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你怎么看？”
任浩然压低声音问道，孙万才和徐兵也看向徐朝。
三人都在等着徐朝拿定主意。
五千万的价格，如果这幅画是张择端的真品，很值。
哪怕反手卖给江北博物馆，王庆丰给出的价格，也不会低于七千万。
“我心里已经有判断，不知道孙掌柜怎么看？”
徐朝问道。
他已经笃定，这幅画绝对不是张择端的作品，作者另有其人。
乔厚也不可能是这幅画的主人，是胡家故意派来坑害自己。
当然，这件事他不打算现在挑明，而是准备将计就计。
“应该是真品，无论是画风、构图还是纸张的年代，都没有一丝错误，我敢以项上人头担保。”
孙万才笃定道，虽然之前他看走眼过，不代表他的水平不行，这一次他研究了许久。
在徐朝没来之前，已经研究了两三个小时，连画作上一滴墨痕都没有漏过，能够肯定绝对是北宋时期的画作。
而北宋时期虽然文风鼎盛，但有如此画工的人也不多，张择端绝对是其中之一。
他有九成把握，肯定这是张择端的画作。
“既然如此，咱们签合同吧！”
徐朝点头，一副随波逐流的模样，仿佛没有的见解。
任浩然拿过合同，念了起来。
在看到其中一条时，声音陡然提高。
“出售人乔厚可以在出售之后，一个月内以八千万的价格赎回该画作，赎回时需有十位以上专业人士陪同。”
“如画作出现被掉包、污损、价格受损等情况，则需要赔偿十倍画作价值之现金。”
徐兵咂舌道：”乖乖，这画卖了五千万，万一出点问题，难道还要赔偿你五个亿？”
他这辈子还没见过五个亿长什么样。
乔厚讪笑两声道：“我这也是为了保险起见，毕竟这幅画，是家祖先留下来的，太过珍贵。”
“况且在古玩界，这种合同不是很正常吗？”
众人看向孙万才，后者解释道：“这个…合同上写明赔偿比较常见，但十倍赔偿未免太高，而且过于严苛。”
“像是画作价值受损，根本是无稽之谈，难道市场不景气，我们也要赔偿吗？”
乔厚脸色露出一丝难色，咬牙道：“要是徐总同意我的要求，我就卖，不同意就算了！”
“再说我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除非你们掉包我的画，或者是价值受损太严重，要是一星半点的跌价，我也犯不着让你们赔偿。”
“我同意！”
“不过，礼尚往来这四个字，乔总应该明白吧？”
“既然我们让画作跌价需要赔偿，那万一画作有问题，乔总也需要赔偿！”
“咱们不妨在合同上加一条，你看怎么样？”
徐朝道，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在外人看来，他这完全是和乔厚斗气而已。
乔厚眼底闪过一丝阴谋得逞的快意，被他掩饰得很好，稍纵即逝，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那我现在加上，既然徐总没有别的意见，我就签字了！”乔厚道，只要徐朝愿意签字，加几条协议算不得什么。
他笃定，徐朝没有看出什么东西，要不然怎么会傻乎乎的签字？
说着他刷刷点点，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又把合同推给徐朝。
“徐总请！”
乔厚眼中满是期待，因为激动，双腿甚至有些颤抖。
徐朝瞥他一眼，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徐总，该给我转钱了，我公司还等着用钱呢！”
乔厚堆笑道。
“不着急，钱我肯定不会赖账，不过我对这幅画还不放心，需要请个大师帮忙鉴定一二。”
“乔总没意见吧？”
徐朝突然道，眼神满是戏谑，像是等待猎物进入陷阱的猎人。
“啊…这个…这不好吧？”
乔厚瞬间傻眼，支支吾吾道。
不等他拒绝，徐朝拨通王庆丰的号码，整个江北古玩界，王庆丰的资格最老，身份最高。
他做出的鉴定，没人会不服气。
“我看还是算了…我不打算卖了…画给我咱们交易取消……”乔厚慌张道，伸手想要拿走画作。
砰！
徐兵一拳砸在他手上，疼得乔厚龇牙咧嘴，差点没叫出声。
“我表哥让你等着，你就等着，不许废话！”
徐兵喝道。
任浩然点头附和，“就是，现在合同已经签了，你说不卖就不卖，你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
此时，徐朝的电话已经接通。
“徐朝小友，怎么大晚上这么有空，给老朽我打电话？”
王庆丰笑呵呵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
“王馆长，我需要您来一趟，帮我鉴定一样东西。”
“可能是北宋时期，张择端的画作！”
听到张择端三个字，王庆丰握住手机的手颤抖几下，不可思议道：“谁…谁的画作？”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择端，那可是北宋顶尖的画家，留下的作品不多，但一副《清明上河图》足以封神。
“您没听错，张择端的画，当然只是可能。”
王庆丰斩钉截铁道：“等我，我马上去！”
电话里传来王庆丰着急的喊叫声，还有电话挂断的嘟嘟声。
“徐总…你们不是已经鉴定过，何必那么麻烦，我听说王馆长年事已高。”
乔厚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只要不傻，都能看出他的心虚。
“给我实话实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朝声音冷漠道。
“我说…您千万别按照合同找我赔偿，五个亿的赔偿我真拿不出来，五十万我都拿不出来。”
“胡家的管家派我来的，他给我二十万，还有这幅画跟合同，让我坑您一把。”
“别看这画是北宋，而且技巧也和张择端相差无几，但经过华夏几位顶尖专家鉴定，确实不是张择端的画作，至于是谁我也不好说。”
乔厚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讲了出来，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他只是个濒临破产小公司的老板，平时对收藏有点小研究，背后没有任何大佬庇护。
坑害徐朝的主意明显是被看破，再隐瞒下去，绝对没有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