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客人点的是白菜蛋花汤和红烧肉，还有一碗白米饭，你确定吗？”
马桂芳光是听名字就已经口水直流了，连忙点头。
看着时间还早，现在出去买完东西到县城街口还得等一两个小时才能等到牛大爷的车，所以秦雪芬干脆放慢了速度，慢慢儿吃，慢慢儿晒着太阳。
但马桂芳可没有她那么好的兴致，从饭菜端上桌开始她就拼命地往嘴里扒饭，感觉嘴里每空一下都浪费了这么多好吃的，没一会儿就吃得肚子滚圆。
这是秦雪芬恰好也坐够了，起身结账离开。
马桂芳连忙用最后半片白菜叶子把装红烧肉的盘子里最后的一点儿汤汁蘸干净放进嘴里，意犹未尽地咂咂嘴，拿上东西跟上秦雪芬。
怕秦雪芬没有注意到自己，她还特意加快了步伐，超过了秦雪芬。路过时还用背篓撞了她一下。
秦雪芬只觉得突然被一股力道撞了一下，一下子没站稳，身体晃了一下，不小心碰到了旁边正在吃饭的人的椅子。
她来不及转头看到底是谁撞的自己，只能连声道歉：“对不起，刚刚是我没站稳，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吃饭！”
本来也没碰到人，吃饭的人也很大方地说：“没事儿没事儿，小问题。”
而马桂芳在撞了她之后也没注意到她撞到了别人的椅子，只顾自己往前走，直到走到柜台等了半晌她才发现秦雪芬没有跟过来！
收银员核对了她的菜单，第二次提醒道：
“你好，白菜蛋花汤、红烧肉和一碗米饭，总共是一块四毛钱，还有半斤粮票半斤肉票！”
马桂芳一听这个价钱，只觉得眼前一黑。
她买的布和秦雪芬的不一样，只是普通的粗布，正常价格也才四毛钱一米，她这次总共买的布加起来都只花了一块一毛五。
结果这国营饭店光吃一顿饭就要花这么多钱，而且还要票！？
钱她都没有，更别说是票了。
她本来就等着秦雪芬主动凑上来帮她付钱，等了半天却都没等到秦雪芬过来。
这时候她慌忙回过头，这才看到秦雪芬刚给人家道完歉走过来，她连忙挪到了右边，把中间的位置留给秦雪芬。
可是秦雪芬见她在结账，就站在后面排队，负责结账的人的眼睛也一直追随着马桂芳，最后提醒了一遍，语气已经不太好了：
“你好，你点了白菜蛋花汤、红烧肉和一碗米饭，总共是一块四毛钱，还有半斤粮票半斤肉票！”
他已经怀疑马桂芳想吃霸王餐了。
马桂芳对上他完全没有气势，甚至有点儿腿软。
她的手死死地拽住背篓的带子，不住的发抖，频繁地转头看向秦雪芬，就差没直接开口催促秦雪芬赶快给她付钱了。
秦雪芬也不是没看到她频繁看过来的眼神，但是她没理解马桂芳的意思。
她们俩关系很好吗？难不成马桂芳还奢望自己帮她付钱？！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马桂芳还真是这样想的。
服务员看出了马桂芳根本就没有钱结账，立马上前拽住她：“你不会是想吃饭不给钱吧？走，跟我去警察局！”
“不，不是！”马桂芳吓得大喊，“我没有不给钱，我不要去警察局！”
本来服务员的声音也不算大，不想打扰其他客人吃饭，但是现在她一喊，就把店里吃饭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那你倒是给钱啊，你都在这儿站了半天了！”
“我，我......”马桂芳的眼神再次放在了秦雪芬的身上。
秦雪芬看着她的眼神，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和前来围观的人站在了一起。
可马桂芳一看她这个动作，这才反应过来秦雪芬不想给自己付钱，又想到如果不付钱自己就要被送进警察局，她立马大叫了起来：
“你还看着干什么？结账啊！”
秦雪芬左右看了看，发现这周围也没有马家人，在看周围的人都神色怪异地看向自己，她这才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问：“我？”
“不是你是谁？你就这么对待你婆婆吗？”
面对秦雪芬，马桂芳倒是硬气了起来，理直气壮地说。
周围的人一听这话，立马离秦雪芬远了一点儿，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不会吧，竟然还有人为了不付钱不认自己的婆婆的！”
“就是啊，这样的女人，谁娶谁倒霉吧。”
“谁知道呢，你看人家那细皮嫩肉的样子，她男人怕是稀罕得很。”
“......”
周围的人越说越难听。
若不是秦雪芬自己知道她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她都快以为马桂芳真的是自己的婆婆了！
“呵，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成了林国栋他娘了？”
“我，我当然不是林国栋的娘，但我是马刚的娘！”马桂芳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现在一定要攀上秦雪芬，让她帮自己付钱！
秦雪芬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只觉得她怕是疯了：“你是马刚的娘关我屁事，我是林国栋的老婆！
你不会是想逃单才故意攀咬我的吧？把我拉下水，逼我给你买单，不然你就说我跟你儿子有一腿？”
“你本来就想勾搭我儿子！你快点儿，快点儿帮我付钱，这样我或许还会允许你嫁进我们家！”
秦雪芬这下才弄懂了她的逻辑，气得想笑。
“这是我听过最大的笑话。你觉得我想勾搭你儿子就自认是我婆婆了？
我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你说你是我婆婆，现在又说我想勾搭你儿子，那照你说，我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虽，虽然我不是你婆婆......”
马桂芳还想拿秦雪芬勾搭马刚的事儿来说，但秦雪芬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机会，一听到自己想听到话就直接打断道：
“看吧，她都说了，她不是我婆婆！她就是看我一个人来这店里吃饭，又是个知青，人生地不熟的，所以她就想随便说个理由赖上我，让我给她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