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心中一喜,连忙示意端酒的丫鬟为沈初倒酒。
“愣着做什么?六殿下敬你酒呢,还不赶紧喝了。”
她满脸笑意的催促沈初。
沈初抬手阻止丫鬟倒酒的动作,拿起酒杯走向一旁的桌子。
“你做什么?”
桌子旁边的沈延皱眉看着她。
她微微一笑,拿起一坛尚未开口的秋露白。
“小酒壶盛的酒太少,既是殿下敬酒,沈初当回敬三杯才是。”
一旁的陈氏见沈初没用酒壶的酒,本来有些失望。
眼看沈初揭开封口,倒了满满一杯酒,眼中顿时又浮现出笑意。
酒杯上同样抹了药,沈初今日注定逃不过去。
沈初举杯敬裴渊,“微臣干了,殿下随意。”
她仰头一饮而尽,又接连喝了两杯。
她身材高挑,脖颈修长,头微微轻扬,大口喝酒的模样带着说不出的豪爽利落,引得周围一阵叫好声。
“小沈大人好酒量。”
裴渊握着酒杯,斜斜坐在上首,眼底泛着些许阴郁。
他玩味的盯着沈初喝完三杯酒,才轻哼一声,不紧不慢的啄饮着杯子里的酒,似乎对沈初连干三杯没有任何反应。
沈初目光微闪,明显察觉到裴渊的心情十分糟糕。
她抬头撇了一眼,见裴渊眼下有着浓重的青影。
这家伙没睡好,跑侯府来撒气来了?
裴渊确实没睡好,珍藏在胸前的荷包中的香味越来越淡了,让太医院照着里面的药材配了一模一样的来,却根本起不到助眠的作用。
他昨晚一夜没睡,今晨本要去清风楼,皇帝非要让他来一趟长宁侯府,令他的心情糟糕透了。
看来父皇铁了心想让他娶长宁侯的闺女。
这个念头令他眼底更为沉郁,看着沈初的目光带着两分森然。
“父皇说小沈大人随时可以进宫为他读书讲史,不知小沈大人可想好了哪日进宫面圣?
若是这两三日不进宫,只怕父皇要等着急了。”
沈初眨眼,这是在暗示他给自己的三日之期快到了,她岂能听不明白?
她扯了扯嘴角,“殿下放心,承陛下厚爱,沈初这两日随时可以进宫。”
裴渊冷哼一声,这才慢慢喝完了杯子里的酒。
陈氏见六皇子只顾得和沈初说话,其余众人都不搭理,心中十分嫉妒。
她轻声道:“既然人都到齐了,侯爷开席吧,你也好带着阿初敬酒。
六皇子这边,我让延儿好生招待。”
长宁侯点头,招手叫沈初去敬酒。
沈初看了看跟在身边端酒的婢女,抬头看到红袖冲自己挤挤眼睛,不由勾出一抹笑意。
陈氏一边吩咐沈延好生招待六皇子,一边看着沈初一杯酒又一杯酒的喝进去,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
喝吧,喝得越多越容易成事。
眼看着沈初的脚步有些踉跄,陈氏连忙吩咐:“大公子不胜酒力,来人,赶快扶大公子下去醒酒。”
裴渊转头看过去,见沈初正靠在柱子上,扶着头,双目微阖,白皙的脸上泛着一抹红晕,一副不胜酒力的模样。
有婢女过来,扶着沈初下去了。
他不由嗤笑一声,这沈初酒后的模样竟然看起来比女子还娇弱。
“殿下是否身体不适?”沈延连续敬了两杯酒,见裴渊都爱答不理,便提议,“若是不适,不妨去客院歇息片刻。”
裴渊本想拒绝,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点头,“也好。”
沈延大喜,“臣送殿下过去。”
妹妹已经打发人来问了两三次了,让他一定要引着六殿下去客院休息。
刚走出没多远,他忽然觉得自己浑身发热,十分不舒服。
沈延抚着胸口,向裴渊告罪,命小厮将裴渊送到客院。
裴渊离开,沈延头一阵晕眩,感觉到身上越来越烫。
他这是怎么了?
沈延晃晃脑袋,脚步踉跄的奔向最近的房间。
另外一边,陈氏得到六皇子去客院休息的消息,连忙朝王妈妈使了个眼色。
王妈妈笑着朝一众宾客屈膝行礼。
“各位,侯爷准备了一些礼物,是侯爷平日里收集的琴棋书画类雅物,礼物就藏在青竹院。
侯爷说了,今日谁找到了,礼物便是谁大,有兴趣的现在就可以过去那边。”
许多人一听,顿时都来了兴趣。
谁不知道长宁侯平日里爱好风雅,听闻府里收集了不少有雅趣的东西,甚至还有很多名家大儒的孤本。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青竹院走去。
陈氏看到这一幕,眼底的笑意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有什么比让客人撞破丑事更难堪呢。
她起身拂了拂裙子上的压痕,笑眯眯道:“走吧,咱们也去欣赏一下大公子的狼狈姿态。”
王妈妈躬身扶着她的手,“夫人小心点,一会儿一定要忍住笑意。”
“嗯,”陈氏压了压唇角,忽然蹙眉,“侯爷怎么不见了?”
王妈妈转头看了一圈,“侯爷刚才还在这里,估计是去送六皇子了吧?”
陈氏没在意,“咱们先去,一会儿通知侯爷过去,务必让侯爷看清楚他引以为傲的儿子是多么的不堪。”
主仆俩没走多远就遇见了赵玉芳的丫鬟。
“夫人,我家姑娘不见了,求夫人打发人帮忙去找找。”
陈氏不悦,什么事也没有她去给沈初抓.奸来的重要。
何况她本就不喜赵玉芳。
延儿回来这两日,听说赵玉芳往他院子里去了好几趟,又是送吃喝,又是送荷包的。
呸,赵家破落成那样,还想嫁给她的延儿不成。
给她的延儿做妾都不配。
陈氏随意打发了赵玉芳的丫鬟,“你去老夫人那边看看,说不定是去找老夫人了。”
赵玉芳的丫鬟没办法,只得离开。
这么一耽搁,陈氏主仆俩赶到青竹院的时候,院子里已经乱起来。
不少宾客都站在一处房门外,神色尴尬。
屋里传出来的动静简直不堪入耳。
“大白天就这般,简直有伤风化。”
“不知廉耻,丢死人了。”
陈氏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忍不住充满恶意的想不知道沈初是上面哪个,还是
最好是被小厮压在
她勉强压住上扬的唇角,故作愤怒的喊道:
“什么人这般放肆,竟然敢在青竹院白日宣淫,王妈妈,把房门给我撞开,把这一对不知廉耻的狗男..男...呃,狗男女给我拖出来乱棍打死。”
王妈妈早就撸起了袖子,想起先前被沈初踹的那一脚,不由狠狠往手心啐了两口唾沫。
眼下陈氏一声令下,她立刻摩拳擦掌带人冲向了房门。
大公子,你等着出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