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殿下不会是吃醋了吧

事到如今,别无他法了。

沈初果断抬手一指红袖,“安胎药是给红袖喝的。”

正在吃点心的红袖一下子被呛住了,“咳咳咳....”

裴渊桃花眼微眯,“红袖喝的?”

沈初叹了口气,一脸为难地道:“既然被殿下发现了,微臣只好实言相告了。

其实红袖已经怀了我的孩子,殿下也知道,微臣还没娶正妻,若是让人知道先有了庶子女,对微臣的名声不好。

只是微臣心中着实心疼红袖,不忍她承受落胎的痛苦,便想悄悄留下这个孩子。

没想到让殿下发现了,还请殿下为我保守这个秘密。”

她揖手深深拜了下去,一副羞愧难当的模样。

裴渊沉着脸看向红袖,“是这样吗?”

红袖艰难地咽下嘴里的糕点,瞪圆了眼睛看向自家公子。

沈初在裴渊身后冲她挤挤眼睛,示意她点头。

红袖叹了口气,她还能说什么呢?

这可真是人在吃点心,胎儿头上落啊。

看来她以后要在六皇子面前扮演孕妇了。

自从公子认识六皇子以后,她莫名其妙身份就多了起来,现在已经从通房丫鬟晋升到孕妇了。

我的天哪。

红袖满脸悲壮,“还请殿下为我家公子保守秘密。”

裴渊眼底的光倏然暗了下去,暗嘲自己疯魔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在期盼沈初是个女人,希望他怀了自己的孩子。

现实狠狠打醒了他。

沈初不仅是个男人,还是个有能力让婢女怀孕的男人。

他的心沉了沉,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在心头翻涌。

自从知道那夜和他在一起的人是沈初后,他便日日做梦,梦里总是那些纠缠炙热的场景。

可沈初呢,他明知道和自己纠缠一夜,却还能做到面对自己时谈笑自如,甚至还能毫无芥蒂地去宠幸别的女子。

那一夜对沈初来说毫无意义,毫无影响吗?

红袖悄悄挪到沈初身边,小声耳语,“公子,殿下脸色好吓人,奇怪,我怀孕了,他生什么气?”

沈初也觉得裴渊莫名其妙,“别管他,赶紧收拾药罐子,拿走吧。”

红袖哦了一声,麻溜地抱起药罐子溜了。

沈初道:“殿下,饭菜马上就到了,先去书房坐坐?”

裴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用了,就杏树下坐一会儿吧。”

他在杏树下的石椅上坐下,面无表情地盯着树上的杏子看。

沈初摸不住他的心思,也不敢随意找话题,只将准备好的五万两银票推了过去。

“这是用来买玉佩的银票,殿下肯将玉佩割爱,微臣已经感激不尽,不敢再让殿下破费。”

裴渊的目光落在银票上,声音比刚才还冷了两分,“是不敢,还是不想欠本皇子人情?”

沈初蹙眉,不明白他话中火气为何而来。

她想了想,实话实说,“不敢也不想欠殿下人情。”

“你就这么急着和本皇子划清界限?”

“这怎么能是划清界限?买东西本来就要付钱,天经地义的事。

殿下也别说将玉佩送给微臣的话,无功不受禄,微臣不敢收殿下如此贵重的礼物。”

她说着,将银票强行放入裴渊手里。

裴渊嘴角崩得紧紧的,周身的气氛更冷了些。

沈初见他收了银票,脸却比刚才更黑了,更加觉得他莫名其妙。

好在这时同和楼的掌柜送了饭菜过来。

她连忙将饭菜摆上,“点了殿下爱吃的辣菜,有鱼香肉丝,水煮牛肉,还有炝锅鱼,殿下尝尝口味如何?”

裴渊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菜,神色缓和两分。

这时红袖闻到饭菜香味,笑嘻嘻地跑过来,“公子,有什么好吃的?

哇,有我爱吃的烧鸡哦。”

红袖撕了两个鸡腿递给她,若有所指地笑着道:“诺,你最爱吃的鸡腿,奖励你为本公子怀孕辛苦了。”

红袖立刻记起了自己此刻的孕妇身份,腰往前一挺,拿着鸡腿扶着腰走了。

沈初叮嘱道:“走路慢点。”

她真怕红袖像刚才一样端着药罐健步如飞,引起裴渊怀疑可怎么办啊。

啪嗒。

沈初吓了一跳,抬头看到裴渊将筷子重重放在了桌子上。

“殿下怎么了?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天热了,没胃口,我想吃杏子了。”

沈初下意识抬头看了看树上金黄的杏子,“殿下不如先随便用些饭,空腹吃杏子不好,况且杏子还没熟透。”

裴渊面无表情,“本皇子现在只想吃杏子开胃,怎么?舍得给你的小通房吃鸡腿,不会连两颗杏子都吝啬给本皇子吃吧?

这就是你表达感谢的诚意?”

这和红袖有什么关系?

沈初觉得他莫名其妙,想了想,觉得既然答应了宴请裴渊,就应该表示出诚意。

她放下筷子,“好,微臣让人给你摘杏子。”

“你亲自摘。”

沈初翻了个白眼,脚尖一点,跃上杏树,摘了十几个杏子下来,又亲自拿去洗了,放在碟子里端上来。

“诺,微臣亲手摘的,亲手洗的,这回够诚意了吧?”

裴渊淡淡嗯了一声,随手拿起一个放进嘴里,很快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什么杏子?也太酸了。”

沈初撇嘴轻笑,“早就和你说了杏子还没熟透,杏子最好吃的时候是由黄变红的时候,杏肉软软的,那时候的杏子才甜呢。”

裴渊哪里懂这个,酸得他眉毛都皱成了川字。

“真有这么酸?”沈初见他这副模样,好奇地拿起一个吃了起来。

这一吃不要紧,酸酸甜甜的感觉在口腔绽开,竟十分的合胃口。

她一时没忍住,连着吃了好几个。

转眼碟子里就剩下一个了,她捏起来的时候就看到裴渊一脸狐疑地看着她。

“这么酸的杏子你也吃得下去,你这样子看起来倒像是怀胎妇人似的。”

沈初手一颤,险些把手里的杏子掉在地上。

糟糕,一时吃得忘形了。

她将最后一颗杏子放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嚼完咽下去,才故作不悦地道:

“微臣从小就爱酸甜口,不行吗?殿下今日是怎么了?

阴阳怪气,莫名其妙,连红袖吃两个鸡腿都挑剔。”

顿了顿,她不可思议地瞪着裴渊,“殿下不会是吃红袖的醋了吧?”

裴渊脸色一变,倏然起身,“你胡说什么?本皇子怎么可能吃你那个小通房的醋?”

沈初拍了拍胸口,故作松了口气的模样,“没有就好,刚才殿下阴阳怪气的,微臣还以为你喜欢上微臣,吃红袖的醋了呢。

想来是微臣多虑了,殿下那么讨厌断袖之徒,对三皇子那种人痛恨至极,自己怎么会做那种人呢?

殿下,您说是不是?”

裴渊拳头攥了攥,脸色阴沉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