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你家阿初陆湛的玉珏

睿王府。

眼看着皇帝的轿辇越走越远,金宝拍着胸脯松了口气,小小声儿地嘀咕。

“老天爷保佑啊,有惊无险。”

下一秒就看到自家王爷身子一晃,一头往前栽去。

“殿下。”

孙严和李承宣一左一右扶住裴渊。

“先扶我回房再说。”

一进屋,裴渊就一头栽倒在床上,长出了一口气。

孙严也一屁股瘫坐在床榻前,累得直喘息。

金宝看看裴渊,再看看孙严,心疼得直跺脚。

一边小跑着提了两壶茶进来,准备给两人倒茶。

裴渊勉强坐起来,将整个茶壶都拿过来,丢了一壶给孙严,另一壶仰头就往嘴里灌。

一壶茶转眼就见了底。

孙严同样喝完了一壶。

金宝看得目瞪口呆,小声问:“殿下,你们到底用了多长时间从扬州赶来的啊?”

“什么?扬州?”李承宣惊讶得瞪圆眼睛,“你...殿下你真的去了扬州?”

他因为过度震惊,下意识想拉住眼前的人衣襟。

手快碰到衣襟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这是他最害怕的六殿下,裴渊啊。

李承宣到了半空中的手顿了下,僵硬地转了个方向,改为挠自己的头皮去了。

“怪不得殿下钻进我马车的时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差点没吓死我。”

金宝诧异,“殿下是钻小公爷马车进来的?”

李承宣点头,“我今儿出城办点事,回来的路上殿下出溜就钻进来了,一身又是泥又是水的。

幸好我马车上有备用的衣裳,不然你家殿下看起来就跟个乞丐似的。”

孙严一壶茶下肚,精神回来了些。

“我和殿下从扬州到京城,一共跑死了两匹马,三天就赶到了。

路上下大雨我们都没停,本来我还觉得殿下想多了,进城的时候发现城门口有恒王的人守着。

我们就知道要坏事了,幸好遇到了小公爷的马车,又顺道去了趟大长公主府,拿了大长公主珍藏的青田石。”

说到青田石,李承宣就心肝肉都颤。

事发紧急,他偷偷把祖母珍藏的青田石拿出来了。

现在拿不回去了,他该怎么和祖母交差啊?

李承宣一边叫苦,一边又忍不住问裴渊。

“殿下,你去扬州去找阿初了吗?我家阿初在扬州怎么样?”

裴渊本来躺在床上挺尸,闻言倏然睁开了眼睛。

双眸犹如利剑一般,上下打量着李承宣,薄唇轻启,声音凉凉的。

“你家阿初?”

李承宣正要点头,对上他的目光,莫名后背一凉,到了嘴边的话仿佛被冻住一般。

金宝撇了李承宣一眼,心想这小公爷哪哪都好,可惜就是眼力价差了些。

他笑眯眯地捅咕了一下孙严。

“快说说咱们家小沈大人和殿下在扬州的情况,他们是不是.....?”

他朝着孙严暗暗挤了挤眼睛,眼神亮得仿佛瓜田里反复横跳的猹一样。

他家殿下担忧小沈大人,千里迢迢追到扬州去,小沈大人见了是不是特感动?

两人现在是不是已经捅破了最后那一层窗户纸?

是不是如胶似漆,你侬我侬了?

金宝努力用五官传达着自己的殷切期盼。

孙严嘴角抽了抽,转头看向床上闭上眼仿佛睡去的殿下,默默捂住了双眼。

让他怎么说啊?

说他家殿下勾搭上了别的女人,还喜当爹了?

说小沈大人看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伤感?

这让他怎么说出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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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

沈初把蒋知府一案的卷宗全都整理好,准备快马加鞭送入京城。

凌策垂头丧气地从外面进来。

沈初挑眉,“还没哄好啊?”

凌策苦笑,“没想到你们女人生起气来这么吓人。

不是哄不好,是她根本就不搭理我,也不肯和我说话。”

自昨日李安宁知道了沈初的真实身份,气呼呼跑走之后,凌策不知道说了多少好话。

李安宁根本就不理会他。

沈初叹气,“换成任何人都会生气的,确实是隐瞒身份在先,欺骗她在后。

尤其是你,竟然又是买首饰,又是差点亲近人家。

我问你,你到底对人家姑娘是什么想法?若真有心,就对人家好点,认真争取,别伤害了人家。”

李承宣抿着嘴,没回答这句话,反而问起何薇的事。

“真的不能先把何姑娘放了吗?”

沈初拿出整理好的卷宗递给他,“所有账目和卷宗都整理完了。

将这份卷宗发往京城后就可以让何指挥使来领何姑娘回去了。

前提是何指挥使不会糊涂地为蒋勋求情。”

凌策眼一亮,“我这就安排人送往京城,然后告诉李安宁这个消息。”

他急匆匆地拿着卷宗离开了。

沈初望着他的背影,摇头失笑。

看样子三师兄对李安宁是真的动心了。

红袖从外面进来,神色愤愤。

“姑娘,洛衡来了,在门外呢。”

沈初眉头微蹙,“他来做什么?”

红袖始终对上次洛衡险些伤了沈初的事耿耿于怀,所以眼下对洛衡一点好印象都没有。

“奴婢问他了,让他有事直接说,奴婢可以转达,他给了奴婢这个荷包。

说你看过之后自会决定要不要见他,呸,要奴婢说,他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呢。”

红袖一边骂,一边将手里的荷包递过来。

那是一个十分陈旧的荷包。

沈初打开荷包,一块半月形的玉珏。

玉珏落在掌心,质地温润光洁,上面雕刻的蟠璃纹路清晰,活灵活现。

玉珏右下角却有些粗糙,仿佛被人用刀刻过,仔细看去,隐约是个未成形的字。

沈初脸色大变,倏然站起来。

“他在哪里?”

红袖愣了下,“你说洛衡啊?哦,他在大门口.....”

话尚未说完,沈初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她将玉珏紧紧攥在掌心,咯的掌心有些疼了,却仍然压制不住内心的惊涛骇浪。

这是湛哥哥的玉珏。

镇国公府的传家玉珏,在湛哥哥被封为世子的那一年,陆伯伯亲手将玉珏传给了湛哥哥。

她小时候调皮,非得拿着玉珏玩耍,还非得要在上面刻上自己的名字。

那年她六岁,手上力气不足,刻来刻去,也只刻了楚字的上半部分,一个林字。

然后就被娘亲发现了,将她训斥一顿后带着她和玉珏去镇国公府赔罪。

自那以后,这块玉珏再没从湛哥哥身上摘下来过。

可现在这块玉佩怎么到了洛衡手上?

沈初一口气跑到门口。

洛衡正背着手站在门口,看到她过来,微微勾起了唇角。

在沈初没开口之前,他先开了口。

“上车,我带你去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