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宴深掐着掌心,狠狠地攥在一起,手上的餐品袋子都跟着摇晃。
“霍先生,还过去吗?”
“过去,我才是她的丈夫,凭什么要因为区区一个莫擎天,我就不敢过去见人了?”霍宴深薄唇扯起一抹嘲弄的弧度,仿佛眼中透着极其的自信。
可是刚靠近的时候——
莫擎天故意问慕南溪:“为什么不离开霍宴深呢,我知道,你骨子里不喜欢这一类型的男人!”
“因为,我欠他的了,我们做了一场交易。”
这句话,也算是慕南溪在让自己逐渐清醒起来,不要对不该有的爱抱幻想。
“嗯?”
慕南溪低头捧着奶茶,美眸深了深,“他肯帮我朋友维权,是我求来的,我现在欠他五个亿,我得用我自己来偿还。”
莫擎天听见她的这一声“偿还”,都是成年人了,又怎么会听不懂什么意思。
他的心脏也深深地遭受到了打击。
“我懂了,就是一场交易,我很理解你,南溪。”莫擎天见霍宴深听见了,更加故意地说出这句话。
霍宴深的黑色皮鞋落下沉重步履声,男性庞大颀挺的身影,撞进慕南溪的余光中。
她的视线缓缓从地面抬起,看见了霍宴深英俊深邃的脸廓,他鼻梁高挺,神情矜贵又冷清,令人不敢招惹,生人勿进似的。
“霍宴深。”
慕南溪轻唤了一声,心脏咯噔一跳,刚才她说话是不是被这个男人给听见了。
她都说了什么,她好像说了,她跟霍宴深之间就是一场交易,她欠霍宴深的,要用身体来偿还。
肉偿。
“嗯。”霍宴深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有多做停留。
随后男人的一双黑眸略微挑衅看向莫擎天,抬起下巴,语气不善道:“莫医生倒是挺空闲的,还有空过来送烧烤,这种小夜市卖的地摊小吃,不觉得在这种场合,很LOW吗?”
莫擎天当场咬了一口烧烤串,香喷喷地咀嚼回应道:“不觉得!”
“你自己不觉得,无所谓,但是这种垃圾食品,不要弄坏了她的胃。”霍宴深看向慕南溪,语气一字一句:“因为,你赔不起。”
莫擎天闻言,撑在休息沙发的两旁,“霍宴深,你可真有意思,我承认,你是个有钱人,但是普通人就是这样的活法,我倒是觉得南溪更加向往普通人的生活,南溪,你说是吧?”
“还轮不到你这么叫我太太的名字。”
“现场除了我知道,还有那个魏导演知道,请问,谁知道慕南溪是你的太太?”
莫擎天见这句话刺痛了眼前的霍宴深。
“慕南溪要是遇不到你,和其他任何一个男人结婚,都会有名有份,至少不会掩藏她的妻子身份,现在嫁给你,嫁进霍家,跟地下情人,有什么区别?”
慕南溪抿了抿粉唇,觉得要多羞辱就有多羞辱了。
“好了,莫擎天。”
她出声制止了。
她知道,莫擎天是在为她打抱不平,可是这话,说的真难听。
也刺痛到她了。
霍宴深询问道,“慕南溪,我给你带了饭,吃不吃?”
男人幽深漆黑的目光,眼底逐渐密集着血丝。
慕南溪闻言,起身,“吃。”
慕南溪还是跟霍宴深走了。
莫擎天看到这一幕画面,不由眼睛沉了沉,心里酸溜溜的。
霍宴深清场了休息间,这个地方,只有他跟慕南溪,就连周俞都守在外面。
霍宴深颀挺的身躯靠在桌上,黑眸低垂,认真地将包装精致且高档的餐盒,一个又一个的为她打开来……
慕南溪拿着筷子,像是一个乖巧等待的小孩子。
霍宴深见着她这幅表情:“你要是能一直这么乖,就好了。”
“……”慕南溪轻轻笑了笑:“我哪里不乖了,我一直都很配合你,在那方面。”
“我指的不是那方面,比如那天晚上,在车上,还有今天白天,你就不太乖。”
他始终还介意香烟的事情。
像是在讨伐着她一样。
慕南溪看见眼前的餐品,一个个要多昂贵就多昂贵,都是好食材,山珍海味,鲍鱼、肉丝,还有专门挑出来的蟹黄。
她动用筷子夹着吃:“我不知道我哪里不乖,你要不对我有意见就直接明说吧,再具体一点。”
“……”
霍宴深算是彻底没话说了。
这个女人,要气死他了。
霍宴深喉结滚动了几分:“慕南溪,你很讨厌我这种类型的男人吗?”
“我没讨厌,我就是觉得,咱们在有一些事情的探讨上,三观不太相同。”慕南溪抬起眸奇怪地看向他,“你好像总是想要限制我什么。”
“限制?”
“比如那天,你介意我让你抽烟的事情,可是你自己想抽,我当然不会阻拦……更奇怪的是,你今天白天的时候,又在意我的朋友是男是女,好像想要限制我的社交圈一样。”
“就包括刚刚,我觉得,你对莫擎天有很大的敌意,还说吃烧烤很LOW,请问,烧烤做错了什么?”
慕南溪想要为死去的烧烤发声。
她觉得,眼前的这些山珍海味,吃着真太娇贵了,确实没有烧烤吃起来舒服。
霍宴深闻言,冷冷扯笑了下:“我还是头一次遇到,说跟我三观不符的女人,慕南溪,就凭借这两点,你说我们三观,不符?”
“不能说三观不符,只能说价值观,不一样。”
慕南溪想说的是,他们的世界,天差地别,她本来就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霍宴深冷眼以对,“你先吃饭吧,你拍了一天戏,现在也累了,先填饱肚子,再有力气跟我争吵这些!”
“我也不想吵。”
慕南溪淡淡地埋头吃饭,“所以,我才跟你来了,就是避免争吵。”
霍宴深要被她这张伶牙俐齿的嘴巴给气死了。
所以,她当着所有人的面,从莫擎天的身边离开,愿意跟他走,愿意吃他的饭。
纯粹就是为了避免争吵,不想招惹麻烦是吗?
霍宴深觉得慕南溪气人,是有一套的,他从未这么生一个女人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