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匹马疯了一般跑起来,慕南溪都差点没有反应过来,但她调整状态的速度很快,美眸顿时变得极其凌厉冷静,唇角勾起一抹漂亮弧度!
她的手用力抓着缰绳,直视着前方。
身上穿着一身纯黑色的骑马装,英姿飒爽,犹如暗黑女骑士似的。
这一幕画面,倒是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陈总和霍宴辰目瞪口呆。
“我去,刚才咱们还嘲笑这匹马儿站在原地动都不动,现在倒是没想到真跑起来居然这么快,风驰电擎的啊。”陈总不由给嘴里塞了一颗葡萄,“这是开挂了吧!”
霍宴辰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但事实就是,这匹马现在跟吃了兴奋剂一样。
此时此刻,顾温年仿佛早有预料,看了一眼身边的霍宴深:“霍先生,我说什么来着,我刚才说,这匹马好,南溪骑着它一定会赢。”
霍宴深语气不冷不热:“我也早就赌她赢了。”
“你的眼光终究是没我好,就算是妻子又如何,你不知道什么才是最适合她的生活,就像是你也不知道当年最适合乔北希的生活是什么。”
男人的黑眸收敛了几分,流转着幽深危险气息。
“顾温年,你现在反应这么强烈,是不是特别嫉妒,你明明那么懂她,而她却在遇到我之后,一直待在我的身边?”
霍宴深侧过脸,这句话几乎直击灵魂:“包括现在的慕南溪也一样,怎么,这么多年以来,没个女人喜欢长久待在你身边,都已经寂寞嫉妒成这样了?”
“……”顾温年顿时脸色变得铁青,太阳穴的青筋都跟着气到一跳一跳的。
马术场上。
顾时念本来正慢悠悠地骑马跑着,她还剩下六圈就赢了,然而刚回过头,就看见慕南溪骑着那破马,出现在她没多少距离的身后。
顾时念完全呆愣住了,她的软唇张合,透着不可置信地语气,“怎么可能……”
刚才慕南溪的马儿还停在原地不动的。
而且,她的马儿就算跑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能追上她啊,她可是足足比她多跑了好几圈的赛点。
顾时念有些慌张,生怕身后的慕南溪追上来,赶忙抓紧缰绳,用力收紧腿,让速度变快起来。
然而,她的速度终究是比不过身后的慕南溪。
慕南溪骑着那匹马儿,跑的越来越快,和她的距离肉眼可见的缩短。
慕南溪看见马上就要追上顾时念,她轻轻勾了勾唇,单手落在唇齿之间,用力吹了一个口哨。
接下来,她身下的马儿更是犹如奔跑在大草原的脱缰野马似的。
直接从顾时念的身边,飞跑了过去。
顾时念看的目瞪口呆,看着被慕南溪就这样超越,她心情顿时复杂,心态都跟着不稳了。
不行……
她坚决不能这么难看的输给慕南溪了。
顾时念咬牙切齿,立即催促着马儿,用脚踢马,让身下的马感觉到自己的动力和意图。
然而,这个动作本来应该轻点踢就没什么问题,可是,顾时念忽略到了自己穿的本来就是靴子,再加上她心急,踢的力度很重。
一下子就将身下的马儿踢疼,马儿顿时站起半身,叫了一声。
顾时念差点摔了下去,她脸色冒出虚冷的汗水,急忙想要用腿控制好马,让它冷静安心下来。
然而,越是这个时候,马儿越是抗拒,带着她跑,上下颠簸,她手上缰绳就这样直接松开了。
顾时念当场摔得人仰马翻,满地直打滚。
她整个人,穿着白色的骑马服,捂着脑袋,在骑马场上滚了好几圈,最终后背撞到了边缘的栏杆上才停了下来。
慕南溪跑到了终点,帅气地手握缰绳,喊了一声:“吁——”
她骑着马,回过头,看了一眼摔到狼狈不已的顾时念,不由挑了挑眉稍。
看见这一幕,顾温年立即叫工作人员、医疗团队去扶顾时念。
“你这个做哥哥的,倒是不亲自去?”霍宴深淡淡落了一声。
顾温年瞥了一眼身边的男人,这才迈步上前了。
“时念,我说过多少次,骑马要注意安全。”顾温年紧皱眉头。
“疼,哥……好疼啊,我身上都已经骨折了吧。”顾时念痛苦不已地喊道,额头上全是汗,身体动弹不得。
顾温年询问着医疗人员:“怎么样?”
医疗人员和工作人员检查了一番,“没什么大碍,就是皮肉伤,需要擦药膏,还有脚崴了。”
“……”顾时念不由用力的咬着嘴唇,痛的都不能呼吸了,就这样还是皮肉伤吗?
“哥,都是慕南溪,要不是慕南溪突然跑快了,吓到我了,我怎么会……马儿也跟着受惊了,都是慕南溪不好。”
“好了,你自己技不如人,你还要怪别人?”
顾温年见医生正在给顾时念处理伤口,也毫不吝啬地斥责了一声。
顾时念听见这句话,心情更加不高兴了,怒瞪着不远处的慕南溪。
慕南溪心情大好,看见朝着她走过来的霍宴深,“霍先生,怎么样,我说我能赢。”
“赢了,是侥幸,而我不喜欢你挑战万分之一的侥幸,我做事从来都喜欢稳妥。”霍宴深嘴上虽然冰冷,但脸上却带着温和的神情。
他高大的身躯走过来,托举着慕南溪,帮助她下马。
霍宴深还摸了摸马儿屁股:“算你今天机灵。”
慕南溪见势,嘀咕道:“谁说这是侥幸,我这也是很稳妥的好不好。”
“以后别干这么危险的事,如果从马背上摔下来的是你,你知道我会怎么做吗?”
霍宴深语气不冷不热,一双黑眸直勾勾地注视着她的脸。
慕南溪抬起美眸来:“会怎么做?”
“我会直接砸了这个场子,让你以后都别来骑了,你自己看看,顾时念现在摔得有多惨。”
伴随着男人的话落下,慕南溪顺势看过去,“哦,是摔得很惨,可惜她一会儿还要自淋三桶冰水。”
“她都这样了,你倒是还真一点都不心软?”霍宴深带着一丝试探的语气问道。
“我又不是圣母,再说打赌就要输得起,为什么要心软?”慕南溪无语的看向霍宴深。
霍宴深这一次算是对慕南溪刮目相看了。
“以为医生对全世界的人都保持一颗怜悯之心。”
慕南溪闻言,沉默了一瞬,“对付顾时念这种人,没有什么怜悯之心和道德,只要我没有道德,负罪感就追不上我。”
“……”
顾时念几乎是在马术场上缓了半个钟头。
慕南溪跟霍宴深坐在休息椅,两人聊了会天。
慕南溪看见不远处顾时念正歪着脚,脚踝上缠绕着白色的纱布绷带,还隐隐渗透着血,她挑了挑眉稍,起身走过去。
“顾二小姐,到你实现诺言的时候了。”
“……慕南溪,你……我都这个样子,你还要让我实现诺言?”
慕南溪微微一笑,“你该不会……要耍赖吧?”
-
另一边。
“您说吧,童小姐。”
“我一个朋友,他的公司突然被说偷税漏税,账面出现了问题,然后,他本人也涉嫌贪污贿赂,大概,能判几年啊?”
童沫沫说这些话的时候,整个人都跟着有些心惊肉跳的。
莫律师紧皱眉头:“这个的话,其实要看具体的情况严重性了,具体问题处罚也不同。”
“您就跟我说个大概吧,我自己判断一下。”
“比如公司偷税漏税,处罚标准是纳税人采取欺骗手段进行虚假纳税不申报,逃避缴纳税款,并且占应纳税额百分之十以上,处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罚金。”
“数额巨大的并且应占纳税额百分之三十以上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的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
童沫沫脸上表情一点点凝固,浑身血液都跟着不畅通了。
她呼吸越来越急促,糟糕了,霍景年的情况,属于后者,他的数额在百分之三十以上。
莫律师看了一眼童沫沫,见她表情紧张:“童小姐,你这位朋友,是你很重要的一位朋友吗?”
“是很重要。”
“这种情况,一般都是自作孽不可活。”莫律师扶额,“真没办法。”
童沫沫继续问道:“那贪污受贿呢?判几年?”
“贪污受贿数额比较大或者较重情节,处三年以下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处罚金,或者没收全部财产。”
“要是更严重的,那还会无期徒刑。”
“……那这两个加在一起,一起犯了的话,岂不是牢底坐穿?”童沫沫汗颜地抽了抽唇角。
莫律师将咖啡喝到见底:“差不多,童小姐,我劝你离这样的朋友远一点,不管多重要的朋友,你都该离远,避免引火上身。”
童沫沫摇了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他可以反告污蔑吗?如果这些事都是假的呢?都是被人凭空捏造的呢?”
“童小姐,您说的,是不是霍景年?”
莫律师反问着童沫沫。
童沫沫见被拆穿:“是他。”
“……”莫律师闻言,“霍景年的事情,我站在厉先生的角度上,劝您最好不要参与。”
童沫沫唇角不由扯上了一抹嘲讽的弧度:“我现在应该怎么帮霍景年,去求厉景深吗?这样的话,有没有用?”
莫律师没有作声,冗长的安静后,半天才道:
“童小姐,您要是这么说的话,是觉得这一切都是厉先生做的?”
“不是他,还有谁?”
童沫沫粉拳用力地攥在一起,“当初我父亲童安和的事情,和霍景年现在的遭遇很相似,厉景深想用同样的办法,送霍景年坐牢吗?”
“……就算离婚了,其实,您也不该这么想厉先生。”莫律师脸上表情复杂凝重。
“我知道你是他的人,你当然会为他说话了!”
“霍景年要是真的没有问题,您也不用担心;要是有问题,那就是他该受的。”
童沫沫拿起包,眼神冰凉:“莫律师,你和厉景深待在一起久了,你早就跟他是同一类人了,你真是失去了一个律师的本心,金钱的权利真大,有钱能使鬼推磨!”
莫律师今天算是领教了童沫沫嘴巴毒舌的厉害。
“我跟厉先生像不像不知道,但是我觉得童小姐您毒舌的口吻,跟厉先生很像。”
“……”
童沫沫咬牙切齿:“你赶快催厉景深给我签离婚协议书吧,我要在一周之内就拿到离婚证,不然的话,我就找离婚律师反告他。”
“童小姐,为了霍景年,不值得。”
“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
童沫沫当场就离开了咖啡馆。
莫律师一脸无奈,随后拿起手机,给厉景深通风报信,一五一十将童沫沫咨询的事情告诉了厉景深。
晚上。
童沫沫开车到了厉家大宅。
她照着车灯,纤细修长的手指拍打在方向盘上,见厉老爷子从大宅出来离开,她这才放下心来。
她刚刚在微信上跟爷爷寒暄了几句,得知了爷爷今晚去温泉泡汤,看来今天晚上的厉家大宅,只有厉景深了。
童沫沫算了算厉景深通常下班的时间,他现在应该在家。
厉家大宅是密码锁,童沫沫蹑手蹑脚的在门口输入密码,殊不知这一幕画面被监控拍的一清二楚。
厉景深在书房边工作便盯着电脑右下方的监控录像。
男人黑眸格外幽深冷漠:“鬼鬼祟祟!”
他心情倒是极好地合上笔记本,今晚童沫沫难得来找自己,看来,他也得准备一番了。
厉景深起身就回了卧房的浴室洗澡,知道童沫沫要来,还特意将卧房的门留了一条缝。
漆黑的光纤中,童沫沫推开卧房的门,她轻声嘀咕说道:“厉景深晚上是夜视吗,连灯都不开?”
她进来以后,便听见朦胧亮着的浴室,里面正在不断传来哗啦啦的花洒水音。
童沫沫沉默了三秒,她现在来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可是偏偏霍景年的事情,她不能不管,现在霍氏集团舆论也上升到了最高峰,她就算去找其他律师帮忙,也未必有人敢接。
突然,浴室内的花洒声戛然而止。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