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长媳妇从房间里收了一盆脏衣服出来,一抬头看到男人在厨房窗户边上往外张望,笑得贼兮兮的。
她倒退一步,柳眉一竖,“你在这儿偷看什么?”
“嘘,别说话,你听,我给你报仇了。”
他老婆靠近听了一会儿,伸手揪住他耳朵。
“你还能耐了是不是?你撺掇着别人家男人打老婆,转头是不是你也想打老婆了?”
“轻点儿,轻点儿,我咋可能打你嘛。”站长搓了搓鼻子,贴上他老婆,“换个人我也不会这个样子干,他们两口子真的不是个东西,让他们打,最好两败俱伤。”
敖箐还不知道有人暗地里帮自己出了口恶气。
她把科长下达的任务完成后就出去溜达了一圈。
这两天好多人看她的眼光有些不对劲,她心知肚明,也没有着急去解释。
她进入监测站的渠道光明正大,但是没有文凭也是她的硬伤。人家不要她,她也不可能死皮赖脸的不走。
沿着海边走了一会儿,迎面过来两女一男。
男的就是新来的主任,其中短发的女子跟他手挽手,另一个女孩子双手插兜,走在他们旁边,看上去要年轻几岁。
敖箐不喜欢热脸去贴冷屁股,笑了笑,跟那个主任点了下头算打招呼,越过他们继续往前走。
“你就是敖箐?”年轻的女孩子叫住她,不客气的上下打量,“他们都说你很厉害,我看你好像也就这个样子,长得挺小家碧玉的,的确是让男人怜惜的款。”
年轻女孩子带着一丝傲慢,就差拿鼻孔看人了。
等她说完,那个短发女人才上来,装模作样的拍了年轻女孩子一下,然后对着敖青说,“她年纪小说话直,你别生气。”
敖箐点头,似笑非笑的开口,“看得出来,大脑还没发育成熟。”
“你……”年轻女孩一下子怒了,正想说话,看到两个小孩跑过来,挡在敖箐身前。
其中一个小孩,他们认识。
“晓晓,我是你艾丽阿姨,还记得我吗?”
罗晓板着一张小脸猛摇头,“我不认识你。”
说完他转身推着敖箐往前走,“箐箐姐快点走,我们抓到一条怪鱼,都不认识,你去看看。”
年轻女孩不死心的伸手相拉罗晓,却被他灵活的躲开。
“晓晓,你艾丽阿姨是大学生,肯定认识。”
短发女人帮着妹妹说话,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敖箐。
敖箐一直没开口,懒得搭理戏多的两姐妹。
旁边一直站着的那个新来的主任,似乎有一点尴尬,伸手拉住短发女人,说他们还有事,改天再去找罗晓玩。
年轻女孩皱着眉头,跺脚,“姐,我们去看看,耽搁不了多会儿。”
短发女人知道妹妹醉翁之意不在酒,轻轻的扯了一下新主任的袖子,用眼神示意他跟着一起去。
新主人虽然傲气,但不傻,看敖箐的表情就知道她大概已经猜到自己为什么针对她了。
有些事情私底下做了也就做了,放到台面上来说,那是完全站不住脚的。
他现在死咬着敖箐没有文凭,但如果自己的私心被捅出来的话,在领导那里他也不太好交差。
可看看妻子姐妹俩不死心的样子,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阻止。他能爬到今天的位置,跟老婆娘家不无关系。
边骁猴精猴精的,再说旁观者清,他站在那儿不出声,看了一会儿就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往前走的时候,他轻轻的撞了撞罗晓的肩膀,问他后面两女的是不是看上他爸了?
罗晓眼角余光扫过年轻女孩,从齿缝里蹦了两个字:我叔。
这女的他见过一次,在爷爷奶奶家。那会儿他虽然小,但印象很深刻,这女的一直追着叔叔一起玩,没想到成年后居然追到这边来了。
但凡跟他爷爷奶奶有关系的,他都不喜欢。
再加上这女的从小就矫揉造作,虽然没有明目张胆的嘲笑欺负他,但每次看他的目光都带着不屑,活像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其他人都贱如草荠一样。
到了一群小孩子玩耍的地方,边骁趁着大家没注意,撒腿就跑。
他得去找罗昊叔叔报个信,不能让外来的人欺负了箐箐姐。
沙滩上,一群小孩儿挖了一个水坑,里面困着一条鱼。
这条鱼长得像风筝一样,前面张开很大,后面是一条又圆又细的尾巴。
从这条鱼的体型上来看,明显还是个幼年体,也不知道这群小孩儿是怎么抓到的。
那个年轻女孩扒开敖箐伸头看了一眼,目光露出一抹嫌弃。
“这哪儿是鱼啊,也不知道是什么怪东西,你们怎么啥东西都下手捞。”
敖箐想笑又忍住,以拳掩唇,脸别向一旁。
新主任轻咳了一声,“这是鱼,学名蝠鲼。属软骨鱼纲蝠鲼科。”
年轻女孩的脸瞬间胀红,没好气的瞪了她姐夫一眼,“我就随便说说,我知道是蝠鲼。”
“箐箐姐,你给我们讲讲这鱼吧。”旁边有小孩子请求道。
敖箐还没来得及说话,年轻女孩又插嘴了。
“让我姐夫给你们讲啊,敖箐连书都没读过,她会讲什么。”
罗晓生气地瞪着她,“你倒是读了书,连这个鱼都不认识,你读了书又有什么用?”
听到罗晓的话,年轻女孩的脸胀得通红,感觉下一秒都能燃烧起来。
她正准备发脾气,旁边有老头儿扛着钓竿,拎着鱼桶,慢悠悠的过来。
“敖箐你们在这边干什么?”用鱼竿拨开年轻女孩,凑近瞅了一眼,“嘿,你们几个还厉害哎,连魔鬼鱼都能捞上来。”
“你有没有文化,这个叫蝠鲼,什么魔鬼鱼……”像是想要找回场子一般,年轻女孩抢白了一句。
敖箐这次没忍住,接过话头,“蝠鲼又叫魔鬼鱼,毯魟。被称为魔鬼鱼的原因,是因为它外形长得和一般的鱼不相同,通常第一次看到它的人,会觉得它是海中异形,鱼里的魔鬼,所以才会有这个别称。”
“我知道,要你多话。”年轻女孩仿佛被降智一般的冲着敖箐吼了一句。
老头目光怪异的看她一眼,再看看一旁站着,面带尴尬的新主任,语气有几分调侃,“敖箐丫头,这个就是把你赶出去的新主任,看样子也不咋滴嘛。”
听到他的话,新主任的脸色瞬间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