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在后世,脑子问题也是个大问题。
林晚晴先回了一趟药间,给几个妇人针灸上了,看了看时间,道:“这大概需要半个时辰。等半个时辰后,我回来替你们拔掉。”
哎,还是女医太少了。这次跟来的这么多义诊的大夫里面,加上药童吧,也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女子。
这些又都是妇人,又都针灸在躯体上,如果让周广明来替她们拔掉,或许会让她们羞愧的不行。
哎,等这次回去以后,一定还要找找有没有女子乐意学这个的。
说来也是奇怪,之前在逃荒路上的时候,跟着自己学习辨认草药的女孩子真的不少,但是,到了临安,日子好过起来了,反而没有人跟着自己学这个了。
最多的也就是,几个女孩子采了草药,怕自己认错了,过来不好意思的问她这个可不可以的卖钱,如果她回答可以了,她们就会把这个拿去卖钱,也算是家里的一个进项。若是说不可以了,几个人就会小心翼翼的问她:
“小七,你能不能再教我们几个可以卖钱的草药?之前你教我们的那些,我们在附近并没有发现。”
“没发现就算了。这是自然的。那些草药都是老林子里常见的,草药生长也是需要条件的。如今,我们在临安,四周并没有荒山,如何能找到当时的草药呢?”
几个妇人说了句知道了,其中有一个胆子大的问道:“林小大夫,你是要去看那个摔到头的吗?”
“是啊。”
“哎呀,那人也是真可怜。就是修东西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再下来的,要是给别人吧,最多也就是摔个胳膊什么的,但是他好巧不巧的直接磕到了头。
哎呦,看那个样子,家里估计就他一个男人呢,全家老小都指望着他呢。大夫你是没看到啊,他被送过来的时候,那脸上全是血,家里的妇人哭得都走不动道呢!”
陈大夫他们已经在那儿了,林晚晴过去的时候听见几个大夫在那里辩诊,这次来的大夫里面,有几个是官府指明要的。
毕竟是上位者出于好心搞的一次义诊,底下的官员要是搞得太差了,万一上位者生气了,那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一回事。
这几个被官府指明过来的医者,那医术自然是没话说的,不说别的,就是临安城里都是知道他们名气的。
当然了,早上林晚晴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几个大夫的药间门前排队的人格外的多。
这会儿这几个大夫一边动作不停,一边讨论病症。
其中一个大夫针灸之术也是极好的,直接动手就先开始止血,林晚晴太年轻了,在这几个大夫眼中就跟看晚辈似的。
那针灸之术好的大夫也不介意林晚晴这么明晃晃地看着,反而温声道:“你这个女娃娃对这个感兴趣?”
听见这人问话,站在林晚晴的陈大夫激动得不行,恨不得立即就替林晚晴作答。但是显然不行,只得提醒林晚晴道:“这人之前是太医院的王院正!王院正的医术极好,被称为圣手!如今在我大靖,王院正的医术可以排得上前五!”
天地作证,刚刚林晚晴真的不是故意不作答!
而是刚刚王院正看过来的时候,特别像自己的爷爷!其实吧,林晚晴自己也明白,自己爷爷其实也不是疼爱自己,只是觉得自己天赋好,日后定会给林家带来利益,所以,教导的就多了一些。
但是,不可置否地,自己爷爷的确给了自己很多。自己学的那么多医术,其中有很多都是自己爷爷亲手教的。
来大靖这么久,第一次看到长的这么像自己爷爷的,林晚晴难免愣了一下。等再反应的时候,就是旁边的陈大夫在科普了。
林晚晴作了一礼,开口道:“是。”
王院正又下了两针,开口道:“过来。”
林晚晴过去了,王院正行好了针,才道:“这是止血的。但是向来,对于那些我们能看得见的伤口,止血效果很好。但是,对于脑内的效果如何,没有人会知道。
毕竟,没有华佗再世,谁能开颅治病?”
王院正这话是把林晚晴当小辈教的,对于被林晚晴看去的针法,也完全不在意。
林晚晴知道,这是当一个人在一个领域大成之时,对这个领域其余人的包容。因为他想看看,在他之后的后人们,能在自己的路上走多远。
林晚晴把针法在自己脑子里过了一遍,斟酌了一下,开口道:“院正,如果把这个针换一个穴位呢?小女子不才,但是小女子的师傅很厉害,教了小女子很多。”
几个大夫还在斟酌,王院正眼前一亮,当即就把脉换了穴位,林晚晴也上手摸了摸这人的脉搏,只能说,实在是不乐观,主动开口道:“我师傅对开颅有些许研究,我没有师傅医术好,但是我会听声辩位。
我刚刚摸了一下脉搏,觉得这人颅中应当已经有积水了。我想先把他颅中的积水清出来一些。”
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几个大夫考校了一番林晚晴的医术,除了一个老大夫气冲冲的来一句:“女子懂什么医术!”外,其余几个大夫都对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王院正站在林晚晴身边,手中拿着针和芦苇管,身上有一股岁月沉淀出来的包容,“别慌,听仔细了再下手。别慌。”
几个大夫也下意识的放轻了呼吸,里面还有一个大夫正好对听声辩位也是有些经验的,主动站了出来同林晚晴一起,俩人微微闭着眼,手在病人脸上和头上摸索着,直到俩人共同摸到了一处,俩人同时睁开了眼,互相点了个头,林晚晴接过了针和芦苇,又摸了摸那人的头,直接一针下去,先是那病人颅中的血飞溅了出来。
林晚晴快准狠的插入了芦苇,慢慢的将积水抽出。
几位大夫同时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