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赵尔庆家出来,我有些迷茫了。
本以为那个李熙英就是关键人物,结果说来说去竟然跟学校里的两个女鬼没有半点关系,亏得我还听他讲了那么久。
“早知道一开始就让他拿照片了,也不至于浪费这么多时间。”我有些丧气地抱怨道。
沈佳音也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皱着眉问我:“会不会是我们太先入为主了?也许那两个女鬼跟学校没关系,而是别的什么原因死的,然后跑到学校里来了?”
“但要怎么解释那个穿校服的女生呢?”我看向沈佳音问。
“我不知道呀,所以才请你来,你是专家。”沈佳音直白地说道,同时也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但这一次我真的没什么思路了,感觉好像走进了一条死胡同。
想了想,我病急乱投医地说:“要不然,再找找其他资历更老的老师问问?”
“嗯,也可以,我试着联系看看,明天……”沈佳音的话刚说到一半,忽然整个人都愣住了,皱着眉头直视着前方。
我立刻随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就见一个相貌清秀的女生就站在前面路口。
她抬头朝着楼上望了一眼,然后像是叹了一口气,接着转身便要离开。
“是李熙英!”
我和沈佳音几乎异口同声。
接着,她急忙发动车子开到路口,可是再想找李熙英却已经不见人影了。
我开门下了车,沿着主路小跑向前,同时留意着路旁的岔道、胡同,后来干脆一边找一边喊李熙英的名字。
但在周围绕了一大圈,我却再没见到李熙英这个人。
回到车里,我和沈佳音面面相觑。
“应该没看错吧?”沈佳音皱着眉问。
我回忆了下,摇头说:“肯定没错,咱俩同时认出来了,说明她就是和照片里一模一样。”
“不过,一模一样才是问题。”沈佳音吞了下唾沫,低声问:“她……是鬼?”
“如果是鬼的话,为什么是在楼下,而没有在赵尔庆家里呢?”我提出疑问。
“如果是人,她为什么凭空消失?又为什么和高中照片根本看不出什么差别?十年了,她现在应该27、8岁,和我们同龄,不可能看着还像小孩一样。”沈佳音语气十分坚决,似乎认定了那就是鬼。
其实我也只是本能性质地杠一下,在看见李熙英的那一瞬,我也觉得那就是她的鬼魂。
“要不然,再回去一下?”我朝楼上指了指。
“好。”沈佳音立刻点了头。
于是我俩原路返回,敲开了赵尔庆家的房门。
当他看见我俩去而复返的时候,脸上写满了诧异。
我也没绕弯子,直接说:“我在楼下看见李熙英了。”
赵尔庆的眼睛顿时睁得老大,然后话也不问,推门就往外面跑。
我连忙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说:“你别冲动,她不见了。”
“不见了?”赵尔庆回过头,紧锁着眉头问:“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沈佳音替我回答说:“我们刚才在楼下看到一个和李熙英一模一样的女孩,她穿的不是校服,是一件淡蓝色的外套,一条到膝盖的白色褶裙。”
“那是熙英!那就是熙英,高中时候她总是这身打扮,把校服当成外套披在……”赵尔庆一股脑地说道,但话只说到一半便哽住了。
显然他也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李熙英的高中时代,那已经是十年以前的事情了。
“她……她真的已经死了吗?”赵尔庆声音微颤地问道,眼睛不停地眨着,泪光已经在眼角闪烁了。
“我不确定,但她出现在你家楼下了,这说明……”我顿了顿,看向他家里说:“李熙英有没有在你家里留下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什么……什么东西?”赵尔庆有些迷茫,脑子似乎都是混乱的。
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给他时间稍微冷静一下,等他呼吸平稳一些了,我才给他简单讲了一些关于鬼的基础知识。
赵尔庆紧紧皱着眉头,等我说完之后他又确认一下问:“你的意思是,熙英之所以出现,是因为她的鬼魂附在了我家的某样东西上?”
“对,你想想,她那次从你家消失之后,有没有留下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是那种能代表你们两个人之间感情的东西。”我提示道。
赵尔庆挠了挠头,眨动着眼睛看向屋里,然后转身回去就像没头苍蝇一样里外屋乱转,像是要找什么,却又根本没有明确的目标。
我和沈佳音对望了一眼,便也进到他家里。
忙了十来分钟,赵尔庆终于停了下来,最后两眼迷茫地站在客厅。
“没有,除了记忆,她没有留下任何东西。”赵尔庆低垂着双臂,然后无助地看向我。
我的视线落在了他那把吉他上,又想起联欢会照片里他也是抱着吉他拍的,于是便指着吉他说:“你高中时候用的吉他是那把吗?”
赵尔庆回头看了一眼,急忙走过去将吉他拿了过来说:“就是这把。”
“你给李熙英弹过吗?”我问。
“我……我想不起来了,好像……没有吧,除了联欢会的时候,我没在她面前弹过,起码没有单独弹过。那天她来我家,我就是抱着她,安慰她,后来她困了就睡下了,我没给她弹过吉他。”赵尔庆十分肯定地说道。
“那除了吉他之外,还有什么是当年也在你住处放着的东西,比如电脑之类的。”我继续问。
赵尔庆转圈看了一眼,最后视线还是落回到了吉他上。
我上前一步伸手拿过他的吉他,然后对着灯光,朝共鸣箱里面看了看。
不过这个角度什么都看不到,摇晃一下也听不见什么声音。
“会有东西在琴箱里面吗?”赵尔庆一边问一边拿回吉他,直接把细长的手指伸进共鸣箱里面四下摸了摸。
突然,他的表情一凝,然后皱着眉使劲在琴箱内壁抠了几下。
随着他手臂稍一用力,一个小小的长条形白色信封从他的琴箱里被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