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你是女人我娶你

“殿下。”

沈初惊呼一声,连忙伸手扶住了裴渊。

触手却摸到一片黏腻,抬手一看,手上竟然全都是血。

她这才注意到裴渊的后背竟然一片血肉模糊。

是了,在火场里,房顶砸下来的时候,他奋不顾身扑在了自己身上。

那么大的火,定然灼伤了他的后背。

等摔入密道的时候,他在半空中又生生翻转位置,做了自己的人肉垫子。

他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一路上竟然一声不吭,还跟着他走了一个多时辰。

沈初懊恼又自责,责怪自己没有早点发现裴渊的异样。

她顾不得再对周围的环境发出感慨,连忙找了个房间进去。

这是一处废弃许久的宅院。

房内一片狼藉,到处都挂满了蜘蛛网,落满了灰尘。

好在床还是能用的。

她简单收拾一下,将裴渊扶坐在床榻上。

院子里的水井还能用,沈初打了水进来,帮裴渊脱掉上衣,为他清理后背的伤口。

摔下来的时候只有摩擦的皮外伤,烧伤更为严重一些。

皮肤裂开了,血肉外露。

好在她随身带了金疮药,沈初仔细地为裴渊上了药。

天气炎热,伤口不能包扎,免得化脓,只能先让他光着上身趴在床上。

做完这一切,她累得满头大汗,一屁股坐在了床边的脚踏上。

这才发觉裴渊脸色潮红,额头滚烫。

竟然起了高热。

大师兄说人在高热的时候,可以用湿帕子擦拭额头,脖子,腋下,腿窝等几处,可以帮助退热。

沈初按照韩枫说得方法,不停地用湿帕子擦拭这些地方。

裴渊烧得有些迷糊,意识不清醒,不停地呢喃着胡话。

“母妃,不要离开我。”

“爹,娘,你们在哪儿?”

“楚楚,我好冷。”

沈初听清最后一句,惊得倏然抬头。

裴渊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她确信自己小时候没有见过裴渊。

裴渊是湛哥哥的表弟,难道是湛哥哥告诉他的。

可是湛哥哥也只见过裴渊一次啊。

“楚楚,我难受。”

沈初压下眼底突然翻涌的泪意,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心底泛起。

她大步上前,一把拽住了裴渊的手臂。

她记得陆湛的手臂上有个月牙形印记,在靠近肘窝的地方,是她小时候咬的。

因为咬得太深出了血,她吓哭了,陆湛还反过来哄她。

然而裴渊的手臂上却一片光滑,只靠近肘窝的地方有一处凹凸不平的疤痕。

看起来像是刀伤。

其余什么也没有。

她有些失落的瘫坐在床边,暗嘲自己真是疯了。

裴渊怎么可能是是他的湛哥哥啊。

他是当今陛下的六皇子,皇家血脉岂能混淆?

再说若是湛哥哥活着,又怎么会不记得她呢?

沈初怔愣许久,直到听见裴渊呢喃好热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大师兄说感觉热就代表体温不会再往上升了。

她探头摸了摸裴渊的额头,果然开始出汗了。

她长出一口气,靠坐在床边,望着裴渊怔怔发起呆来。

裴渊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金乌西坠。

他眨眨眼,入目就看到沈初的小脸近在眼前。

她坐在脚踏上,胳膊搭在床上,脑袋枕着胳膊,正睡得香甜。

落日的余晖透过残破的窗棂照进来,映得趴在跟前的人儿脸上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裴渊不觉一时看呆了。

两人又是火场,又是密道的。

此刻沈初头发散乱,甚至还有一缕碎发落下来,贴在了脸颊上。

一向光洁的额头上还沾染了些许黑灰,估计是火场里沾上的。

但看在裴渊眼里却无比的鲜活。

这种一睁开眼就看到沈初的感觉真好。

冲进火场里,找不到沈初的那一瞬间他几乎要疯了。

那一刻,沈初是男是女,都不重要了。

沈初活着,鲜活地活在这个世上,活在他身边,才是最重要的事。

那一瞬间,他才惊觉,沈初对他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是那种骨子里叫嚣着的需要,逾越生命的需要。

裴渊抬手,动作轻柔地将沈初鬓边的碎发顺到了脑后。

又轻轻地擦掉她额头的黑灰,恢复她原本的光洁瓷白。

沈初睡得很沉,甚至还吸了吸鼻子,又沉沉睡去。

看起来莫名的可爱。

裴渊看得唇角上扬,无意识地靠了过去。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唇几乎都要贴上沈初的唇角了。

他顿了顿,这一次,他不再迟疑。

他低下头,轻轻印在了沈初的嘴唇上。

一个吻。

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再抬起头,裴渊眸光湛湛,带着某种势在必得的决心。

“沈初,这一次我不会放开你了。”

你是男人也好。

是女人也罢。

总之,我爱你,只是爱你这个人。

你是女人,我娶你,疼你爱你一生一世。

你是男人,我也要让你爱上我,即便你拘泥世俗的眼光,不肯爱我。

我也要守着你一世。

裴渊轻轻捻着唇畔,上面仿佛还残留着沈初唇上的香甜。

突然,沈初动了动。

他浑身一僵,倏然趴了回去,整张脸都红透了。

内心又忍不住埋汰自己。

不就是偷偷亲了他一下吗?

怂什么,刚才的豪气干云的劲头呢?

算了,还是徐徐图之吧。

别吓到他了,今天受的惊吓已经够多了。

沈初揉着眼醒来,就看到裴渊眉头紧锁,一张脸红得跟大红绸子似的。

“又发烧了吗?”

她伸手过来试探裴渊额头的温度。

凉凉的小手紧贴着额头的时候,裴渊无声呻吟一声,恨不得将头埋进枕头里。

发没发烧不知道。

但他在发骚,是肯定的了。

沈初疑惑的收回手,“不烧啊,殿下,你的脸怎么会这么红?”

裴渊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若我说是亲你亲的,你信吗?

“殿下?”

裴渊回过神来,轻了轻嗓子,连忙转移话题。

“我们这是从密道里出来了?”

沈初点头,“将军府的地下竟然有这么长的密道。”

裴渊并没觉得奇怪,“将军府本来是前朝翼王爷的王府,翼王与我皇祖父争夺皇位失败,兵败自杀。

王府便一直空了下来,直到李明抗击北戎有功,才赏给了他。

翼王当年对皇位志在必得,在地下修条密道,做些不为人知的事,也不足为奇。”

沈初却一脸复杂,“有密道不奇怪,但密道的出口却很奇怪,殿下知道咱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