女人。
这是塞外游牧民族世世代代的梦想。
一个掠夺者的赤裸裸嘴脸。
郭瑞率领的终晋骑队,排成横向冲锋阵列。
横排五步为间,纵队十步为距,交叉列阵。
他身边的侍卫长郭云长今日充当旗手,手持帅旗,黑底红字,旗帜中间是一个鲜红的‘郭’字。
而第三营次营将周勇山则手持竖向二丈多高的终晋幡旗,绣北斗七星图案,同样黑底红字。
旗帜中间是一个巨大、鲜红的‘晋’字。
他们都被告之,“人可倒,旗不可倒!”
郭瑞则亲手持掌三角令旗,迎风挥舞,“攻,进攻!”
他大声吼道,令旗指向前。
“攻…”
雷鸣般吼叫。
近五千终晋勇士,身着头盔铠甲,皂衣戎装,同时向前扑出。
随着胯下战马的不断提速,快到极点时,郭瑞挥出了变阵令旗。
“哗…”
晋骑在快速奔驰中,有条不紊的突然变阵。
他们从横向冲锋列阵,迅速地转变成了三个锋矢阵形,称之为蛟龙出水。
锋矢的最尖端,分别是中军赵三春,左军周大郎,右军尉迟敬。
尉迟敬是第一营营将,他实际是鲜卑血统。
与突厥漫山遍野的冲锋不一样,终晋骑队更集中,窄长队形也更整齐。
啉啉的羽箭之声,在双方相隔百来步时,同时响起。
如此距离,如此马速,双方都只来得及发射出箭矢一轮,便必须弃弓拔刀。
即便以郭瑞这样的箭术好手,虎啸三连珠之后,也立即收起大弓,端起了龙牙沥泉枪。
“杀…”双方呐喊着,迅速接近。
高空之中,一支正在翱翔的雄鹰,为这一声震天动地的喊杀声所惊吓,摇动翅膀,迅速地爬高。
在他锐利的眼睛里,看到野的奔马之中。
“嗷嗷嗷…”
战马人潮,以硬碰硬,犹如两股巨浪撞击,发出震耳欲聋的碰撞声。
随后,人仰马翻,血肉横飞,哗啦啦倒地一片。
太过残酷了。
一瞬间,到处是血水,残肢掉落,首级翻滚。
“卟卟卟…”
马刀砍落,拦腰劈开,不论是人还是战马,都成了绞肉机里的鲜肉,血花喷得到处都是。
作为中军主帅的郭瑞,只见他头戴银盔、身披银甲,白色战袍,双手紧握沥泉枪。
他策动踏雪追风,一马当先,冲入了敌方的军阵之中,如入无人之境。
他一左一右的哼哈二将,郭云长和周勇山,那都是臂力过人的大力士。
哼哈二将也是左手掌旗,右手举刀,向突厥骑兵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