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霍宴深在,如今,她倒是没出息了。
哪怕是隔着电话,她手掌心都出了一抹湿热的汗,难掩那一丝丝慌乱。
爱是没出息的兵荒马乱。
霍夫人急忙笑着开口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现在在哪里住着呀?乔姨说你都没在御园住了。”
慕南溪自然听出了霍夫人的试探。
“我确实不在御园了。”
霍宴深应该也不知道她这三天发生的事情吧,既然不知道,她也不打算主动说。
忽然,顾温年走进慕南溪的房间,很是自然而然地说道,“南溪,有一个好消息,你主演的电视剧播了……我刚在客厅电视放了,要不要一起来看看?”
说到一半,顾温年立即故作注意到了她打电话的动作。
“不好意思,你先打电话。”
慕南溪回过头看了一眼顾温年。
霍夫人在电话中听见男人的声音,显然有些尴尬。
“那你是,在顾温年那里住着吗?”
慕南溪皱了皱眉,已然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和回应霍夫人,“恩,我是在这里住,不过目前我跟顾温年就是朋友。”
她如实说,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霍家如何误解她,她都不在意了,就算霍宴深怎么想她,也不重要,不是吗?
因为霍宴深昨天晚上,都已经给了乔欢好接电话的权利了。
霍夫人连连叹息,不由难受的厉害,“妈这阵子有点想你,要是有时间,出来吃顿饭吧,好不好?”
“好,有时间我约您吧。”慕南溪知道姚静兰这份心不假。
按理来说,她都已经跟霍宴深离婚了,姚静兰还愿意跟她接触,这都已经是很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霍夫人挂断了电话,转过身,一双充满幽怨的眼神瞪着病床上的霍宴深。
“儿媳妇真去做别人家的儿媳妇了,霍宴深,这就是你想要的!”
霍宴深喉结滚动了一下,“爸,我妈太吵了,我想睡会,你还是把她带出去吧,对了,我姑姑最近休养的不错,你们要是闲着,就去看看她。”
霍之傲连忙带着霍夫人,牵起她的手出病房,拍着中年女人的背部,安慰道,“好了好了,他现在高烧,就让他一个人待着吧。”
直到病房的门关上,整间病房恢复了一片寂静,只剩下霍宴深一个人的时候。
霍宴深这才拿起手机,给周俞打了个电话,“最近帮我盯着慕南溪,看看顾温年对她如何!”
周俞:……
明明就放不下,却还要逼着自己放下,这不是很残忍的做法吗?
但周俞还是无可奈何地道了一声:“知道了,霍先生。”
……
顾家别墅。
“打完电话了?”顾温年温柔的声音出现,站在离慕南溪有一段距离的身后,保持着基本的分寸。
慕南溪知道这么长时间以来,顾温年都没有逾越。
她沉了沉目,点头,转过身来,“是姚静兰的电话,寒暄了几句。”
顾温年倒是很自然一笑,“没事,我不介意,我倒是觉得你跟霍宴深离婚了也不是仇人,如果姚静兰约你,你也可以多出去陪陪她。”
“顾温年,上次,你还没有告诉姚静兰,我‘打胎’的事吧?”
慕南溪看向顾温年。
“没有。”
慕南溪思索片刻,“那等我养好身上的伤以后,就跟她把这件事说了吧,也好让霍家死心。”
顾温年点了点头,“行。”
“走吧,出去看看我主演的电视剧。”
慕南溪倒是也有些期待,她走向客厅,很快就看到顾夫人坐在沙发上,正满是欣赏地盯着液晶大屏幕。
“南溪啊,你来了,快,坐。”
顾夫人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慕南溪笑了笑,坐在顾夫人的身边。
顾夫人看着慕南溪额头上的伤口,有些目光担忧,“哎哟,这群绑匪真是太可恶了,居然敢绑架你,南溪,你放心,顾家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顾温年拿着果盘也坐在另一边,“妈,别提这事了,我怕她受刺激。”
顾夫人牵起慕南溪的手,“这阵子你就好好住在顾家养伤,你这部戏的导演是魏导演吧,他可是大导演,我很喜欢他的。”
“机缘巧合而已,估计也不会拍第二部戏了。”慕南溪看着电视屏幕上的民国戏码,桃多多现在也名利双收了。
“拍戏也挺好的,南溪,你要是进顾家的门……想做什么都可以,顾家没有霍家那么多的条条框框,哪怕是进娱乐圈,我呢,也是支持你的,现在时代不一样。”
顾夫人说道。
顾温年也配合着说道,“你想做男科医生,就继续做,想拍戏进军娱乐圈,咱们就拍戏,你想做其他的,也可以,顾家都会帮到你。”
顾夫人点了点头,“温年的意思,很清楚了。”
慕南溪皱了皱眉头,看向顾温年,又看了一眼顾夫人:“我也不想骗你们,但我目前,不想再扯一张结婚证。”
她本以为顾夫人会生气。
“那就保持着这样的生活啊,我对于年轻人的想法,一向都是很理解的。”顾夫人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我没有姚静兰那么传统,我认为吧,现在年轻人不管选择哪种生活方式,只要开心舒适,就是好的生活方式。”
“慢慢来吧,反正,你这儿媳妇,我是认定了。”
“我倒是还有一件想做的事。”
慕南溪看向顾温年,“你能实现吗?”
“说说看吧,南溪。”
“我想去国外生活。”
慕南溪如实回答,她不想再在云城这个城市生活了。
“国外?国外好啊。”顾夫人立马就点开手机翻出国外的图册:“南溪,你喜欢英国,还是意大利,还是法国?”
顾温年点了点头:“去国外生孩子吗?”
像是已经猜到了慕南溪的想法,如果在国内生的话,风险太大了,保不齐会被霍家人知道。
慕南溪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顾温年会这么懂自己。
“是啊,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我就去国外生孩子,也顺便是散散心吧。”
慕南溪看向顾夫人,既然她都这么问了,“喜欢法国。”
顾夫人与她一拍即合:“我也喜欢法国,到时候我们在法国多逛逛。”
顾温年思索片刻:“下个月?”
慕南溪沉吟了下,“差不多吧,顾温年,你要是有你的事业没忙完,可以不用陪我,我自己去就行,这个无所谓。”
她现在手上也有钱,也根本不担心会在国外消费不起,光是之前那部剧的分红,都很多了。
“的确国内还有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没处理完,但是不影响,现在交通很便利,那就这么说定了。”
慕南溪看向窗外庭园的白鸽,她眼眶微微潮湿,霍宴深,我要离开这座城市了。
离开这座,有你的城市了。
-
时间一晃,过了一周。
慕南溪约了霍夫人出来吃饭。
这段时间内,霍夫人约她的次数也很频繁,坚持不懈,所以见面也是迟早的事情。
当然了,让霍家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掉了,也是迟早的事情。
慕南溪见面之前,备好了假的打胎资料,她身上的伤也差不多消散了下去。
至于肚子,她现在孕周也就还不到两个月,并没有显孕,穿稍微宽松一点的裙子,就可以遮盖住了。
霍夫人约见的地方是一处美容院。
刚一见面,慕南溪就被霍夫人拽到了椅子上,任由着那些小妹给自己脸上敷面膜。
霍夫人也躺到另一旁的椅子上,笑着道:“女人啊,不管男人对自己怎么样,始终都是要对自己好一点的,南溪,你最近钱够不够花,我给你卡里转了三百万零花钱,你先拿着用。”
慕南溪愣了一下,正要起身,小妹按住她的肩膀,“慕小姐,正在敷面膜,马上要照灯,还请您不要乱动。”
霍夫人已经转了,瞄了一眼,她的银行卡收到了提醒。
“你现在在顾家住着,虽然说这个顾温年对你有意思,但是谁知道他是不是真心对你的,哎,你身上有钱花,顾家也不会太瞧不起你。”
慕南溪闻言,心中到底是有点感动,“妈,我今天跟您约见面,是想告诉您,我肚子已经没有霍家的宝宝了,那个孩子,我打了,对不起……”
霍夫人沉默了片刻,最终缓和了一下,“没事,没事。”
慕南溪自己都觉得有点伤人了。
其实她跟霍宴深这场婚姻,伤害到的,也许是家里人吧。
霍夫人又说道:“我今天约你出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不放心你这孩子,你说你在霍家,不管霍宴深对你怎么样,到底是在我眼皮子底下,我起初的确是讨厌你,但是后来,我是完全接纳你了,我这人直率,既然都已经接纳你了,我也不想看你去别人那里受什么委屈。”
“你可以说我是护犊子吧,反正,顾温年追求你的话,你还是要慎重考虑,万一,他对你是新鲜感呢?”
霍夫人皱了皱眉,说的很多:“男人都很善变的。”
慕南溪不由失笑:“是啊,很善变的,他的确追求我了,但是我没答应呢。”
霍夫人眼睛一亮,听见慕南溪这么说,别提有多开心了。
这么说的话,她儿子还有机会?
霍夫人咽了咽喉咙,急忙趁热打铁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怎么生出那么混账的儿子,真是对不住你,但宴深他最近过得也挺惨的……”
她得让慕南溪知道,霍宴深离婚以后,并不好受!
“过得惨?”
慕南溪拧了拧眉,惨吗?
乔欢好陪在他身边,日日夜夜,他们之间不是挺快乐吗?
霍夫人点了点头:“是啊,当然惨了,他自从离婚后,心情就不太好,整个人就像是自闭一样。”
“妈,您就别安慰我了,那天乔小姐都接他电话了。”
慕南溪顿了顿,本来不想说这件事,“还说霍宴深在她身边睡着了。”
霍夫人闻言,一脸严肃:“还有这回事吗,我怎么不知道?恐怕是误会吧?”
“还是不说这些事情了。”
“南溪,得说,得说,这可能真是误会,宴深离婚后一直都在公司加班,就根本没回过霍家庄园,那个乔北希一般都在庄园,他们俩又没住在一起。”
慕南溪皱了皱眉:“可是那天我确实听见是乔小姐接的电话。”
霍夫人忽然间想到什么,“是不是宴深在医院病房那天?”
“他在医院?”
慕南溪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霍夫人用力的点点头道,“是啊,你可能不知道吧,他生病了,发烧,而且还有胃病,还动了一个小手术。”
慕南溪仔细问道,“你是说,那天咱们通话的时候吗?”
“是啊,就那天前一天晚上,应该那个乔北希在病房里陪着他,但宴深当时睡着了,发烧那么严重,怎么接电话啊,肯定是她拿着接了。”
慕南溪也不想计较这些事了,“那他身体……您让他工作注意休息吧。”
“他可不是因为工作导致的生病。”
霍夫人认真道,“是因为你。”
“因为我?”
霍夫人欲言又止,特别想把霍宴深救了慕南溪的事情说出来,但是霍宴深说什么都不让她说,不然就直接撂手不管霍氏集团了。
“是啊,伤心过度,他跟你离婚,其实他也不好受,所以那天他下班路上,直接晕倒了。”
慕南溪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霍宴深伤心过度,这还真不像是这个男人的风格。
“他现在出院了吗?”
“出院了,但是出院以后,又去霍氏集团开各种会议了,他最近就没回过霍家庄园。”霍夫人说完以后,“所以他整日那么忙,哪里有空和那个女人接触呢?”
“说实话,南溪,我的儿子我最了解,我从来都没见过他这样,他在你身上花费的时间,心思是最多的……你跟他结婚以来,应该是他人生中最开心的一段时光了。”
霍夫人有些惆怅,“他现在只是又回到了以前那种生活,麻木的生活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