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箐羞恼的伸手要去咯吱薇薇,小姑娘尖叫着往小老太太怀里躲,还笑得咯咯咯的。
“小心点,猫崽崽被你捏坏了。”
“没有,我有小心的。箐箐姐你看,小猫可不可爱?”
也不知道猫崽的爸爸是哪一只,四只小猫崽花色各不相同。
薇薇手里这一只是典型的黑狸花,而猫妈是黄狸花,另外三只小猫颜色也各不相同。
罗晓手里捧着的那只最胖,个头比同胞兄弟姐妹要大一圈,跟猫妈颜色相似但要更白一些,尾巴是黑色的,额头还有一块桃心状的黑色斑块。
边骁手里的猫是一只三花,别看个头不如罗晓那只,但打起架来很有一股子凶劲儿。
另外一只奶牛猫是猫妹妹,秀秀气气的样子,吃奶都抢不到位置。这会儿几个哥哥姐姐被两脚兽带走了,它才慢吞吞的找了个好地方开始大口大口吞咽。
猫妈换了个姿势,四脚朝天的躺下来,让小女儿吃得更舒服一点。
“箐箐,你们院子里不是有耗子嘛,要不拿一只去养?”
小老太太看薇薇很喜欢猫崽,就叫敖箐干脆帮她养着算了。
“那也行,回头我给弄个猫窝在院子里,就叫它大将军吧,负责抓我们院子里的老鼠。”
薇薇听到这话,兴奋起来,抱着小猫崽就凑上去亲亲。
“箐箐姐,那我们也帮你搭猫窝,可不可以把它们都养了?”
敖箐一看这还得了,当即拒绝。
“这几只都是被人看好了的,就等断奶了,你们不能夺人所爱。要是真喜欢,等你们有能力的时候再自己养好不好?”
罗晓和边骁对视一眼,垂头丧气的扭过去继续折腾两只小猫。
罗昊有点不忍心,抬头想说话,就看到小老太太笑着对他摇头。
“这俩孩子就是一时兴起,不能惯着。猫虽然命贱,那也是一条生命,没有一直养着的想法就别去尝试。”
“就是,我们养了一只猫就行了,实在不行,我们在院子里多搭几个猫窝,放点猫吃的食物,周围流浪猫也能来吃一口。”
既然她俩都这样说,罗昊也不敢说非要养着。
不过他把这事儿记下来了,等回头找着空闲时间,得先一步把猫窝给做出来。
不过罗昊也没弄懂,为啥一只猫还要给它布置窝?不就是随便拿个不要的衣服毯子往角落一放就行了嘛。
“这猫还要再等十来天才可以带走,到时候你记得来接猫的时候,带一袋盐过来聘猫。”
敖箐点头应下,旁边罗家叔侄同时好奇的发问,为啥还得带盐?不能带糖吗?还有为啥叫聘猫?
“这个啊,要从宋朝的时候说起。有位诗人叫黄庭坚的你们应该知道吧?”
敖箐看着罗晓和边骁,眉头微挑,两个小学渣见状身体都僵直了。
“黄庭坚有一首诗叫《乞猫》:秋来鼠辈欺猫死,窥瓮翻盆搅夜眠。闻道狸奴将数子,买鱼穿柳聘衔蝉。这最后一句就是指的聘猫,衔蝉就是指的小猫。那时候的人要养猫,要么是从熟人家接回去,要么是去街上找流浪猫的孩子。接猫的时候,熟人家那边要送盐、茶、糖之类的东西。如果是流浪猫的孩子,就只需要给猫妈妈送一串小鱼了。”
几个孩子和大人都一脸的恍然大悟。包括小老太太在内,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典故。
小老头看着敖箐心里又开始嘀咕,这孩子是真耽搁了。但凡她爸妈活着一个,也不能不叫她读书的。脑子这么好的孩子他这辈子也就见了不多的几个,可一个赛一个命苦。真是天妒英才。
逗了一会儿猫,几个孩子得回家了。罗昊当仁不让的成为护送者,而敖箐则跟他们走的方向相反。
回家路上,路过机关家属院后门,她看到边家嫂子在楼下小树林的石桌子那里跟人聊天,想了想,走过去打了个招呼。
“来来来,正好说你呢。”边嫂子一看是敖箐,连忙伸手拉她坐下,“今天我一个朋友找我打听你的事儿。她是县教育局的,说有人想要帮你办个高中毕业证。你知道是谁不?”
敖箐愣了一下,盲猜是詹老先生。
“还真不是他。”边家嫂子一拍自己大.腿,语气带着点神秘兮兮的感觉,“是省上的人,跟我们都不是一个系统的。那人好像说你真实的文化水平不低,只是各种原因没能拿到毕业证,要求县教育局那边给你开个条子,让你参加高中毕业考试。如果过了,就能拿到证。”
边家嫂子又叹了口气,“就是时间不合适,你拿到毕业证了也没时间报名高考,不过可以去县里的高中复读,明年高考也行。就是这样的话,你就没办法保留现在的工作了。”
能有个铁饭碗是多少人的梦想,为了一个文凭就丢掉饭碗,怎么想都不划算。
“就是,勘测站那个新来的主任绝对是在故意折腾你。隔壁县人家水文局也换领导了,可人家就没说过这话,他们之前招的好几个职工都没要文凭的,只说初中毕业就行了。现在搞个初中毕业证还是好办的,只要给钱就行。”
虽然说这事儿不能摊在明处说,但她们这几个人都是相熟的,平时也不藏着掖着,也是在真心帮敖箐想办法。
“如果能让我去参加高中毕业考试那我就去,名正言顺拿到毕业证是最好的。至于高考,我打算明年以在职人员的身份去考试,实在不行,我还能考夜大嘛。”
“我觉得也行。现在有个高中毕业证,好多单位都收的。她又是海洋局给憋死?”
跟边家嫂子关系很好的另一位领导的家属觉得敖箐想法不错,有阳关大道不走,偏去走歪门邪道,那才是走错了路。
“也是,明年箐箐才满十八岁呢,年纪上也合适。”
几个嫂子大姐七嘴八舌的说了一会儿,敖箐乖巧在旁边听着,顺便帮她们把毛线给绕了。
“对了箐箐,我听说你们那个新主任的姨妹跟罗昊是老相识?”
敖箐勾起一抹笑,回视她,“那我不知道啊,他城里人,同学朋友可多着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