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女摇了摇头,安茜微笑道:“我们没事的。”
陈枭没好气地道:“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说没事!”随即扬声叫道:“来人。”守在门口的云儿和暖儿当即奔了进来,躬身道:“主人有何吩咐?”陈枭指着洛嫣然和安茜道:“扶你们小姐下去休息,好好侍候。”两女应诺了一声,分别走到自家小姐身旁,轻轻唤了声小姐。两女见大哥心疼自己,心里只感到暖暖的,虽然很想继续留下来陪大哥喝酒说话,却不敢违抗大哥的话语,站了起来,对陈枭道:“大哥,我们下去了。”陈枭点了点头,两女便在各自婢女的搀扶下下去了。
两女下去了,陈枭便自斟自酌起来。清冽的酒水从酒壶内落入酒杯中发出清亮的水声,在这寂静的夜晚中格外清晰;陈枭的脑海中思考着当前的天下大势。
……
陈枭站在月下,望着天上的那弯新月。颜姬疾步来到陈枭身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看见了那弯皎洁的新月。心中不由的升起一些怪异的感觉来:怎么燕王也会像文人那样欣赏月色呢?不知他现在在想些什么?
见陈枭的侧脸流露出一种寂寞而又惆怅的神情,不由的芳心颤动,在那一瞬间,她真想走进他的内心中去。
陈枭的声音突然传来:“你说这个世界究竟有没有神明存在?”
颜姬回过神来,道:“不知道。不过很多人相信有满天神佛!”
陈枭长叹一声,“要是真有满天神佛,那该有多好啊!”颜姬不明白陈枭的意思,没有说话。
陈枭转过身来,问道:“如果真的有神佛,能够实现你的一个愿望,你想要许一个什么愿望?”颜姬摇了摇头,“我没有什么愿望!”陈枭流露出
惊讶之色,指着自己的鼻子,着紧地问道:“真的什么愿望都没有?”颜姬羞恼不已,不敢看陈枭的眼睛,移开了目光,看向水面上倒映的月亮,喃喃道:“那些不可能的事情,何必去自寻烦恼!”
陈枭道:“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其实只要你说出来,马上就能实现了!”颜姬看向陈枭,见他眼中流露出火热的神情来,登时明白他误会了,连忙道:“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陈枭笑问道:“不是那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颜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十分为难的样子。陈枭呵呵一笑,“好了好了,不要为难了,我呢,不过是同你开个玩笑罢了!”颜姬猛地抬起头来,气愤不已地道:“你们男人难道都把这种事情当做游戏吗?!”陈枭一呃。颜姬愤恨难消,哼了一声,转身去了。
陈枭看着颜姬曼妙的背影,不由的笑了笑,嘀咕道:“女人的心思真是天底下最让人搞不明白的事情!”摇了摇头,弯腰捡起一块石头,猛地朝水面上掷去,石块在水面上跳了一跳,最后扑通一声落入水中。陈枭呵呵笑道:“我可真是宝刀未老啊!”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陈枭转身看去,惊讶地看见颜姬又快步回来了。
颜姬来到陈枭面前不远处,没好气地道:“被你气得把正事忘了。刚才有报告传来,说二帝的大军在江西击败了刘光世大军占领了洪州(江西省南昌市),刘光世率领残余退到了饶州(鄱阳湖东岸的波阳市)。广南东路各州各府各县已经表示效忠二帝了。”
陈枭思忖道:“这早在预料之中了。墙倒众人推啊,此刻赵构恐怕已经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了!”
颜姬拿出一封书信,递给陈枭,道:“他确实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蚁了,这是杜南转发的赵构方面的求援书信。”
陈枭拿起书信,拆开信封,取出信纸,展开来看了一遍,呵呵笑道:“赵构居然要请我登上皇位,他则甘居宋王的位置,条件是我出兵救他!”颜姬看了陈枭一眼,道:“你现在的威权,远远胜过当今天下的这几位皇帝,登基称帝,实至名归!”
陈枭讶异地问道:“你想要我当皇帝?是不是我当了皇帝,你便答应嫁给我?”
颜姬羞恼不已,猛地一跺脚,嗔道:“你怎么有胡说八道了!”
陈枭长叹一声,情不自禁地喃喃道:“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颜姬忍不住噗哧一笑,嗔道:“乱说什么,你又不是个女子,我更不是个男人!”陈枭笑道:“你就算是个男人,天下的男人照样被你迷死了!”颜姬没好气地道:“不要说这些不正经的话!你可是威名满天下的燕王啊!”陈枭立刻收敛的神情,装模作样地道:“爱姬所言极是,我受教了!”陈枭的语气神态都很正经严肃,可是那‘爱姬’两个字却露出了马脚。颜姬先是一愣,随即气愤得无话可说了。
陈枭停止了说笑,思绪回到手上的书信,思忖道:“我可没有称帝的打算,不过救一救他倒是可以的。”随即便朝书房走去。颜姬跟了过去。
陈枭来到书房,坐了下来,面露思考之色,颜姬则走到书案旁边为他磨墨。
待陈枭思虑周详了,颜姬的墨也磨好了。陈枭拿起一支狼毫,饱蘸墨汁,在信纸上飞快了写了起来。颜姬虽然立在旁边,不过并没有去看,她知道做为一个属下的本分。
陈枭写好了书信,
检查无误之后,折叠好装入兴奋,然后在信封上写道:“凤凰亲启!”凤凰便是完颜青凤,凤凰这个称呼是陈枭对完颜青凤专有的称呼。如今完颜青凤正在淮南领军,陈枭这封书信恐怕是要她有所行动的。原本陈枭是派遣梁红玉前往淮南领军的,然而当陈枭离开汴梁后不久,就从西北传来急报,说宁夏兴庆府发生了叛乱,陈枭有鉴于此,便临时改变了之前的决定,令梁红玉去宁夏,改由完颜青凤前往淮南,依旧由耶律特里坐镇汴梁。
陈枭将书函交给颜姬,道:“去交给王开,让他即刻派人发出去!”颜姬接下书函,应诺了一声,奔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第九军团五千战骑在统制官宣赞的率领下赶到了阆州。
“末将拜见燕王!”宣赞拜道。这个宣赞,原本是梁山将领,就是所谓‘丑郡马’,宋江等投靠朝廷之后,他和许多兄弟一道离开了宋江,投奔了燕云,如今是第九军团左军统制,这左军,是步军,之所以由他率领骑兵赶来,是因为第九军团的主要将领许多都不在成都,有些还在果州,有些跟随关胜出征还未回来,而副军团长兼骑兵统制邓元觉则在夔门,玄甲军的都统制杨再兴又率领玄甲军离开成都前往夔门了,又因为事态紧急,因此便由留守成都的资历最老的宣赞率领骑兵赶来救援了!
陈枭道:“不必多礼!”宣赞站了起来。
陈枭问道:“成都没有什么事吧?”
宣赞抱拳道:“成都一切都好。”
陈枭点了点头,扭头看向洛嫣然和安茜,问道:“你们真的不和我回成都?”洛嫣然道:“大哥,我们已经决定了!”语气温柔,却透出十分坚决的意味。
陈枭
叹了口气,对宣赞道:“分出一千骑军做为洛小姐和安小姐的护卫军,直到她们完成任务。”宣赞抱拳应诺,不由的看了一眼洛嫣然和安茜,暗道:‘传闻这两个小姐是要成为王妃的,如今看来,传言不虚啊!我得挑选最精锐的一千战骑护卫两位小姐,确保万无一失!’
陈枭对洛嫣然和安茜两女道:“大哥今天可就要走了。”两女心中不舍,却没有说什么。陈枭也没有再说什么,说多了只怕就舍不得离开了。
当天稍晚些时候,陈枭一行人便离开了阆州,而洛嫣然和安茜一行人则在一千骑军的保护下继续他们的工作,下一站是阆州东北的巴州。至于阆州地方政府,则暂时交给了两名与王善子有些过节的官员,其他未参与逆谋的诸幕僚都原职留任。阆州城除了被烧毁的驿馆废墟之外,一切如常,就仿佛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般。
陈枭一行人回到了成都。一到成都,留守成都的将军孙偓和知府余庆便赶来迎接,随即孙偓禀报:“启禀燕王,韩童以及西山野川诸部的首领被押到了。”陈枭点了点头,一行人径直朝行宫而去。不久之后,众人进入行宫大殿。陈枭走到上首坐下,众人见陈枭坐下了,这才在大殿下左右两侧的椅子上依照官阶高低坐了下来。颜姬是‘华胥’的大阁领,算是军阶,比孙偓要高不少,因此坐在了左首处,孙偓坐在其下首,成都知府余庆则坐在右首处。
陈枭对立在一旁的王开道:“把韩童和那几个部落首领带上来!”王开应诺一声,朝外面扬声喊道:“带韩童及西山野川诸部首领!”门外呼喊声一路传下去,不久之后,戴着脚镣手铐的韩童等人被军士们押上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