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青苦笑一声说道:“秦王府所有人的书信往来,没人能逃得过瑶姑娘的眼睛!这不是六爷他不相任我们。他是做大事之人,处处谨小慎微,不敢有所不备,否则万劫不复。”
叶长青说完又看向了枯木禅师。
枯木禅师轻笑道:“即使是皇帝亦是有所密探监视于群臣,何况是六爷。此事再说下去你们必会以为老和尚我是来行离间计的,还是不说了吧!总之,与六爷相处,当行人臣之道。”
“人臣之道?”
枯木禅师笑道:“二位还是没转过弯来呀!你是叶主簿吧?”
“正是。”
“你只需将自己当成户部尚书即是了。你是姚长史吧?”
“正是小生。”
“你只需将自己当成兵部尚书即可。二位即然都要将自己的身份摆放在尚书位上,对六爷那当然是要将他当成皇上来看了。皇帝所思所虑者有六数,为民心、归望、集权、御臣、攘夷、破虏。二位助六爷成此六数,则封侯拜相、封荫子弟皆在定数之内矣。”
叶长青与姚瑞甫一听,连忙向着这位前辈人物施起礼来。
“多谢禅师教我。”
此时枯木禅师又问道:“六爷何时来会来?”
叶长青言道:“已经派人去请了。王府院深,应该还要再等一会儿。”
“六爷该会不会在正哪小姐在王府中叙情而没空见老和尚呢?”
姚瑞甫尴尬地说道:“禅师言过了,还请稍待。”
…………………………
刘永铭的寝卧之内,已经脱去了外衣的刘永铭只穿着里衣坐在床沿之上。
那珏瑶姑娘就站在离床两步远的侧边。
刘永铭的正面之处,还跪着另一位妇人。
那位妇人三十岁上下,资色颇佳。
她不是别人,正是中午刘永铭在鸿春茶坊所见到的石娘子。
刘永铭看着石娘子,言道:“起来吧,别跪着了。爷我不喜欢这般。”
石娘子并没有起来的意思。
她恳切地说道:“求六爷怜悯,给石家留条后路吧。”
刘永铭叹了一声说道:“当初瑶儿把你派去石家做妾室,可不是让你去给石家求情的!”
“奴婢知道。只是石家……”
“石家为富不仁,欺压茶农,强抢茶农之女为妾,还打杀茶农一人,此事你不是不知道吧?”
“奴婢知晓,可……”
“若不是其贪财好色,你能进了石家?石家的正妻夫人好似也是在你的怂恿之下才被休了的吧?他本人也是被你熬精而亡的吧?”
石娘子一头磕在了地上,说道:“石家老爷打杀茶农,赔钱后又而花钱让人顶罪,就这一条他就该死。”
“你知道就好。”
石娘子接着说道:“石家原配夫人不把下人当人看,常有苛责鞭打,茶女生产之后身子羸弱,未做月子而被原配夫人以寒水浇身,令其苦劳,至以病亡。原配被休回原籍又被六爷掠卖于洛阳青楼暗门,这也是她罪有应得。可……可……可那茶女所生之子无罪呀!”
刘永铭问道:“那你想如何?”
石娘子又道:“茶女所生之子是石家唯一后人,奴婢求六爷放过石家一马,给石家留个后吧!”
刘永铭问道:“你即知石家夫妇罪恶淘天,何苦要为他家求这份情?”
“石老太爷在世之时对奴婢不薄。”
“嗯?”
石娘子说道:“石老太爷年迈,不能管制相公而有此后果。他对于奴婢相公所做之事亦是深恶痛绝。原配被休亦是有石老太爷相谋,茶女也是他花重金安葬的。”
刘永铭冷笑一声说道:“你不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吗?”
“什、什么?”
“石老太爷若真是心善之人,在那姓石的做恶之前他必已然出来制止了。他之前对其子所作所为不闻不问、任其玩乐,是因为其子在生意上确实有所能力,能持一家之继。他之所以要帮你,不是因为他有所悔悟!是因为你暴露了!”
石娘子一脸震惊。
刘永铭接着说道:“你进石家之时石老太爷没对你那么好吧?他后来宽待于你,且还厚葬了茶女,又为你撑腰休掉其子原配,这些其实都是做给你看的!他希望你能发善心,留他石家一条后。”
“他、他、他知道了?不、不可能呀!”
石娘子回忆了一下,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暴露身份的。
刘永铭叹道:“这其实也怪我。姓石的把一些生意交给你以后,为了好让你在石家站稳脚,爷我还安排了一些生意给你做。你不懂茶而把生意做得那么好,想来石老太爷就是因此才起疑的。后来他还派人跟踪过你,爷我为了安全起见,将那人秘密地给埋了。”
“奴婢、奴婢不知情。”
“是我没让瑶儿跟你说的,为了让你安心地在石家呆着。石老太爷其实并不知道你的背后是谁。他若是知晓,早就到爷我这里来求我,而不是求你。可他并没有这么做,我也没见过他,可见他是不知情的。但他很肯定,你的后台很硬!”
石娘子低着头不再做声。
刘永铭又道:“石老太爷必是与其子说过你身份之事,但其子专横惯了,并不听从石老太爷的。在爷我把姓石的原配掠走卖到洛阳以后,石老太爷必是知道谋他家产之人是他惹不起之人,所以他不再做此挣扎,但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必然被你玩死。他见得你对他的孙子不错,所以他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让你发一发善心了。
石娘子连忙说道:“奴婢愿把石家家产全都交出来,六爷,您放过石家孤子吧。”
刘永铭想了想,对石娘子又言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杀了石家孤子,我让你继续经营石家的茶业,你做你的富婆,一辈子衣食无忧。”
“那、那第二个选择呢?”
刘永铭言道:“把石家家业按原定计划全转移到爷我的名下,然后将石家孤子送给他人抚养。而你,呵呵,你知道的太多了,本王不能让你活着!”
“奴婢……奴婢……”
“做个选择吧,如果你不选,那只好爷我帮你选了。”
石娘子一听,心中已明白刘永铭会给自己选哪一条路了。
她咬了咬牙之后,说道:“请六爷给奴婢一点时间,奴婢想给石家孤子找个好人家。请六爷信我,我必定回来赴死!”
刘永铭摇头说道:“不是爷不信你呀。现在这世道,轻信别人是很危险的,你要是出了秦王府的后门,转身就进了魏王府,与我大哥那么一说,那爷我麻烦可就大了!”
石娘子一时无语,两眼含泪。
刘永铭又说道:“你要是信得过本王,石家孤子就由本王来安排吧。你放心,我给他留足一辈子的花销,并会教他读书识字,至于他往后的命运,只能看他自己了。你安心地去吧。”
刘永铭话一说完,珏瑶姑娘上前一步,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瓷瓶出来。
石娘子看了看瓷瓶,抬头又看向了珏瑶姑娘。
珏瑶姑娘轻柔地说道:“你进来之前我已求过六爷了。但六爷心意已决,非是我所能劝动的。要不做你的富婆,要不去死,没有第三条路。”
石娘子犹豫了一下,一把将珏瑶姑娘的手中的瓷瓶抢在了手中。
石娘子说道:“瑶姑娘!帮我照顾好石家孤子,我……”
“放心吧,六爷从不食言。”
刘永铭见得石娘子要喝那毒药,连忙问道:“为了一个无血缘之孤子,放弃一整个家业?不必如此吧?”
石娘子抽涕了一下说道:“奴婢自小也是父母双亡,孤苦无依。若非如此,也不会入了娼门,走上这条邪路。我即是当过石家孤子之母,那我这辈子就是他的母亲,不能害他!”
刘永铭又说道:“爷我早让瑶儿查清楚了,当初害死你父母的正是那石老太爷!其实爷我可以派出别人去石家的,但瑶儿大力推荐你,言说可以借机报仇,我也就依了她了。石家老太爷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呀!”
“我其实不是为他。只是可怜那孤子,他声声喊妈,奴婢实在是不忍下手……我愿一死,换他一条性命!六爷切莫食言!”
石娘子说完,打开了瓶盖,心中一狠,闭着双眼将瓶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
而后,石娘子软软地就倒在了地上,滴泪从闭着的眼角里渗出,流过眉间滴在了地上。
刘永铭叹了一声之后,摇起了头来:“这又何必呢。”
站在一边的珏瑶姑娘则是用期望的眼神看着刘永铭。
刘永铭轻咳了一声说道:“行了,起来吧。要是喝蜂王蜜能喝死人,爷我都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
原本软倒在地上等死的石娘子,用舌头回味了一下自己的唇边的甜蜜,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我、我、我没死?”
刘永铭摇头说道:“起来吧!爷我今日事多,没空在这里与你熬时间。”
石娘子一擦红唇,喜极而泣。
她在珏瑶姑娘的帮忙下缓缓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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