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亲的他心都乱了鬼魅的身影

咔嚓,咔嚓。

多宝格移动的声音在暗夜里令人头皮发麻。

沈初心头一颤。

这个时候能来密室的,只有长宁侯。

裴渊反应比她还快,几乎是立刻就吹灭了火折子。

还没等她将折子放回匣子里,裴渊就勾住她的腰一闪。

密室四面无窗又无梁,根本没有可躲的地方。

裴渊揽着她躲在了多宝格门后的位置。

因为闪得太快,他撞在了墙上。

沈初则撞进了他的怀里。

背后是冰冷的墙,怀中人身上泛着令他熟悉又安宁的紫藤香,手心中握的是他曾经嫌弃过的小蛮腰。

两重不同的刺激令裴渊无意识低咒一声。

沈初整个人神经正崩得紧紧的。

听到他的低咒,沈初下意识抬头去捂裴渊的嘴。

但黑暗中裴渊的头几乎是靠在她的头顶上。

她一抬头,嘴唇恰好印在了他的喉结上。

沈初瞬间呆住了。

裴渊喉间一紧,喉结无意识滚动了下,心头有股莫名的火气蔓延。

该死的。

口口声声说不是断袖,对我没有任何想法,只想和我保持距离。

此刻黑暗中却又忍不住亲我的喉结。

亲的我一颗心都乱了。

就,比上回吃她嘴边的红豆泥还要乱。

啊,啊!

恰好在这时,多宝格的门完全打开。

一盏灯笼出现了门口,昏黄的灯光伴随着一道影子一起透了进来。

夹杂着清晰可闻的臭味。

毫无疑问,来得人是长宁侯。

他只要一进来就会立刻发现他们。

沈初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整个人崩得紧紧的,连刚才不小心亲到裴渊喉结的事都暂时丢在了一边。

她的手动了动,轻轻在裴渊手心里抠了抠。

想问她怎么办?

裴渊一颗心正乱着呢,被她一抠,浑身一颤,整个人瞬间就弹了出去。

他上身趴在地上,两条腿翘起来弯在空中,整个人以极其诡异的姿势迅速往前爬着走。

爬着走!

沈初惊呆了。

只见地上瞬间出现了一道朦朦胧胧的诡异影子,鬼魅一样的,看起来十分吓人。

刚迈进一只脚的长宁候瞬间被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鬼....鬼啊。”

沈初立刻弹出一道真气,弹灭了灯笼。

整个书房陷入一片黑暗。

长宁侯死死盯着那道鬼魅一般的影子看。

正常人绝对做不出这样的形状,鬼,一定是鬼啊。

他吓得面无人色,手脚发软,想往外爬,却怎么也爬不出去。

想喊人又怕别人冲进来发现密室的事。

只能抖着嗓子喊道:“你....鬼,你别过来,我告诉你,我....我不怕你。”

裴渊见状喉咙里发出几声怪舛的笑。

长宁侯吓得毛骨悚然,抖着腿艰难往外爬去。

就在这时。

啪嗒。

一样东西掉落在他的手边。

黑暗中长宁侯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伸手摸了下,顿时整个人浑身一颤。

这手感,他太熟悉了。

无数个深夜里,他睡不着的时候,都曾摩挲过折子上面的字迹。

身后的密室里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

“知海兄,我的山川赋写得好吗?你看了这么多年是不是倒背如流了啊?”

长宁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几乎吓尿了。

他僵着身子,头以及其缓慢的速度缓缓转过去。

只见密室口似乎隐隐有个身影,披头散发,张牙舞爪。

仿若地狱前来索命的鬼魂一般。

长宁侯吓得浑身一软,连往外爬的力气都没有了。

“沈....沈知行。”

“知海兄....我....死得好冤啊...冤啊....”

披头散发的身影忽然不见了,又变成了那道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影子。

声音断断续续的。

“知海兄,你下来陪我可好?”

长宁侯双目暴凸,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不停地摇头。

突然,他的喉咙被一只冰凉的手紧紧捏住了,力道大得几乎瞬间掐断他的喉骨一般。

长宁侯不停地挣扎着,两条腿用力的蹬着地。

“冤有头,债有主,沈知海,你下来陪我吧。”

耳畔传来的幽冷声以及喉咙间的剧痛把长宁侯吓坏了,濒临死亡的恐惧令他奋力挣扎着。

突然喉间的力道不见了。

密室门口又出现了那道披头散发的黑影,且黑影似乎正逐渐向他走来。

长宁侯吓得缩成一团,不停地往后蠕动。

他移动过的地方,泛起淡淡的尿骚味。

白日里遭遇的一切,以及此刻强烈的恐惧令他心理完全崩溃,不管不顾地喊道:

“是我偷了你的书信和文章又怎么样?沈知行,这一切都是你们欠我的。

我们俩明明一般年纪,一起开蒙,一起读书,明明我读书也很有天分。

但所有人从小都只是夸赞你,说你是少年神童,说你惊才绝艳。

呸,还不是看你们宁安侯府有权有钱,觉得我们长宁侯府没落了,只能依靠你们家生活而已。

我明明可以考科举更近一步,可以选个好官职振兴长宁侯府的,可你偏偏在科举前写出了山川赋。

所有人都在传颂你的山川赋,都在赞扬沈家出了个大才子,根本没有人记得我那年也考进了三甲。

明明我能选个好官职,可偏偏因为你先被授了官职,陛下不想让沈氏恩宠过剩,就只能给我一个边远山区的县令。

凭什么高官厚禄,赞美夸耀全都属于你们宁安侯府?我却只能捡你们不要的?

我从小就活在你们宁安侯府所有人的同情与施舍中,就连下人都能背地里嘲笑我,看不起我。

明明你们宁安侯府已经有权有势有钱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为什么还要来和我抢?

沈知行,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啊!恨不得你早早就死去。”

说到这里,长宁侯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来。

仿佛压抑多年的东西突然被释放一般。

他呵呵低笑。

“沈知行,你厉害又如何?你惊才绝艳又怎么样?如今还不是早早就成了一把枯骨?

反倒是我,你们这个看不上的小侯爷,独独比你们多享受了十几年这世间的繁华。

我告诉你,我这一生没做过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唯一自豪的就是在你的死亡中参与了一把,让你死得更快,让你们全家死得更快。

一想到这一点,我就无比的痛快,无数个夜里,我睡不着的时候,就会跑来对着你的山川赋不停地嘲笑你。”

长宁侯顿了顿,接着说:“没错,是我出手害了你。

我将你的书信偷了出来,给了别人,我知道他们拿你的书信不怀好意,但那又如何?

我还知道凉州布防图是李将军偷的呢,但我同样没有为你和你家说过一句话。

我就是要看着你们全家死,我才会痛快。”

紧紧贴着多宝格的沈初倏然攥紧了拳头,整个人恨不得瞬间就出去杀了长宁侯。

裴渊却在这时又做出一个诡异的举动,令她瞬间怒意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