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村中的争吵

车子默默开出了县城,然后朝着雪山的方向驶去。

二十分钟后,我们来到了近山脚下的一座小村子。

村子不算大,但这里的房子却很新很漂亮,路面修得甚至比县里还宽,看样子旅游的钱倒是没少赚。

郝志刚在后视镜里又看了我一眼,很没礼貌地“喂”了一声。

我看了他一眼,但没搭理。

郝志刚不屑地撇嘴笑了下,然后语气中带着挑衅意味问道:“听说你懂算卦风水,看你岁数也不大,应该水平不咋地吧,能挣夺少钱呐?”

“还行,够花。”我敷衍着应道。

“一个月三千吗?”郝志刚笑着问。

我不知道他为啥对我这么大敌意,也懒得搭理这种人,所以干脆不回答了。

郝志刚像是觉得自己胜利了,高高扬起了下巴。

车子继续往前开,在村里一户大宅院门口停了下来。

院门敞开着,我们刚一下车,就看见一个矮壮身材的秃顶中年男人神色匆匆地跑了出去。

老姨夫立刻冲那人喊道:“大哥,你上哪去啊?”

“去村长家!那老家伙不同意抽水,我今天必须得让他给个说法!”男人手里拎着一把菜刀,两眼通红一副要和人拼命的样子,气冲冲地一溜烟便跑去了房头。

老姨夫一见这情况赶紧追上去,跑了一半又想起我了,朝我摆手说:“大外甥,你跟志刚先进屋,你老姨在家里呢,我先去看看那边啥情况。”

说完,老姨夫便快速往房头跑。

我看了一眼郝志刚,索性也不跟他说话了,拿了背包便追着老姨夫往房头跑。

老姨夫腿短跑得慢,我追到房头,他刚拐弯没多远,而村长的家也很近,再跑个十来米就到了。

刚来到院门口,就听见屋里一个男人哑着嗓子大声说:“你们咋就听不明白呢?不是我不愿意帮忙抽水,但你们知不知道镜湖有多大?知不知道把水抽空得用多少天花多少钱?你们当那是你家后院鱼塘吗?

再说,就算我同意抽水,县政府管水利局的人能同意你们关水坝吗?

而且那上游水坝能拦住多长时间?

这些你们想都没想过,拍脑门就要抽水,最后湖水没能抽光呢,水坝先扛不住了,这根本就不现实。”

我能听得出来,这人说得有理有据,而且苦口婆心,嗓子都喊哑了。

但其他人似乎并不买账。

有人立刻扯着嗓子开腔道:“那你说现在咋弄?连着没了三个人了,都在这湖里没的,眼睁睁看着进水里了,然后人就找不到了,这明摆着湖里有大东西,你不抽水,指望着拿那个破渔网捞,要能捞到我都跟你姓!”

“对啊,必须得把那东西给抓出来!”

“呵呵,我看他们根本就不想抓,就想学人家长白山,回头宣传说咱这镜湖里有水怪,然后靠这个揽客生意。这人血馒头让你们吃的,就你还是村长呢,我们选你出来真的是眼睛都瞎了!”

人们七嘴八舌,还知道人血馒头,矛头直指嗓子喊哑的村长。

我看了眼喘着粗气的老姨夫,然后顶着声声讨伐走进了堂屋。

屋里起码聚集了二十来个人,老姨夫的大哥站在人群外面,他手里的菜刀跟其他人手中的棍棒、锄头比起来尺寸小多了,而且他的个头也矮,踮脚才到别人脖子,感觉也没有拦着的必要。

村长被这些人包围在里面,只能听到声音,完全看不见人。

“你们听我说,全都听我说,都听我说!!!”村长忍不住了,嗷唠一嗓子,还啪嚓一声把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

这一下,房间里总算安静下来了。

村长缓了一口气,然后哑着嗓子说:“好,你们想抽水是吧,我现在就当着你们的面打电话给县水利局,看看他们能不能同意抽水,要是他们不同意,你们谁觉得有本事谁就去找,去说,村长你们谁觉得有本事就谁当!”

这话一出,全场沉默。

半晌,老姨夫的大哥突然举起菜刀喊了一嗓子:“那你打!现在就打!你跟县里的人说,镜湖里有鳄鱼,已经把三个人拽水里了,我倒看看县里人管不管!”

“对!你打,现在就打!”

“对,打!”

众人再次呼喊了起来。

我轻轻拽了下老姨夫的袖子,示意他跟我一块出去。

老姨夫皱着眉跟我来到屋外,然后小声问:“不听听他们打电话咋说吗?”

我摇头说:“不用听了,抽水应该不可能的,又不是家门口的小水塘,说抽水就抽水,镜湖应该不小吧,我记得在网上看见过照片。”

“确实是不小。要不,我带你去看看?”

“好啊。”我立刻点头。

镜湖离村子很近,出了村南门,用不上十分钟就到了。

湖很宽广,湖水清澈如镜,远处的白马雪峰倒映在湖水之中,看起来漂亮至极。

老姨夫望着平静的湖面说:“小时候我们经常来这边游泳。你看这水,连浪都没一个,里面也没有旋涡水草啥的,人还能说没就没了,也是奇了怪了。”

“听刚才那些人的意思,好像说这湖里有鳄鱼?”我看向老姨夫问。

老姨夫摇头说:“鳄鱼在咱们这还不得给冻死啊,咱么可能有鳄鱼,顶多有些大鱼,但也大不到能把人拖进水里吃了的程度,肯定是有别的什么情况,没准就跟上次咱家里那些小孩丢魂差不多的。”

我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投向湖面。

这时,一艘小船出现在湖水远端,好像有个小女孩坐在船上。

距离有点远,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感觉那女孩好像岁数不大,最多不超过十岁。

船桨对她来说有些大,但她划船的动作看起来并不吃力,反而给人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

女孩只在岸边划了一会儿,很快船就靠近了镜湖另一端的简易渔民马头。

女孩起身,高高抬起腿,略显吃力地上了码头。

“那是谁?”我指着那女孩问老姨夫。

“谁?”老姨夫诧异地看向我。

“就……”

我刚要说是对面码头的那个女孩,可视线再移过去的时候,那女孩却消失不见了,只剩一条小船孤零零地漂在码头旁边。

“不好!那女孩不见了,掉水里了!”我惊呼一声,连忙朝着码头那边跑。

“你去哪啊?”老姨夫在我身后边跑边喊。

“码头!刚才码头上有个小女孩!十来岁的女孩,好像掉水里了!”我大声喊道。