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兰姐,徐兰姐?”
“啊,啊?”
徐兰这才回过神来,有些迷茫地看向刘珠,“怎么了?”
刘珠有些奇怪,但是涉及别人的隐私问题,她也没有多问,只是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这篇文章如果拆到两边的话是从段末拆开还是直接从这句这里拆开?”
徐兰仔细看了一下文章,回答:
“从这段结束的位置吧,
“好!”
本来刘珠还有其他的问题要问,但是见徐兰不在状态,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反正也不是什么急事,下午问也是可以的。
刘珠离开后,徐兰独自一个人坐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秦雪芬这时正在交粮现场遇到了熟悉的人。
“秦知青,这里!”
她刚走近粮站,就听见人群里传来了林全的声音。
虽然不知道林全为什么突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自己,但是秦雪芬还是走过去跟他打招呼:
“林叔,你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啊,看来今年村里收成很好!”
林全闻言忍不住咧嘴笑出了声,但是念及这是在外面,他还是尽力控制自己的嘴角,谦虚道:
“还行还行,跟去年也差不多。”
秦雪芬哪里还不知道今年的收成确实很好,林全这是有把握争个表彰回去呢!
不过林全特意叫住她当然不是为了跟她分享这份喜悦,而是有正事要说:
“先不说这个了,我叫你来是想告诉你,你婆婆怕是不行了。”
“怎么回事?”
虽然之前看老林家对林母的态度和林母那副瘦骨嶙峋的样子,秦雪芬也觉得林母怕是也活不了多少年了,所以才默许林国栋对她心软。
但她完全没有想过林母会这么快就不行了,毕竟祸害一千年,更何况林母之前那副样子也不过是装给他们看的罢了。
但事实上林母听林二嫂的话想靠着林国栋的孝心骗他们是真,但是老林家苛待林母也是真。
若不是老林家有林大牛这个宝贝大孙子,还有林二嫂肚子里那个小孙子在,林母可能真的会想离开老林家,跟林国栋他们一起生活。
但是没有如果。
“唉~”林全叹了口气,有些唏嘘:
“之前本来也就是被批斗,一顿少吃一点儿而已,也没什么大事。
可是最近这天气不是冷下来了吗,眼看就要下雪了,河里的水冷得刺骨。
也不知道老林家怎么想的,让她一个人去洗全家的衣服,这一洗就是一整天,连午饭都没得吃。
这不下午好不容易洗完了,起来的时候端不动那盆衣服,再加上没吃东西,脑袋一昏就倒进河里了,脑袋都给磕破了。
村里找医生来看了,说是要来县城输液住院,但是林二媳妇怎么也不同意......”
听到这儿秦雪芬就已经提高了警惕。
要说她冷血也好,吝啬也罢,她是真的不希望再被老林家缠上一次了。
林全当然知道秦雪芬心里的想法,连忙接着说:
“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医生开了几副药灌下去,已经退烧了,就是身体怕是垮了,不能像以前那么生龙活虎了。
医生说她这身体的毛病多着呢,怕是活不了两年了。
你婶子跟刘婶商量了一下,还是觉得应该早点儿告诉你们,到时候有点儿什么事也好有个准备。”
“嗯,我们知道的,谢谢叔和婶子了我回去会跟国栋商量这件事的!”
时间也差不多了,再晚一点儿就拍不到交粮的高峰期了,秦雪芬挥手向林全告别:
“回头过年的时候有空叔和两位婶子都上来吃饭吧,我们一家人过年也挺冷清的!”
林全笑容满面地应着,两人就此分别。
秦雪芬找了最好的角度拍了几张照片仔细筛选,倒是让她发现了另外两个熟悉的人:陈桥和刘蕊。
陈桥看上去是替他爹来代表村里交粮的,刘蕊跟着他挤在一群大男人中间,脸上的骄傲难以掩饰。
秦雪芬看她那个样子像是已经把陈桥当成了她的丈夫,打算好好儿留下过日子了。
陈桥以后若是能顶了他爹的位置,怎么说也是个村干部,再加上她上次偶然听说刘蕊真的开始往出版社那边写稿子,最后真的过了一两篇。
以后若是能保持下去,他们的日子也不会有多难过。
把照片送回报社,再排版到报纸上,已经是下午了。
直到这时秦雪芬才想起他们大家都还没吃午饭,就光顾着弄报纸的最终版本了。
看着大家脸上都挂着疲惫又满足自豪的笑容,秦雪芬有一次感觉到了自己所期待的那种办公氛围:
“大家都辛苦了!看着时间也还早,要不我们趁这个机会聚个餐吧!国营饭店,我请客!”
“好耶!”
没有人能抗拒忙碌之后的犒劳,就算是不好意思想客气一下也都放在了后面,但是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你们先过去,我回家一趟,家里人可能还在等着我回去吃饭呢!”
秦雪芬打算带着自己的家属一起聚餐,偶尔犒劳一下自己。
但是这倒是让她想起了一个问题。
按理说若是放在平时她中午没有回去吃饭,林国栋就算没有当时就来找她,等吃过午饭把两个孩子哄睡了他也会给自己把饭送过来。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太阳都快落山了都没看见人呢。
不过秦雪芬从来没有怀疑过林国栋,只觉得可能是家里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结果正如她所想,她刚踏进院门就已经知道是什么耽搁了林国栋去找她的脚步——
她在院门的一个角落里看见了红粉色的一角。
秦雪芬神色一凛,心里有了猜测。
随后她伸手捏住那红粉色的一角拎起来一看,果然,是一块女人的手帕。
这个颜色,上面还绣着粉红色的牡丹花,也只有胭脂那种女人才会用了。
她今天竟然进门了!?
秦雪芬仔细思索了各种可能,最终觉得胭脂应该是趁着林国栋开门准备去找自己的时候死皮赖脸地挤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