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字不太好听,所以他不爱把狼字念出来。
至于任城,更不是他的真名。
他真名叫什么已经没有人知道了,只知道他是任城人,叫着叫着,也就被当成名字了。
刘永铭连忙又道:“任大侠,我叫你一声大侠,还请你通融一下吧。”
任城摇头说道:“不可能!”
“那就是没得商量了?”
任城冷笑一声,大手一挥,他手下的那几员便向着刘永铭冲了过来。
刘永铭右手向下一抖,一支火龙镖从袖子里滑落出来,被他抓在了右手手心之中。
那任城一见刘永铭手中的火龙镖,连忙向后翻起了后空翻,而后一个侧身,自己倒在了地上。
刘永铭的火龙镖此时还没有出手,任城的表现看上去十分奇特与滑稽。
刘永铭见得几名喽啰上前,他只得甩出一镖去。
火龙镖唰得一下就飞了出去,一名喽啰纯迅速倒在了地上。
与任城不同的是,任城是自己倒的,而他是中标之后才倒的,甚至是一声惨叫也没有叫出来。
因为那人是咽喉中的镖,所以根本喊不出话来。
而另一个赶在他前面的喽啰并不知道后面那人是怎么死的,甚至都不知道已经死了一个人。
他一来到刘永铭的面前,刚使起手中的刀想要劈砍下去,却发现刘永铭不躲也不闪,只是伸出了左手,而后用两根手指就将大刀片给夹住了。
他大吃一惊之时,刘永铭从袖中又掉下一枚火龙镖来。
若是老江湖遇到这样的情况,一定是撒手丢下武器不管,先想办法躲着对方的攻击。
就好像是刚刚任城那样,见得情况不对之后,先躲后退,而后趴在地上看情况。
但这名喽啰却没有任城那么高的警觉性。
正当他想抽刀回去之时,刘永铭的火龙镖已在对方的喉咙上划出了一条道血痕出来。
此时,那喽啰才松开手去,捂着自己的脖子后退了两步。
由于呼吸不畅,他噗通一声便倒了下去,在挣扎了几下之后就死了。
一边是任城不战而退,一边是连死两人,这让别的喽啰如何还敢上前去拼斗。
见得众人都不愿意上前,且刘永铭也没有别的动作,此时任城从才地上爬了起来。
他心惊地看着刘永铭的右手,拱手说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九纹龙呀,真是失敬,失敬了。”
刘永铭一抬手,那任城连忙又警惕地向左右晃了一下身形。
他是真怕刘永铭一飞镖将自己给射死。
刘永铭微笑着拱手说道:“我还叫你一声大侠。有什么事情尽可以冲着我来,至于路不直,还请你放他一马吧。”
任城有些为难地说:“你这样真让我为难了。东主不让呀。”
“原本我不该问的,但事已至此,我也不得不问那么一声了。敢问阁下东主是谁?”
任城连忙说道:“这个真不能与你说。见谅!见谅!”
刘永铭道:“那能不能问一问是为了什么事情呢?将来阁下东主来找我,我也好调停一下。江湖道上谁不认识谁呢。和气方能生财嘛。你看这又是死人又是鲜血什么的,实在是不雅观呀。”
任城尴尬地笑了一声:“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也只是收了人家的钱财来做这事的,还请九纹龙九大侠海涵了。”
“无事无事。我也只是问问而已。即是不肯说,我也不会为难你。不过现在……”
“九大侠能不能往后退几步,让我把死在你手上的兄弟拉走。人死为大嘛。也实话与你说,安葬他倒是其实,其实就是想要钉在他喉咙上的那枚火龙镖。有了这东西,我也好跟我家东主交待。不是我不肯用命,而是遇到了您,我们没办法下手。”
刘永铭笑道:“我这火龙镖锋利无比,打造不易呀。不过……如果任大侠能收手,就此离去,那这枚火龙镖送你也就是了。”
任城一听,连忙拱了拱手,向着边上的手下发令说道:“都别愣着了,把我们自己人抬走。不是我不带你们赚这笔银子。就算是赚到了,怕是你们也不会有命花。”
两名胆大的小喽啰小心翼翼地上前,而后将自己人的尸体往后拉去。
在他们觉得安全了的时候,这才有别人一起帮忙将尸体抬起来,背在了身上。
喽啰们渐渐地退出了庭院。
他们走得着不多的时候,任城这才向刘永铭拱手说道:“九纹龙,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今日这事不算是结怨吧?”
刘永铭笑着回礼说道:“不算不算。任大侠能给小弟我这个面子,小弟是实感
荣幸。若是有幸在哪条街上遇到了,小弟我还请你吃酒呢!”
任城一下子放心下来,开心地得说:“多谢体谅了!那我们江湖再会了!”
任城说完再会二字之时,那刘永铭右手手指一紧,一枚碎银不知何时被他掐在了两指之间。
那枚碎银即是之前刘永铭向路不直要来坐车的那一枚。
只见得他将两指一弹,手中的碎银飞弹了出去。
而后传来一声痛叫声。
那抱着九霄环佩的小喽啰连忙收缩起了被碎银打肿了的手背。
而九霄环佩也因为掉落到了地上。
此时刘永铭才拱手言道:“再会!”
任城看了看那琴盒,觉得自己这一趟是什么也赚不着了,但他也不想死憋这一口气。
“还有一件事情!”正想要走的任城突然又补了一句。
“你说。”
任城说道:“今日传闻丰不收丰大侠在长安城中逗留,你这般打扮,怕是会给自己找麻烦的!我知道你的很有本事,但你定然强不过丰大侠去。”
“多谢提醒!”
“告辞!告辞!”
任城说完,这才带着剩下的手下慢慢地也退出了庭院之外。
刘永铭此时才回身到了路不直的身边。
那路不直右手一松,软软得摊倒在了地上。
刘永铭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路不直撑了撑身子,无力地应道:“拖累六爷了。都是下官的错。”
刘永铭看着那路不直发白的嘴唇,知道他的情况好不了。
他蹲了下来慢慢扶起了路不直,说道:“你也看到了,今日可是爷我救了你的命。我也不用你拿什么东西来感谢。把刚刚的事情给忘了就是了。别与别人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路不直当然明白,那不该说的话指的是刘永铭即是九纹龙的事情。
刘永铭轻笑一声,用力拉扶起路不直,说:“走吧。这附近有一位女神医。我带你看医去。”
没等路不直回应,刘永铭便将他硬背在了身上。
他刚想走,却又看到了那张宝琴还在地上。
刘永铭弓着身子背着人,走到琴边,用脚一勾一踢,那沉重的琴盒便飞了起来。
他右手一揽,将琴盒揽在了掖下,然后背着那路不直通过院庭的过道门向外而去。
…………………………
春杏园里依旧还是那么热闹。
美丽动人的薛璇玑坐在棚子里的桌子后面,给病人把着脉。
那些病患也十分有序地排着队,一
点也不凌乱。
刘永铭背着路不直从外面走进了杏春园里。
他一边走还一边嚷着:“麻烦让让,麻烦让让。”
排队侯诊的排形是长条形的。
人也不多,来一个走一个,队伍总保持在十三、四个人左右。
薛璇玑的院子也大,其实根本就用不着别人去让道。
刘永铭这么说也只是想引起薛璇玑的注意。
那薛璇玑听得声音,一抬头就看见了刘永铭的背着一个人进来,她就有些不耐烦起来。
“你又来做甚!”
刘永铭背着路不直来到薛璇玑的诊桌前,陪笑道:“这不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停了下来。
因为他看到坐在薛璇玑对面正等着薛璇玑把脉的那个人有些熟悉。
刘永铭刚刚进来的时候是抱着琴、背着人进来的。
为了背人,他的身体是弓着的,视野并不开阔,也只能看到自己脚下的这一段路,完全看不到周边的人。
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想过在这里会遇到什么熟人,所以就没有留意过。
等他背着路不直走到薛璇玑身边的时候,这才发现坐在薛璇玑对面的那个人与自己打扮极为相似,只是老了一些。
而且他也有一把琴盒,只是那只琴盒是放在地上的。
刘永铭与那人对视了一眼,不好意思地笑道:“你如何也在呢?”
丰不收轻笑一声说:“六爷您这是……”
“我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现在……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一会儿再与你闲说吧。”
“好。”
刘永铭说完,向着那薛璇玑说道:“那什么,璇儿,我问一下……”
“你少油腔滑调!”
“我是说,薛姑娘。这个人血流得太多,快死了,能不能插个队帮他先看看?当然了,你要是不愿意,这事就此做罢,让他死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反正人也不是我杀的。你看他衣服也就知道了,他是个巡检,你这院子里要是死了这么一个人,怕是这几天也别想开张了,我不是在威胁你哈,我只是跟你讲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