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罗昊拿着本子在写写画画。
跟他哥一样,罗昊也没想通为什么受伤的是兰岚,并且一直都是她。
有人可能会觉得这是运气,但偶然中嵌合着必然,那些人盯上兰岚肯定有一个原因。或许是哪里见过,或许是听说过,也或许,是第一次偶然第二次必然?
罗昊写了满满一大张纸的线索,抱着胸一点一点的捋清其中的牵连。
他同事从外面回来,一边把雨衣挂在门口衣帽架上,
“老龙王庙那边的下水道给堵得真够严实的,外面夹道的水都积到脚踝了,再不疏通,等这场雨下完,估计得到小腿肚子。”
“老龙王庙的排水系统以前还挺好的,自从废弃了之后,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里扔,放龙王爷雕像的房间都成杂物间了。上次我跟那外面过,好家伙,那耗子比猫小不了多少。”
“你们对这儿很熟悉?”
“怎么不熟悉,我家就是隔壁小渔村的,当兵转业回到这里干了有两三年了。我小时候还跟我爷爷奶奶到龙王庙拜过呢。那会儿龙王庙可气派,还有专门的庙祝道士,香火也挺好的。后来不是那啥嘛,我读小学那会儿就不让拜了,再之后就成了粮站的仓库。”
“那你们知道这龙王庙和机关宿舍那边好躲吧?”
“你这不废话嘛,肯定躲龙王庙啊。”
说话那人说完突然反应过来,“你还在想机关兰岚那事儿呢?这不地方民警的工作,你想抢人家饭碗?”
“那不可能。我就是闲的,想不通为啥大风大雨天,那歹徒非要去宿舍做坏事呢。你说要是想偷钱的话,也该去办公室之类的地方啊。而且没人的房间不比有人的房间好下手?”
那哥儿几个一听,回过味了。
“这么说也是啊,要躲雨,或者躲避什么的话,龙王庙肯定应该是第一选择。那边破旧而且房间多,随便往哪儿一藏,外人想找都难。”
“那个兰岚得罪人了?”
“应该不会吧。我女朋友跟兰岚一个单位的,听她说,兰岚这人除了脑袋瓜子有时候有点打铁外,其实人很好的,基本上不会跟别人发生矛盾。用我女朋友的话说,兰岚这人好得有点窝囊,有时候说话办事让人看着来气。要说她会得罪谁到入室行凶的程度,我觉得不太现实。”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了一会儿话,下班铃声一响,成鸟兽散。
罗昊没死心,还在琢磨这些问题。
门口他们单位的一位老兵跟那儿过,瞅见他眉头紧锁,随口问了一句。
“这个啊,其实你应该放宽了想,不要吧视线局限在她本人身上。查查她的社会关系,查查最近她有没有特别异常的行为。还有,周围人对她的评价和议论也是有一定价值的。”
老兵说完拿着饭盆往外走,“对了,我听人说她不是跟你哥那单位后勤的一个同志在处对象嘛,怎么人家不着急,你还着急上火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罗昊把视线放到了看似跟这件事一杆子打不着的敖海身上。
敖海的社会关系那就复杂多了,毕竟他是负责机关后勤方面的工作,跟地方上打交道的时候很多,也难说啥时候就得罪人了。
但什么仇会闹到要伤害兰岚以此来报复敖海?
在罗昊绞尽脑汁的同时,镇上派出所的民警同志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我们排查了最近两年内敖海的社会往来,并没有任何异常发现。敖海同志在这个岗位上干的时间差不多就是两年,之前他在机关警卫处也干过,因为人很踏实而且做事有原则有条理,他们领导才把他提到这个位置上,负责整个机关的后勤相关。”
负责调查敖海的同志拿着笔记本,边翻边说。
“我跟小段走访了镇上的居民,大家对敖海同志的看法很一致,他是个热心但有原则的人。有原则自然就免不了跟某些人产生矛盾,可敖海行事爽利大方,正事上丝毫不退让,但私下里他会跟那些人尽量维护好关系,所以要说完全没有人说他不好那不可能,但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案子来。所以我跟小段的分析,倾向于兰岚同志估计是有点运气不好这方面的缘故。”
办公室里负责调查的民警们交头接耳,都在议论这事儿。
看上去很简单一个案子,他们不明白为啥非要挖出点不一样的东西来。
“诸位同志,安静点。”负责这个案子的刑警队长拍了拍桌子,狠狠抽一口烟,才开口解释。
“之前我们接到市局那边的通知,有一伙诈骗犯南下逃窜,就在我们这块区域活动。从接到通知到现在也有小半个月的时间了,可这伙人就跟鱼沉水底一样,到现在一丝踪迹都没露过。”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怀疑这伙人就藏在我们镇子周围,受害女同志的这个案子也十有八.九是他们干的。可问题是通知中这伙人不止一个人,歹徒冒雨出来犯案,那么其他人呢,在附近看着?”
队长锐利的目光扫过室内的民警,继续道:“有可能是女同志倒霉,但万一不是,而是她发现了有关那群诈骗犯的情况却不自知呢?人民群众的安危就是我们自己的安危,穿上这身衣服我们就要对得起它。现在,你们还觉得随随便便结个案就行了吗?”
一屋子的大男人大女人都变了脸色,冷静下来继续思考。
“队长,如果真如你猜测的那样,我们就得再仔细梳理一下兰岚半个月内的活动轨迹了。我申请由我跟大牙一起负责这方面的工作。”
她旁边坐着的精瘦小伙子也跟着点头,还拍了拍自己胸.脯。
“行,这事儿就交给你们俩负责,辛苦一下,去吧。”
其他人也开始动脑筋思考自己要做什么。
“队长,我有个小小的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讲。”
“你说个屁,有什么该不该讲的?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